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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的,乾燥的。
遺世獨立,與那些嬌養的花兒不同,沈清明的指尖沾著青草的氣息,像風吹過麥芒,一浪又一浪。
麥芒紮在心尖兒,猶如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不知來生,歲月無儘,四百多年古井無波,一朝蕩漾覆水難收。
巳予一緊張就想舔唇縫,舌尖輕易碰到沈清明的手指。
巳予:“……”
沈清明的目光淡淡的,沒什麼變化,似乎沒有察覺到,抑或著渾不在意。
巳予慶幸之餘又兀自琢磨,沈清明那麼機警,不會沒有察覺,約莫怕她難堪,所以體貼得沒有出聲。
他該不會以為她是個浪/蕩不正經的女人?
她在心裡來回瞎琢磨,已然忘了沈清明在她識海裡安營紮寨,一閃而過的念頭都無所遁形,遑論她已經琢磨了幾個來回。
果然,下一刻,沈清明就跟她肚裡蛔蟲似的,說:“我不會這般以為。”
“……”巳予虎軀一震,又羞又惱,堪比嗔怪,“你怎麼又來偷窺我?”
沈清明理直氣壯反問:“林老板不想?”
不想嗎?巳予沉默著,當然不想,什麼秘密都沒有了,那些見不得人的想法都被彆人聽去,她還怎麼見人?
她也要麵子的。
隻不過,一來而去,她習慣沈清明時不時在她識海裡冷嘲熱諷,真把他轟走,又有些……舍不得。
人真是賤骨頭,得到了就想要更多,何況她還沒有得到呢。
沈清明接著又體貼地補一句:“聽到我也不告訴彆人。”
遲遲吾行。
巳予把話憋了回去,換一句沒這般矯情的,她擅長把繾綣打散,“……要不你還是先出去會兒,等我叫你再進來?”
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沈清明掩唇笑,配合巳予要麵子,“行。”
奪命蛛豎起耳朵,警惕地勘查洞穴裡的情況,薑衡還吊在網上,它拿一條腿戳了一下薑衡的屁股,薑衡頓時無語,要吃就吃,不帶騷擾的,他對兩條腿以上的東西都不感興趣,看到就想吐。
說不去不怕人笑話,作為叫醒蟲子的春神,薑衡居然怕蟲。
奪命蛛一條腿沒收回去,就被一條紅繩纏上,掙紮幾下未果,眼睛紅得快滴出血。
巳予擔憂道:“這條線看起來不是很結實,奪命蛛看起來力氣很大,不會繃斷吧?”
沈清明耐心解釋:“這是月老的紅線,係上就化為無形,無人能解,扯不斷的。”
紅線還能這麼用?
巳予想起什麼,又問:“這世上真有月老?”
月下老人翻奇書定姻緣,兩人各懷鬼胎,沒能磨合出心有靈犀的默契,沈清明用古怪的眼神看她一眼,問:“你見過媒婆麼?”
媒婆到處都有。
真說起來,差不多兩百還是三百年前,記不太清了,有個地紳看上她,請了媒婆來說媒。
對方天花亂墜誇一頓,講地紳家兒子如何如何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