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奈何橋(2 / 2)

這些年,歲祖月身邊親近的人,不多,也不少,好歹有幾個。

而腦海閃過的幾個身影,無論哪一個,都足以讓歲祖月默然。

“你太自負了,師姐,遲早有天會為此付出代價的。”柔柔弱弱,好似一朵羸弱純白的嬌花,總是躲在她身後的師妹,曾對她說過這話。

歲祖月忘了當時怎麼回答的,總之十分的不以為然。

她怕什麼?

她的手段多著哩!她有七千道法,不死不傷的護身靈玉,煉化的紅蓮業火所向披靡,仙魔皆懼,為何要畏畏縮縮?瞻前顧後?

哦謔。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遭陰溝翻船的代價就是飛灰煙滅。

沉默片刻,歲祖月小聲回答:“一點點。”

老者哈哈大笑,覺得有趣,撐著長篙在河麵蕩起片片水花,靠近道:“小姑娘,你可有話帶給上麵的人,我倒能幫......”

話未說完,淅淅瀝瀝的雨點,落在了忘川河麵。

擺渡老者愣了愣,在歲祖月反應過來的千呼萬喚中,半敬半畏地搖了搖頭,撐船消失在水麵煙霧之中,聲音飄渺。

“用不著了姑娘,你故人來了。”

冥界萬年沒有下過雨,是上麵來人了。

歲祖月眼睜睜望著擺渡人離開,歎氣垂下手,她的魂魄像在被火灼燒般,快要被燒成灰燼了。

魂力燼滅的前夕,歲祖月再次感受到死前的痛楚。

她撐著橋欄,全身疼得快要碎裂消散,控製不住想要蜷縮起來的時候。

一點雨,忽地砸落在烏睫上。

歲祖月纖長的睫毛被雨珠輕輕一壓。

冰冰涼涼的氣息,彌漫到了全身,她身上的灼痛淡去,虛化到透明的魂魄,重新被注入了生機。

歲祖月微愣,想到擺渡者的話,她一襲素白衣裳,青絲垂散,揚起毫無血色的臉,疑惑地朝前端望去。

故人?

腦海一時閃過許多麵孔,最後當那道頎長身影,漸漸清晰浮現在視線裡時,歲祖月被潤濕的睫毛抖了一抖。

要命......

是慕相玄。

奈何橋另端,一個穿著修身白袍的青年,撐著把紙傘,佇立在雨幕裡,半垂著清雋的眉眼。

青年睫毛很長,烏發薄唇,不淡不濃的神色,遠遠站在橋上,像幅出塵的水墨畫,無比的賞心悅目。

他俊容平靜,注視著她的眼,卻透著陰鬱之色。

歲祖月驀地心虛起來。

這是她年少時的竹馬,後來的白城帝君,慕相玄。

有什麼比被他瞧見這狼狽模樣,更要命的事,歲祖月一時想不出。

她與慕相玄認識的早,以前青梅竹馬,後來年歲漸長,不知何時起,就變得疏離客套了,直至最後,形如陌路。

歲祖月一度覺得,慕相玄應該挺討厭她的。

原因之一,大概就是初印象不佳。

歲祖月幼年,是在凡界逃避追殺中度過,在她自食其力,努力填飽肚子時,乾了不少缺德事。

諸如與食鐵獸搶竹筍,偷過農家田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