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祖月一頓,想了想:“是不錯。”
邵昊謹麵若寒霜,垂在身側的右手握緊了緊,歲祖月目光掠過,長長的睫毛垂了半晌,她斜倚著柱子不鹹不淡道:“受傷了。”
夜風裡,輕輕淺淺的嗓音傳來,邵昊謹一怔,散去寒霜的臉龐望向亭內的身影。
她知道......
怎麼發現的。
邵昊謹握住受傷的右側手臂,他下界沒多久就受到襲擊,雖說逃脫了,還是受了點傷。
邵昊謹自幼對受傷一事習以為常,但刻意隱藏起來的傷,被人輕描淡寫發現,還是歲祖月,難免心情微妙。
他看了看歲祖月,想著對方多半要嘲笑他。
連采花魔麾下幾名雜兵都打不過,但他等了半晌,那張浸在月色裡的纖細身影,眉眼淡淡,什麼都沒說的走了。
邵昊謹像是一腳下去,踩了個空。
心間也一下空了。
他第一次覺得,她好像沒那麼討厭他,隻是,也沒那麼關心他。
他站在原地,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樹枝低垂的陰影,遮住了臉上神情。
歲祖月要是回頭,看到少年又隱隱露出前世那般陰鷙眼神,定忍不住揪著人狂扁一頓。
她沒哪裡對不起他吧。
藏著心上人跟她虛與委蛇那麼多年,真相水落石出,她都沒陰怨他,還想著到底多年相伴,買賣不成仁義在,這狗東西還反而一副被傷害,從此跟她有什麼宿世大仇的陰霾模樣。
呸!
得寸進尺,臉都不要了!
晚宴地方燈火璀璨,觥籌交錯,歲祖月回去的時候,臨近尾聲。
一眾深受款待的神殿門徒,正被達官顯貴們,左拉右扯。
“吾兒年十四,正值妙齡,可建功立業的年歲!恐被邪魔逮去,請仙使隨我回府!護吾兒周全吧!”白日裡,威嚴十足的大將軍喝了點酒,不裝了。
另邊,宰相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吾家小女也是初長成,恐遭邪魔暗算,仙使你就隨我去吧!”
可憐天下父母心,門徒們心生不忍,在一眾“求求啦!”的央求中,紛紛點頭。
端坐高處的老皇帝,眼看不對,趕忙給諸皇子使眼色。
搶人大戰頓時進入了白熱化。
歲祖月回來的時候,一群皇子正圍著漣漪,搶的麵紅脖子粗。
當然是搶少司最好!
這可是在仙界,天君都要求著辦事的人物啊!
何況正值妙齡,若借著保護之名,朝夕相處,對其溫柔備至,說不定來日......咳咳,兩情相悅,那是何等的助力!
漣漪看穿這些心思,麵無表情,端坐著猶如塊木頭,隻在看到歲祖月回來時,神色緩了緩。
歲祖月兀自坐回角落,周圍打量她的視線不少,但都帶著猶豫之色。
一來他們已找到仙使,恐再邀請歲祖月,惹定好的仙使不快,二來,他們都聽古公子說了,歲祖月修為是他們中最低的,提供不了多少保護,遇到邪魔,隻有自求多福。
歲祖月沒理會那些打量的眼神,端起酒盞剛飲了口,察覺斜前方的視線。
她回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