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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的8月,正值盛夏,蟬鳴嘰嘰喳喳的回響在華夏大地的各個角落,給這本就磨人的酷暑更添了幾分燥意。

正是玉米的播種季節,按理說比起燥熱的玉米地,能躲在家裡的樹陰下麵就著井口喝一口涼水可謂是神仙過的日子了。

可這樣神仙的日子並不是人人都願意求的。

這不,未央不過是回裡屋翻一條新毛巾的功夫,外麵的老太太就罵開了。

“叫!叫!叫!叫魂呢叫!苗桂花你這是二胎不是頭胎,誰不知道頭胎難,二胎那叫一個順溜,叫的這麼淒慘你是當我老婆子沒生過二胎,還是當咱全村的婦女都沒生過二胎?”

全村的婦女是否都生過二胎未央不敢確定,但麵前正端著搪瓷缸子打扇罵人的老太太是未央這輩子的親娘。做為老祝家的第五個孩子,未央可以肯定她娘是生過的,不然她是打哪來的?她前麵四個為娘命是從的親哥哥是打來的?

總不能都是撿來的吧。

正這麼想著,就聽屋中正在那位被稱作苗桂花產婦的丈夫,也就是她這輩子的親三哥聽到老太太的話後趕忙應合道:“桂花,你喜歡吆喝等咱生完了二虎之後好好吆喝,這會兒攢著力氣好好生娃,不能把剛剛喝進去的白糖水浪費了啊,那可是娘從自己還有小妹嘴裡省出來的,毛^主席說過,好鋼要用在刀刃上,花錢要花在裉節上。”

未央早已在窗下候著多時,此刻聽男人嘴裡的那聲‘小妹’提到了自己,她心中暗道可算到了自己的出場時刻,於是清清嗓子道:“三哥,你彆這樣說嫂子。”

“小妹你彆管,我自己娶回家的婆娘,我還不能說上她兩句了?就這麼說著人都作的不成樣子,要是不說,豈不是得作上天了?”

未央來這個時代已經三個月有餘,苗桂花在孕期的所作所為未央全然看在眼裡,雖然平日裡確實是個喜歡偷奸耍滑的性子,但比起她和她這輩子的親媽吳采菊女士,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人家好賴在孕期裡搭把手,他們娘倆才是真正在家裡作天作地、作威作福的兩個存在。

吳采菊作是因為她是這個家裡的掌權人物,未央作則是吳采菊慣的以及她上輩子的習慣使然。

當然,未央已經儘可能地克製住自己,希望自己表現的跟這個地方的普通人一樣了,可上輩子被人錦衣玉食的伺候著,吃穿住行無一不精的她,即使再怎麼不挑剔,也有一定的底線與標準。

所以在外人看來她也是很作了。

未央並非作而不自知,所以在被那個名為‘好好生活’的係統綁定後,得知完成任務的獎勵囊括衣食住行各個方麵,她一朝便成為了真善美的化身,隻圖完成任務得到的獎勵能夠使她儘量還原上輩子標準,從而在外人麵前少作一點,在私下一個人獨處之時大作一點,省得被人看出來她這副身體已經換了一個靈魂,到時候這世上可沒有第二個暴君可能會護著她。

嗨,想暴君乾什麼?

當務之急是完成任務,順便收獲門內嫂子的好感值。

默默在心中送給她這個便宜親哥一個大白眼,未央歎一口氣,便推開了距離她不遠的門。

吳采菊女士焦躁的聲音幾乎同時響了起來,“央央你進產房乾什麼?裡頭臟,還難聞,這大夏天的可憋屈了。”說著就從竹馬紮上站了起來,“你想進去乾啥告訴媽,媽幫你去辦。”

有人幫忙辦事自然是好事一件。

奈何這個‘好好生活’係統所發布的任務必須要未央親力親為去完成,而且據未央三個月的經驗所得,完成任務的同時目標人物的好感值是最容易收獲的,她可不能放棄這一波機會。要是做得好了,指不定待會兒就能兌換個大雞腿吃。

想到大雞腿,被產房內的血腥味以及臭汗味熏得險些要捂鼻子的未央趕忙控製住了自己的神態與動作。

走入其中後,未央拿剛剛用溫水衝刷浸泡過的毛巾給滿頭是汗的苗桂花擦了把臉,並揚起一個笑容,溫聲道:“從公社的掃盲班聽到你開動了,我就趕緊給老師請假回來了。我來晚了,嫂子,彆怕,有我陪著你,你一定能安全生產的。”

試問在剛剛經曆過叉燒丈夫的冷言冷語後,小姑子的傾情照顧顯得有多麼彌足珍貴?

隻要看苗桂花的表情就知道了。

見她淚眼巴巴的喊了一聲“小妹。”

祝小妹,也就是祝未央趕忙嗔她道:“好了,彆說話了,留著力氣跟二虎杠勁吧,這小子真皮實,淨折騰娘,現在我奈何不了他,等他長大了要還折騰你我必須得替嫂子你揍他!”

苗桂花卻並沒有聽未央的話,而是隨著落下的眼淚一同道:“小妹,咱家隻有你對我好了。”

幾乎就在眼淚落下,以及苗桂花開口的瞬間,未央的腦袋中同時響起一道聲音。

“嘀,替心灰意冷,被極品婆婆冷嘲熱諷,被叉燒丈夫無情打擊而失去生念的苗桂花進行擦汗的任務已完成,獎勵宿主2點積分。

苗桂花好感值+5,獎勵宿主5點積分。”

一下子就收獲7點好感值,未央頓時覺得在這樣的大熱天從掃盲班一身汗的跑回來這件事是她近期做過最正確的事情了。

這下雞腿有了,如果她奢侈一點,加上賬戶上的剩餘積分,想要吃一頓全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她這樣的想法被上輩子認識她的人知道了,一定會被那些人笑掉大牙。

大周朝後宮中那位最是奢靡,瓜果過三日而不食,衣物隔一日便不穿,被堂上那位暴君寵上心尖,要星星恨不得連月亮都一起給她捧到眼前的妖妃現今竟然混成了這副德行?

可不說匪軍逼宮之後,就連她和暴君都被亂民砍死,更何況是旁餘那些和她熟識的人了。上輩子那些人早已入土為安,眼下是新社會,她生長在紅旗下,在這裡婦女能頂半邊天,她靠著自己的努力生存,沒什麼丟人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