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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厲這話一出口, 未央微微一愣。

半響,才想明白他口中這句‘買好的東西’指的是什麼,難不成他這麼快就準備好了她想要的肉包子白兔奶糖布拉吉?隻是看他這兩手空空的模樣,也不太像啊。

在將他上下掃視了一眼後,未央問:“你買好的東西在哪擱著呢?”

殷厲:“閉眼。”

哎呦喂這狗皇帝跟誰學的,搞得還挺神秘?

但這畢竟是在自家門口,在她出來之前, 她媽吳采菊已經拎起大勺準備趁著幾個哥嫂都不在家,給她們娘倆還有幾個小的拖油瓶崽子做一頓小灶當午餐了。

而且

自家的暴躁老母不咋地招村裡人待見, 因此鮮少有人在他們老祝家的地皮附近晃悠,未央倒也不怕此情此景被彆人看見。

隻是在閉了閉眼後, 麵前卻靜悄悄的好久都沒有動靜。

她有些不耐煩道:“你不會是在耍我吧?”

剛說罷這一句話, 便感受到自己的頭發被猛然一陣拉扯,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那緊閉的雙眼也由於自然反應立馬睜開了。

隻還沒來得及罵人, 未央便注意到了那歪歪扭扭彆在她麻花辮當中的一隻金釵。金釵是鳳首圖案, 做工極其考究精致, 但讓她心念顫動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金釵有多美, 而是這隻金釵與他上輩子立誓說要娶她為後的那天送給她的那隻完全一模一樣。

看到這隻金釵的第一眼, 她的心便像是慢慢灌入了醋,逐漸酸澀難受的緊, 但她卻隻深吸了口氣,問:“買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表情不對,他沒有弄虛作假騙她, 而是實話實說道:“金子是買的,從一個被關在牛棚的大爺手上買的,釵是我自己造的,把金子融了後用木頭雕刻的模板造出來的,就跟上輩子那隻一樣。”

未央抿了抿唇,“你沒事乾造這個乾嘛?還敢跟被關在牛棚的壞分子接觸倒買倒賣,不怕哪個環節出錯被彆人揭發了嗎?要知道你這輩子已經不是皇帝了,如果被揭發,到時候□□遊街更甚至也被關進牛棚都是有可能的事!”

她語氣激動,殷厲在剛一開始聽到她第一句話的時候麵色便逐漸下沉了起來,可還沒下沉到一半,麵上表情的溫度卻又逐漸升高了起來,“你是在擔心我?”

未央不是個口是心非的人,聽到這話,立馬道:“那我當然是在擔心你呀,畢竟為了這麼個沒啥用的玩意,把自己給搭上了那豈不是太不值當了。”

他變臉如同翻書。

就這麼一句話的功夫,未央便發現他的臉色就又沉了下來。

上輩子不愧是個暴君,性子就是這麼的喜怒無常!

喜怒無常的暴君在臉拉下來後,半響,才這麼問道:“怎麼就是沒用的玩意了?”

既然暴君問,那麼未央就得好好給他說道說道了,“第一,我這輩子成分特彆好,家裡往上祖傳八代貧農,這麼大的金釵一看就是資本主義壞分子才配擁有的,讓彆人看見我有這麼個東西是不是不太合適?第二,現在的女同誌要麼剪一個學生頭,要麼就是把自己的大辮子綁起來,金釵這種東西壓根就沒有用武之處啊!第三……”

未央嘴角往下撇了撇,隨即聲音放低了點道:“上輩子你給了臣妾這個金釵,臣妾卻到死的不能再死了的時候都仍然隻是個皇貴妃。所以這種模樣的釵子一看就不吉利,臣妾這輩子不想再看到它了。皇上如若一定要送給臣妾禮物,不如把這金釵拿走重新融成彆的首飾或者物件再來送給臣妾吧。”

殷厲沉默半響,“不是貴妃。”

未央不解他這話是何意思,“啥不是貴妃?”

