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再生變故(2 / 2)

天天跟自己形影不離,嘴裡這些不乾不淨的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流觴哼哼:“這你不用管,你不逼我乾臟活兒,我也不跟你動粗。”

聽聽,越發沒大沒小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沈清明手上發力,嘴上不饒人,專戳人肺管子,“九天攬月是為她,五洋捉鱉還是為她。”

流觴傷心了,“所以,你就這樣對待跟你並肩作戰的我?”

大多數時候,沈清明都是淡漠的,上巳走後,更沒什麼值得在意的人或事,要不是為了找到上巳,問清楚為什麼要拋棄他,為什麼要不告而彆,他早就跟曆法請辭,回到祁連山下,上巳與花朝對酒當歌的南風裡,度過漫漫餘生。

看多了生死,人情冷暖,悲歡離合都成了過眼雲煙,沈清明很少有大悲大慟的時候,所以幾乎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認為他是不會傷心的。

當他發瘋似的燒了百裡桃林,再也聞不到貓兒醉的時候,他再也裝不下去了。

他在意,並且痛苦。

不是上巳喜歡喝貓兒醉,而是,隻有在她喝醉的時候,才會罕見地露出一點柔軟。

她軟軟地縮在自己懷裡,因無能為力而自責:“沈清明,我好像很沒用。”

沈清明不在意地那些,恰恰是上巳最看重的。

人與情,生與死,她為使命而生,卻常常無法阻止那些所謂定數的東西。

人們常說儘人事聽天命。

其實哪有所謂的天命呢,不過都是前世因今世果,蘭因絮果成注定。

道法自然,曆法在平衡陰陽以外,更多的事順應民意的變化與四時更迭。

物候變化不可乾預,人的境遇同樣如此。

“前世苦厄今世良緣,那又如何,前世還是苦厄。”上巳醉後總是會說很多喪氣話,可是酒散人醒,她就又變成了那個按部就班,順應曆法與天道的上巳節神。

沈清明啊,你真沒救了。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巳予一眼,對流觴道:“我與上巳睡一個被窩,你能比?”

流觴氣得齜牙咧嘴:“你們睡一個被窩的時候,我還在旁邊呢。”

沈清明的嘴角一抽,不再有商有量,他念了一句:“夢草閒眠,流觴淺醉。”

流觴倏地渾身發軟,沒了反抗的力氣,沈清明手持長劍,捏著鼻子撥弄地上的屍體。

巳予那雙桃花眼瞪得老大,一臉驚恐,“瘟神,你——”

話沒說完,劍下的屍體就炸了。

所幸,這水底下溫度低,巨人觀沒有形成,故而隻是單純的“炸”屍。

但血肉橫飛,也沒好到哪裡去,隻是換了一種惡心人的法子。

流觴反抗無效,一邊翻一遍哭,跟受了委屈的小孩兒似的。

迫於強權,生無可戀,可憐還有點好笑,巳予看不下去了,“瘟神,它好像要吐了。”

沈清明掀掀嘴皮,說得輕巧:“養孩子不能嬌慣,從前我把養得太好了,嬌生慣養,吃點苦頭就叫喚。”

流觴:“......”

偌大的池子回蕩著流觴的嗚咽,池邊小鬼們更是驚得合不攏嘴。

慘無人道!慘絕人寰!

這一池屍體鬼見了都發愁,何況是這纖塵不染的靈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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