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遠換好西裝，從更衣室裡出來，站在落地鏡前，拽了拽領帶，不確定地問：“這樣會不會太燒包？”
林眠被一眾化妝師簇擁著，仔細觀察：“不會，戀愛就要這樣，以後你還會更燒包呢。”
“傅錚也這樣？不會吧？我看他不像啊。”
“在家裡就會。”
好吧，林眠有經驗，聽他的。
這時，傅錚從外麵進來：“眠眠，你在說我的壞話。”
“沒有啊。”林眠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小跑到他身邊，“外麵布置得怎麼樣了？”
“布置好了。”傅錚問周自遠，“你要去看看嗎？提前熟悉一下場地。”
“好。”周自遠挺直腰板，朝外麵走去。
周自遠把整個餐廳都包下來了，自己做了幾l版設計稿，然後請專業團隊布置場地。
在布置期間，專業團隊好幾l次被周自遠這個不著調的甲方氣得想罷工。
他想要唯美和狂放兼具，浪漫和大膽都有的氛圍場景，他想放煙花，想讓玫瑰花飄浮在空中，還想把沈行舟的職業融合進去。
最後，林眠提醒他：“學霸搞的是實驗物理，不是理論物理，你想帶他去實驗室吃飯嗎？而且我覺得，吃飯的時候最好不要想起工作。”
專業團隊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周自遠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他們最後堅持了下來。
空中餐廳，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幽暗的燭光，鋪了滿地的玫瑰花，在鋼琴前坐好的鋼琴師。
一切準備就緒，沈行舟也到了。
服務生通過對講機彙報情況()，周自遠一時間有些緊張。
他來了！林眠、傅錚()，咋辦啊？”
林眠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加油，等你的好消息。”
說完這話，林眠便拉著傅錚，招呼一群化妝師、造型師，從後門離場。
周自遠緊張得臉色都變了，整理了一下領帶，大步走上前去。
“同桌……”
沈行舟今天也穿了一身西裝，很是正式：“下午好。”
*
林眠拉著傅錚，兩個人坐另一邊的電梯離開餐廳，在街對麵找了一家咖啡廳，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傅錚給兩個人點了咖啡和小蛋糕，林眠拿出手機，給沈行舟發消息——
【不好意思啊，學霸，我和傅錚路上堵車了，今晚可能過不去了，你和周自遠一起吃吧，多吃點噢，把我和傅錚那份都吃回來】
沈行舟回複了一個“好”字，林眠也不再打擾他們，放下手機，拿出隨身攜帶的望遠鏡，開始偷看對麵高樓。
“什麼都看不見。”林眠癟了癟嘴，放下望遠鏡，“餐廳太高了。”
傅錚把服務生端上來的蛋糕推到林眠麵前：“眠眠，休息一會兒，都忙一天了。”
“嗯。”林眠拿起勺子，挖了一塊奶油，“我對周自遠不是很放心。”
本來按照他的夢，周自遠和沈行舟高中就該談戀愛了，結果拖到現在。
沈學霸不會沒問題，所以肯定是周自遠的問題。
傅錚淡淡道：“他太搞笑了，不如我靠譜。”
林眠皺起小臉，你認真的嗎？你現在偷偷拉踩的樣子就很搞笑！
兩個人在咖啡廳裡坐了一會兒，餐廳那邊沒有任何動靜，周自遠和沈行舟也沒有再打電話、發消息找他們，估計沒什麼問題，兩個人便回家去了。
第二天，清晨。
林眠還趴在床上睡覺，放在床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林眠哀嚎一聲，拽著被子，把自己的腦袋蓋住。
傅錚捂住他的耳朵，伸長手臂，拿過手機，接通電話，打開免提：“你好……”
電話剛接通，那邊就傳來放炮仗似的聲音：“喂，傅錚，成功了！我成功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林眠從被窩裡鑽出來。
“周自遠？”他拉著傅錚的手，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才六點啊！你搞什麼東西？”
“我怕吵醒你們，特意等到現在才給你們打電話。”
“你等了個屁啊。”
“我興奮地一晚上沒睡。”
“說吧說吧。”林眠揉了揉眼睛，“我們的計劃成功了嗎？”
周自遠的語氣不無得意：“計劃沒成功，但表白成功了。”
林眠聽不懂：“什麼意思？”
據周自遠所說，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
沈行舟入場以後，兩個人落座。
周自遠還在腦子
() 裡默背提前寫好的表白語錄的時候，沈行舟就問他：“要和我談戀愛嗎？”()
周自遠震驚地抬起頭，沈行舟語氣認真：如果是你的話，我會很期待，在我過去二十年的人生之中，我隻對你有這樣的期待。所以要和我談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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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自遠用力點頭：“要要要。”
就這樣，他們確定了關係。
“就這？”林眠大聲質問，“我給你準備的玫瑰花、照片投屏，還有撒花瓣都沒用上？你哪裡表白了啊？這不是學霸跟你表白嗎？”
“差不多。”周自遠無力地辯解，“主要是還沒來得及進入這些環節，他直接就問我了，那我總不能拒絕吧？”
“怎麼會這樣啊？”
“他早就看出來了。”
“啊？”
周自遠繼續講述——
兩個人吃飯途中，周自遠道：“我們還挺默契的，都選在今天表白。”
沈行舟卻道：“我猜到了。”
“小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就隱約感覺到了。”
“剛剛走進餐廳，發現你不僅包了場，小眠和傅錚也沒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周自遠呆呆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沈行舟笑著，環顧四周。
滿地的玫瑰花，幽暗的燭光，難道看不出來嗎？
最重要的是——
“在網上搜索這家餐廳，寫的是‘表白聖地’。而你布置好的桌子是二人座，所以小眠和傅錚一開始就不會來。”
周自遠震驚了，所以，他一早就被看穿了？
沈行舟笑著道：“我不想讓你緊張，對胃不好，所以在吃飯前就把關係定下來吧，我們好好地吃頓飯。”
周自遠久久沒回過神，他真的好聰明啊。
可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心甘情願地踏進自己早就看穿的陷阱裡，怎麼不算是愛情呢？
林眠說的對，談戀愛之後，會變得無比幼稚。
“所以，我們的計劃根本就沒用上。”周自遠下了結論，“主要是靠我的真心。”
“嗯。”林眠認同地點了點頭，“還好我沒有和學霸作對，太可怕了！”
“我一晚上沒睡著，和他分開以後就想打電話跟你們分享的。”
“謝謝啊，不過這不是分享，而是炫耀。”
“誒誒誒，彆掛啊，我還想問問你們，我等下去行舟學校和他一起吃早餐，你們覺得吃什麼好？他們食堂我吃過幾l次，怪難吃的。”
傅錚淡淡道：“你現在去做早餐，帶去給他吃。”
“有道理啊！”周自遠語調都提高了幾l分，“不愧是你，傅錚，提早幾l年戀愛就是不一樣，我去做早餐了。”
“不客氣。”
傅錚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到床頭，摟著林眠，準備睡個回籠覺。
太陽漸漸起來了，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在柔軟的大床上。
傅錚摟著林眠的肩膀，林眠環著傅錚的腰，小夫夫相擁而眠，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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