殷厲道:“孤在你上輩子死後,將你追封為端康皇後了。”

未央覺得暴君的記憶要麼沒恢複完全,要麼就這輩子腦子發育的不太好。

他明明和她死在一處,且還是死在她前麵,她是親眼看著他被那些亂軍砍死的。

正是因為他死,而後那些滿嘴黃牙的亂軍頭子出言調戲,說是隻要她願意委身於他,就免除她這個禍國妖妃的死罪,從此以後跟著他們吃香喝辣豈不比跟著這個小白臉暴君強的多。

她看的惡心,想著與其那樣苟活不如早死早超生,所以才出言諷刺,而後裝出一副貞烈的模樣想要替暴君報仇被那些亂軍砍死。

正想帶領暴君回憶一番上輩子記憶最後一幕國破人亡時的往事,就聽她媽吳采菊在裡麵叫道:“央央,央央,你們聊完了沒啊。聊完了趕緊回來幫媽看著點鍋,彆讓鍋糊了,也彆讓柴滅了,媽去山上晃悠一圈,瞅瞅有沒有野洋芋。”

未央聞言立馬將金釵從頭上摘下,緊接著大踏步的朝家裡頭的廚房走去。

到了裡麵看見她媽後,她道:“媽,我不會看鍋啊,你忘了我上次燒的兔子肉有多難吃了嗎?又糊肉又硬,祝大寶呢?”

吳采菊滿臉的愁容慘淡,“誰知道那小兔崽子跑哪去了,等著吧,今兒頓好的土豆燒雞,那小兔崽子一塊都彆想吃了。不過這可咋辦呦,雞子都已經燉進去了,火也已經燒起來了,難不成我這會兒把火熄滅等去到山上挖完洋芋回來了再繼續做?那多浪費柴火呦!”

吳采菊很是為難,未央也很是為難。

誰知這時門口卻傳來一道聲音,“吳大娘,我來看鍋吧。如果不放心害怕我偷吃,你可以讓祝未央同誌在旁邊看著我。”

見到來人是殷厲,吳采菊麵上的表情立馬由陰轉晴。

這可以啊,長這麼好看的後生,就算是偷吃東西她其實也不會太過心疼!

正想說不用未央看著,大娘信任你呢,眼角瞥到四歲的祝二寶龜縮在牆角,怕這小孫子給她那不安生的娘劉美英告狀,到了她嘴邊的話終究還是轉了個彎,“你們倆男未婚女未嫁的單獨呆一塊兒不方便,這樣,未央看著你,二寶看著你和未央。我就去找倆洋芋,快著呢,去去就來。”

吳采菊走了,走的毫不留情,獨留下未央與一大一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大的那個倒還安生,在她媽走後真像個夥夫似的一屁股坐在了灶子前的長凳上,小的那個卻在她媽前腳剛一踏出門的那刻便抱住了她的大腿,“姑姑,姑姑,能不能趁奶不在,偷偷給二寶先吃一塊兒肉肉。隻要你給二寶吃一塊肉肉,二寶就待在大門口給你們守著門,姑姑和叔叔在廚房裡想乾啥都行,二寶絕對啥都沒看見,也絕對啥都看不見,還可以幫姑姑你望風提醒你奶快要回來了!”

未央愣了愣,隨即莫得感情的回他,“你姑我不需要這種服務。”

知道他姑跟他奶一樣都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祝二寶倒也不執著,轉頭就將目光對準了殷厲,“那叔叔……”

未央打斷她道:“鍋裡煮的肉是你姑我提溜回來的,除了你奶以外,也就隻有你姑我有處置它們的權利,你問他也是白問,他沒有肉給你吃。”

卻沒有想到,她的話音落,那個腦子不太清醒的暴君卻開口道:“我是沒有肉的處置權利,但是我身上這會兒剛好裝著根火腿腸,二寶,火腿腸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