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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的七十年代 雲舞輕 11678 字 3個月前

心中說不上什麼感覺, 但是殷厲覺得自己的腹腔平白湧出了一股暴戾之氣。

偏生附近的兩個男知青卻還是宛如長舌婦一般在他耳邊嘰嘰喳喳——

“在農村呆了幾年呆傻了, 我想不出什麼形容詞,但祝未央真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女同誌了。”

“是嘞沒錯!前幾年雖然也好看, 但是因為腦病沒好,眼裡空洞洞的,就像是個沒有靈氣的布娃娃, 但自從三個月前病好了以後, 人家那眼神真是一天比一天靈動,隨便挑一挑眉, 那都是顧盼生輝。我也是從大城市來的, 不說大街小巷廠裡廠外的女同誌們了,就是電影裡的女主角,都沒見著有幾個比她好看的。”

“關鍵人家不僅好看,而且心地也善良。咱村最難纏的老太太除了老祝家的吳大娘外還有哪個?可不就是村頭守寡守了二十來年的賈大娘嗎?吳大娘和賈大娘還有矛盾,結果人家賈大娘卻對祝未央讚不絕口,說這小閨女不僅扶她過河,還給她免費剪頭發,送她豬油姨子讓她把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說祝未央簡直就不像是吳大娘的種!”

“這話可不要再說了,小心吳大娘聽見削你。不過賈大娘這話說的確實沒有錯,祝未央確實和老祝家其餘人不一樣, 溫柔、善良、漂亮、樂於助人……要不是她連周知青都瞧不上眼, 對咱們也一直多有疏離,我真的願意為她留下來和她一輩子建設農村!”

說最後一句話的人是那位外號名叫肘子的男知青。

他說話的時候心有戚戚然,卻沒成想剛將話說完, 屁股便是一疼,緊接著整個人向前撲去趴在了地上。

還不待他回頭看是誰暗算了他,身後便響起了凶手不加遮掩的聲音,“趕緊乾活!秋收時分按規定必須是乾完了分配的任務才能吃飯,咱三個人是一組的,你們兩個要是耽誤了我吃飯,我饒不了你們。”

周舟:“殷厲!”

殷厲淡淡朝他望去,“想打架?”

周舟一張臉皺巴成苦瓜:“……。”

確實想打架,但他打不過啊。一禮拜前這位挨千刀的殷同誌剛剛來到村裡時,便由於整個人桀驁不馴卻不改,而和他們知青點中二分之一的男知青們乾了一架。

乾到最後,人家沒輸,他們卻全被人家給打趴下了。

一人麵向多人尚且如此,若隻是單打獨鬥的打他一個,他豈不是不死也殘?

“乾就乾!”

眼見著對方在起身之後便投入勞動,殷厲將目光對向了與他同組的另一位男知青。

男知青連忙道:“彆動手,我也乾!”

三人同時投入勞動,沒一會兒乾的熱火朝天起來。

然而在看到麵前的兩人已全都兢兢業業的低頭收割之時,殷厲卻將目光對向了已快要看不清人形的那道背影。

溫柔、善良、漂亮、樂於助人?

一禮拜前她理直氣壯叮囑他將雞冠與雞腿都帶給她的模樣還曆曆在目。

她過河拆橋,隻給他一分鐘的時間讓他離開,不然她便要喊人來抓他這個偷雞賊的鬼精靈模樣也銘刻在他心尖。

更有每天晚上的夢魘當中,她時時刻刻都打扮的光鮮亮麗,穿一身宮裝,或衝他撒嬌、或向他告狀、或向他討要奇珍異寶的狡黠形象時時倒影在他麵前。

漂亮他承認。

他見得世麵不算少,確實不曾見過比她容貌更出眾者。

但溫柔、善良、樂於助人?

殷厲覺得這名叫祝未央女同誌簡直就是一團迷。

不僅人前人後有兩幅麵孔,而且自那日分彆之後,每天都能用那稀奇古怪的夢魘霸占他的夜晚。

最讓他氣悶的是,夢魘中的他恍若患了失心瘋,當真做到了如她所說的那般‘心給她、命給她、國庫鑰匙也給她’。

他原本將那夢魘當故事在看,不打算搭理,畢竟他年少時曾連續做過更加匪夷所思的夢魘。

夢中的他似在戰場,整個人殺紅了眼,完全不管不顧身上的刀痕劍痕,隻在肉眼所見的範圍和他的將士們將那些穿著各門各類服裝的敵人斬殺殆儘。

戰至最後,他無疑是勝了的。

鮮血染紅了城樓外的護城河,他跪坐在護城河前笑得癲狂,任憑大雨隨意在他身上衝刷……

那一段夢魘他足足做了半個月左右才終於停止。

其間,他的父母為他找了各式各樣的道士和尚更甚至是神婆薩滿,都於他沒有任何的作用。

所以那一場夢魘到最後是自動停止,而非人力作用的。

他原以為隻肖等這場夢也如之前那般自動停止便好,然而到了今天,他才發現他錯了。

不應該這麼放任自流。

他的模樣不太對勁。按理說那個女同誌穿什麼如何打扮與他有何關係?

