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44-意外冷戰(2 / 2)

在無人問津的幾百年裡,她背負神明的詛咒,踽踽前行的同時,妄圖以自己孱弱的身軀拯救世人於水火,連個回報都不想要。

講出來都不會有人相信這世上竟有這樣的傻子。

多麼荒誕可笑。

比起巳予的不自量力,更可笑的是他沈清明。

心口壓著波濤洶湧的憤怒,沈清明情緒失控,他看著麵前對他做了什麼一無所知的人,捏著一枚棋子狠狠攥在手心,再也無法壓抑住內心對自己的鄙夷,把無辜的棋子絞碎成齏粉。

“對不起。”他說。

千言萬語如鯁在喉,最後落地生根,也隻能是輕飄飄的三個字,不足以讓他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為,更無法開脫他那些見不得光的醃臢想法。

巳予不知沈清明百轉千回的這一句歉意從何而來。

一本書放在櫃子裡塵封太久,剛打開時,陳舊的濕氣撲麵而來,紙張泛黃,字跡模糊,就算是作者都未必知道上頭寫了些什麼內容,可是巳予卻讀懂出沈清明眼裡近乎深沉的東西。

激蕩的愛意油儘燈枯似的漸漸淡去,繼而演變成退卻跟虧欠。

這並不是巳予想要的。

“為什麼道歉?”她問。

巳予並非什麼都要求一個結果的人,否則,也不會這麼“渾渾噩噩”相安無事過了幾百年才想起來追憶往昔。

過去是羈絆,或許會讓兩情更深,亦或者從此一彆兩寬永不相見。

沈清明鑽入牛角尖,巳予拽他不出。

上巳是個什麼人呢?

無論遇到什麼難辦的差事都一聲不吭,就算要她的命也會義無反顧,她像個沒有牽掛隨時赴死的戰士,若不是機緣巧合看到懸珠裡那些她偷偷記錄的與沈清明有關地瑣碎又無趣的點滴,興許,他一輩子都會懷疑上巳對情意。

一顆心給出去,便赤誠又純粹,不計較誰給的多,誰付出少,公平那回事,她很少在乎。

這樣的上巳沒人配得上。

沈清明也不行。

風雷山沒有四季物候變化,隻有生生世世無窮無儘的風雨交加。

風從曠野刮來,蒼穹間雷電交加,某個小土坡上的矮樹猛得一照,宛如山林裡的鬼魅,叫人膽寒,極端的陰影籠罩。

竹屋裡氣氛焦灼,沈清明有些無法麵對巳予那雙眼睛,站起來走到窗邊,九天之下,唯有明月長久,揚走手裡白棋的粉末,他像是做了一個什麼決定,有些遺憾地說:“很多。”

複而又補了一句,“所有。”

巳予聽出他話裡的訣彆,越發不解,明知他並不是因為這件事突然多愁善感,她還是借題發揮道:“作甚苦大仇深,跟你來風雷山是我自願的,要麼並肩凱旋,要麼牽手殞命,就當殉情,我沒怪你,你怎麼自己反省上了?”

他們來到風雷山,不是為了鬥狠,更不是為了在天地間博一個善人的名頭讓世人讚頌,而是為了替枉死者伸冤,讓作惡的人受到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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