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想得緊,“沈清明,你很得意是不是?”
太陽越來越毒辣,正午時分,石板曬得熱氣騰騰,腳底下快燒起來,空氣中熱浪滾滾,沈清明擁住她,在她耳邊低語:“你心悅我,惦記我,舍不得我,我當然得意。”
這廝究竟哪裡來的自信!
沈清明有些哽咽:“可是軟軟,我更怕看到你哭。”
巳予否認:“彆蹬鼻子上臉了,我憑什麼會為你哭。”
“當時情況危急,若我不那樣做,上京城必然遭殃,所以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這樣做。”沈清明做事情,很少解釋什麼,他光是聽到巳予死過一次,就已經心痛得無以複加。
靈相一點點碎裂,創劇痛深,她也這麼疼過麼?
“當時我把大道一起扯入裂縫後,本該魂飛魄散,可是軟軟,是你把我拉了回來。”
他進入了一個幽閉昏暗的世界,周遭變得很靜,沒有一絲光亮,也沒有一點聲響。
仿佛天地初開時的混沌之中,他的意識變得虛無,他遺憾地感到自己正在消亡。
清晨落在草地的露珠,在日出後,悄無聲息地蒸發。
他會像清晨的露珠,靈相變成肉眼無法捕捉的細小顆粒,被風吹散,最後歸於塵埃。
當他在風裡打了幾個轉,在意識徹底消散前,他聽到了那一身哀切的,稱得上悲痛的,甚至可憐無助的祈求,“沈清明,你回來好不好。”
像是隨著激流飄逐的枯葉被不知何時倒在河裡的樹枝勾住,他停下來,四處張望,那點聲音不斷在耳邊回響。
“沈清明。沈清明。沈清明。”
沈清明在那一扇門前徘徊著,悄然回首,隻見巳予雨氣咽愁緒,卻寄人間雪滿頭,已經邁進去的腿就那麼生生地轉了回來。
守著一個無望的希望,那種自我煎熬與甚至無數次想要放棄最後自我唾棄掙紮的滋味兒,他曾經經曆過,所以舍不得讓巳予經曆。
沈清明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習慣,比如抱著巳予時,會用臉貼一下巳予的耳側。
這是一個近乎依戀的動作。
他很懂得利用巳予的弱點,以及自己的優勢。
一貫強勢雷厲風行的人忽然示弱,對一個人表現出依戀,是很難抗拒的。
尤其前緣未了,他們之間遠遠不止幾個月萍水相逢而已,跨越幾百年的羈絆就那麼輕易地畫地為牢,困住了巳予。
“是你把我喚了回來,你想怎麼樣都可以。”沈清明發誓,空泛而又慎重,卻不失真誠,沈清明到底和普天之下隻會花言巧語的男人不一樣,他有讓巳予信以為真的本事。
巳予想刁難沈清明麼?
當然要。
可是真要想什麼損招讓他痛苦,她自己先要舍不得。
心軟,是她最大的弱點。
沈清明分明拿捏住了這一點,所以才敢說出這麼猖狂肆無忌憚的話。
牙印深深,血跡清明,巳予在上頭揉了一把,說:“施主,貧尼造業,苦不是苦,樂不是樂,都是執念,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沈清明聞言,眼睛裡波瀾起伏,難以置信地晃動著,“軟軟,你——”
“貧尼法號了了。”巳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