然而看著她吸引人的笑容,裸露在外的腳踝,以及那麼多男人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他們不能看!

但他憑什麼這麼想?他與那女同誌不過寥寥數麵之緣,且幾次三番都是不歡而散。

難不成真要他相信他們前世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孽緣?

怎麼可能!他曆史學的不差,大周朝卻是聽都沒有聽過。那個女同誌傻了,難不成他也跟著瘋了不成?

殷厲如何作想,未央並不知曉。

如若知曉,必定要罵一句‘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但她不知道,不僅不知道,此時此刻,還正坐在掃盲班內參加著自己前後兩輩子第一次的考試。

說到這場考試,原是公社上小學學堂舉辦的一場小學畢業能力測試。

未央得到這個消息後,回去便給她媽說她也想參加這個考試,想問問她有沒有辦法能求隊長幫著個忙,讓她測試一下自己有沒有能耐拿到小學的學曆。

吳采菊雖然疼閨女,但是卻是個怕麻煩的性子,更何況在她看來現在讀書已經沒啥卵用了。君不見村子裡那些風風火火在田地裡乾活的知青們一個個最次也是初中學曆嗎?結果呢?結果還不是得天天下地乾農活!

本不想答應,但是未央卻哭訴道:“媽,你知道我那天為啥會掉水裡崴了腳嗎?是因為我那天我外出尋鳥蛋的時候聽到有人編排我直到現在還是個傻子!小學學曆雖然沒啥用,但是我如果考通過了,豈不是再也沒人敢說我是傻子了?媽,你見過的世麵比我看過的風景都多,你說說,誰見過傻子會讀書的?”

一通哭訴加上彩虹屁,吳采菊當即惱了,“是誰?誰敢說你是傻子,你告訴媽,看媽不去撕爛她的嘴!”

“媽,你冷靜點。且不說撕爛人嘴是要坐牢的,就算你能撕爛一個人的嘴,能撕爛每一個曾經在背後說過我是傻子的人的嘴嗎?不能!但隻要我自己證明我不是,我就是在用事實□□裸的打那些人的臉。”

吳采菊思索了會兒道:“我閨女說得對!打爛他們的臉。”

於是她媽吳采菊便從中作梗,央著她他們村的大隊長同意讓村裡掃盲班的同誌們一起參加這場考試。

這本也不是個什麼大事,無需勞民,也無需傷財,隻需要跟公社小學那邊的同誌們賣個人情說一聲,讓他們多印出來點卷子就行。

雖然就此可能會欠一個小的人情,但比起整天被這難纏的吳采菊逮住折磨,這麼點人情其實也不算啥了。

於是未央此刻便坐在了考場之上,得到了這個來之不易擺脫文盲的機會。

她倒不是真的想要打誰的臉,而是被丫‘好好生活係統’安排的任務。

隻要能完成任務拿到小學學曆,係統便答應獎勵給她兩百積分。

跟她二嫂住在一起的日子久了,未央已不再隻將目光拘泥於吃食上麵。

兩百積分能乾什麼?能買十罐雪花膏,能買五雙小皮鞋,能買兩條布拉吉了!

正是因為這麼多好東西誘惑著她,她才放棄了能夠繼續在掃盲班偷懶耍滑躲避上工的機會,打算去考個什麼小學□□。

至於以後是不是就得老實上工了?未央隻想說那是不能夠的,船到橋頭自然直,總能讓她想到一個合適的方法過上美滋滋不需出賣勞動力的生活的!

而且她知道無論古今,人們都崇拜有學曆的人,古代有學曆的話可以見官不跪,可以為農田免稅,繼續往上考更甚至能夠擺脫農門當官。

這個時代雖然發展的有些畸形,將一些文人老師什麼的歸於臭/老/九要進行批/鬥/打/倒,但實際上就未央所知,多的是崇拜這些人的老百姓暗地裡對他們進行人文關懷予以照顧。

更何況雖然說那些有名的知識分子被打到了,但矛盾的是,無論是工廠招工還是國營飯店以及國營商場招工,即使你是被家裡人托關係安排進去的,要求的學曆最次都得是個小學畢業生。

最起碼記賬看數據報菜單什麼的,你一個連字都不會寫的文盲肯定是勝任不了的吧?

未央是會寫字的。

從小到大被當成大家閨秀培養,她怎麼能不會寫字?後來能在暴君書房內日日為其的紅袖添香,也與她從小到大練就的一手好字脫不開關係。

隻不過大周朝的文字和這個時代的文字到底是有著一定的差彆,所以她才會上了三個月的掃盲班,並在掃盲班期間認真學習,甚至厚著臉皮問掃盲班老師借了一本《新華字典》日日溫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