巳予看一眼滿臉菜色的薑衡,說:“我想,我沒有義務跟沈大仙彙報行程。”
突然,濉溪對岸山頭上立刻飆舉電至,頗為猛烈。
“......”
她斜眼看薑衡,心說薑大仙兒許久沒風馳電掣手癢了麼,一會兒引一個雷作甚?
按照薑衡老好人的性子,多半是提醒她不要得罪眼前這尊大佛。
“想來沈大仙日理萬機,我們趕著去救人,就不叨擾了,薑衡,我們走。”
山頭寂寥,薑衡垂頭立在一旁,巳予清了清嗓子,裝起大尾巴狼。
沈清明神色越發冷峻,嘴角直接拉成平直的線。
他抓的重點有偏僻:“你們?”
巳予點點頭:“嗯,我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巳予覺得,沈清明眼裡閃過一抹譏誚似的自嘲:“哦?看來驚蟄君確實比我更討你歡心。”
這兩人真是——
在沈清明快要噴火的審視中,薑衡尷尬道:“有什麼話之後再說,先去救人。”
犳窳那頭畜生見風使舵,被突然冒出的沈清明嚇得掉頭就跑。
事態緊急,巳予要去追犳窳。
“沈大仙,恕不奉陪,後會無期。“
沈清明哪能放她走,“你剛說什麼,‘後會無期’?”
他咬牙切齒這四個字。
巳予火急火燎口不擇言:“當然,難不成沈大仙真看上我了?”
沈清明哼一聲:“你也太自以為是了。”
說著,巳予眼瞧著謊言圖譜又增加了一筆。
“......”還真看上了。
美貌是原罪。
這都什麼事兒啊。
巳予頭疼道:“抱歉沈大仙,我沒有談情說愛的打算。”
沈清明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有?”
噌,又是一筆。
烈女怕纏郎,要真纏巳予倒有本發打發,就是這家夥每一句都口是心非,讓她有點無處下口拒絕,“既然如此,那就請沈大仙高抬貴手,我真的要去救人。”
那雙漂亮的眸子冷若冰霜,寒光藏著鋒利的光芒,想要隨時射出利劍,他戲謔道:“你以為打得贏犳窳?”
她打不贏,薑衡可以啊,巳予微笑:“我相信驚蟄君的實力。”
沈清明一聽,那臉色愈發陰沉。
突然,遠處鬼氣森森的山頂上冒出一道人影,“咦咦咦呀呀呀呀——”拖著調子翩翩起舞。
那女子甩出長袖,對岸峭壁崩出一個山洞,定睛一看,那是一張血盆大口,大口周圍飄著黑煙,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餿味。
大口猛地仰天長嘯,驚天動地,起舞女子震下山崖,旋即跌入大口中,大口咆哮著咕咚咕咚喝下幾口溪水,接著對準他們三人一頓狂噴。
野怪鋒石作齒,藤舌為舌,敲骨吸髓。
“阿巳,小心!”薑衡驚呼提醒,巳予抬眸與來勢洶洶的舌頭撞個正著。
“嘔——”惡臭襲來,巳予差點吐出苦膽。
枯藤上頭沾滿涎水,“吸溜”作響,它視巳予為盤中餐。
黝黑的大口上方,猛地出現兩道猩紅,它要進攻!
“孽畜,放肆!”沈清明甩出一道白光擋住藤舌進攻。
藤舌倏地轉了彎,鑽入地心,“轟”地一聲,無數藤舌拔地而起,從四麵八方包抄巳予。
速度快如閃電,準如利劍。
巳予動彈不得,聚攏的靈力被擠碎。
五雷轟頂陣馬風牆,一雷甩過去,巳予必被誤傷。
薑衡無從下手,可是,再不出手就來不及了。
猶豫間,巳予已經被手腕粗的藤舌攔腰卷到半空。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皆大喊一聲——
“阿巳!”
“軟軟!”
猩紅眼睛裡源源不斷吐出拳頭大小的骷髏頭,邊哭邊笑,齊刷刷砸向他們,到沈清明麵前轉了個彎,悉數衝向薑衡。
電閃雷鳴,骷髏頭碎成齏粉,收手時,卻不小心被咬了一口,手掌上旋即顯出一道佛印。
是噬人佛!
噬人佛,雖有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