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60-我的良人(2 / 2)

“其實我看老薑似乎也沒那個意思,上巳對老薑也並沒有那麼熱絡,你要是真那麼喜歡就去爭取啊,我精神上支持你。”

“你彆悶聲不說話啊,屬於悶葫蘆的啊,這些年一提上巳你就這個德行,有什麼話說出來就會好受很多的。”

“還不理我啊,唉,怎麼說呢,人生就是這樣,世事無常,大腸包小腸,你也彆太往心裡去。”

“節哀。”他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口不擇言冒出這一句,而在他喋喋不休都沒有回應的密文裡驟然有了動靜,“你也節哀。”

柳中元一愣,這聲兒是......“上巳君?”

巳予應道:“嗯。”

柳中元不解:“你這話是何意?”

她的表情和語氣都十分平靜,仿佛隻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乾係的話,“看你這麼擔心他,應當關係很好,你節哀,沈清明——他死了。”

柳中元又是一驚:“什麼?”

巳予卻不說話了,薑衡攔住他,用眼神製止他追上去,柳中元無法相信這是真的,沈清明是二十四節神唯一躋身四尊的存在,世人戴愛,鬼刹敬重懼怕,他怎麼會死?

可是薑衡隻是黯然慘淡地搖搖頭。

巳予自顧自地走到安寧河邊,這一日的心驚膽戰與這一城百姓全然無關,他們不知道自己陷入沉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日落了,風裡夾著青草的香氣,左鄰右舍地便相邀著走出家門。

夜幕四合的上京城熱鬨非凡,清明過後,大街小巷人來人往,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安寧河將上京城一分為二,河南岸楊柳依依,河北岸酒旗紅燈。

隔著幾步一座飛架南北的石橋,孩童在橋上瘋跑,橋下的石凳下有人在下象棋,還有臨河而立,突然詩興大發的讀書人在吟:“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吆喝聲飄得老遠——

“糖葫蘆,好吃的糖葫蘆,又酸又甜的糖葫蘆。”

“草風車,草風車,好看好玩兒的草風車。”

“祈福河燈便宜賣,姑娘,買一盞河燈,能將你心裡的話帶去給你相見的人。”

連糖葫蘆都是又酸又甜的,所以人生注定悲喜交加。

花朝死了,她早就沒有可以一起玩草風車的人了。

至於河燈——

巳予停在攤位前,問:“如果他已經死了呢?”

老板沒聽清:“什麼?”

巳予固執地重複:“如果他已經死了,還能聽到我對他說的話麼?”

老板看她身上臟兮兮的,臉上沾著灰塵和血漬,隻當她是個胡言亂語的瘋子,“人死一場空,當然聽不見了,這是河燈,又不是閻王爺,哪有那本事,去去去,彆耽誤我做生意。”

是啊,人死一場空。

什麼也沒有了。

打轉許久的眼淚終於啪嗒一聲砸在手背上,燙得她慌亂地抬手去擦,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她蹲在地上,把腦袋埋在膝間,一遍一遍地重複:“沈清明。沈清明。沈清明。”

滿腔彌天恨事,透骨酸心,滿目崩心,她哭得太可憐,引來路人側目圍觀。

河燈老板備受指責,說他欺負無辜小姑娘,就該浸豬籠。

老板冤枉:“我真沒欺負她。姑娘,這樣,我送你一個河燈,你彆哭了行不行。”

巳予聞言,抽噎哽咽,還是問:“他死了,就真的聽不到了嗎?”

老板隻好違心地說:“能聽到,不信你試試,姑娘,快彆哭了,去把河燈放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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