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背刺(1 / 2)

[]

出了潁州城門便是一片廣袤無垠的農田,不好容易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四匹千裡神駒天性得到釋放,個個如同箭矢般疾馳而出,紅褐色鬃毛迎風飄逸好不威風。

即便冷風獵獵,但孟君軻隻覺得無數清冽氣息吸入肺腑,寶馬飛馳頗有種天地廣闊任我遨遊的快活。她一馬當先,拓跋禹則相伴左右,後頭是窮追不舍的鄭瑜和月兒。

日照高頭,積雪快要化淨,幾乎掩藏不住泥濘下蓬勃欲出的青苗花苞。幾人一路南行,景色隻會愈發盎然。

風馳電掣之時,孟君軻和拓跋禹尚且有心情將四周美景儘收眼底。但鄭瑜可沒空遊覽這大好河山,她被顛得七葷八素,一忍再忍也忍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終於受不住開口喚道:“大人~大~人~~您慢些~~~”

這聲音斷斷續續,千回百轉宛若叫魂,孟君軻被她叫得頭皮發麻,下意識雙腿用力一夾,胯下駿馬瞬間衝出好幾米遠,離鄭瑜更遠了些。

就在她剛剛鬆了口氣時,隻聽“哎呦”一聲,原來是鄭瑜情急之下想要伸手去夠孟君軻,卻不小心鬆開了韁繩,然後被馬兒徹底顛簸下去,摔了個狗啃泥。

那月兒嚇得花容失色,著急忙慌趕到鄭瑜身旁,連連尖叫卻就是不肯下馬扶一下她。

孟君軻觀察了兩秒,最終還是認命地歎了口氣,生無可戀地掉頭回去,行至身側環住她的腰一個用力往自己懷裡帶。

鄭瑜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回過神時,她已經安穩落座於馬背,心臟仍在砰砰亂跳,身後緊貼著的是難以忽視的兩座巨峰。不知為何,她的臉頰不爭氣地悄悄紅了些。

無暇顧及鄭瑜在想什麼,孟君軻的囑托堪稱冷漠:“坐穩,走了。”

兩人同乘一匹馬繼續奔馳前行,原先那匹馬沒了負重,無人驅使也自發行至最前方充當領隊擋去流風股股,孟君軻眼中愛惜不已,隻覺得這真是匹有靈性的好馬,想來要不是被鄭瑜給叫煩了,也不至於將她給甩下來。

就這樣又是行了一炷香的時間,鄭瑜好似適應了這種顛簸,她逐漸恢複自己的話癆屬性,先是讚歎了一番:“大人真乃神勇無比,片刻之間就將這烈駒馴得服服帖帖。”

見孟君軻懶得理她,她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先是與月兒眉目傳情,然後又將目光鎖定在拓跋禹身上。好半晌,忍不住同孟君軻咬耳朵道:“他這麼大的個子,真的一點兒不中用啊?”

孟君軻:“……”

不想搭話,並在心中暗暗腹誹孔師怎地生出一個如此話多的外孫女。

這鄭瑜前幾日忙著查案時倒還像個正經人,一旦沒了頭頂利劍,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不靠譜”三個大字。

但鄭瑜卻誤以為是風太大孟君軻沒聽清,於是她深吸一口氣,扯著嗓子氣沉丹田聲若洪鐘喊道:“我是說,他真的硬不起來嗎?”

中氣十足的幾個字回蕩在天地間,這下不僅孟君軻被震得耳朵疼,就連最前方的馬兒都忍不住從鼻孔裡噴了幾口氣,然後加速向前與他們拉開一段距離。

拓跋禹涼涼瞥了鄭瑜一眼,對著孟君軻皮笑肉不笑道:“除了當麵編排,原來大人背地裡還喜好嚼舌根啊。”

孟君軻:“啊?”

不是,這事兒和她有什麼乾係啊!真是六月飛雪、竇娥喊冤啊!

知曉自己闖了禍,鄭瑜悻悻閉嘴。然而,僅安靜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她又蠢蠢欲動起來。

為防她再扯出什麼驚世言論,孟君軻先下手為強,提問道:“這月兒好像就是你我初見那天陪在你身邊的人?”

鄭瑜迷茫:“啊?那是棠兒啊!”

孟君軻不禁沉默了一瞬,委婉道:“……那他們看起來還真像是一個娘胎裡出來的。”畢竟都是些矯揉做作的美麗廢物。

鄭瑜洋洋得意道:“那是自然!我這人向來忠貞,隻鐘情於一類人。當棠兒春兒月兒星兒站在一起,有時候我都分不清誰是誰呢!”

孟君軻:“?”

不是,怎麼還真有叫星兒的啊!

她忍不住發出靈魂質問:“這幾人你自己都分不清,又為何獨獨帶了月兒相伴?”

鄭瑜羞赧一笑:“實不相瞞,這月兒乃是我昨日才納進府裡的。”

孟君軻難以理解,但孟君軻大為震撼——昨日新收的男寵,今早就擱那兒哭天喊地難舍難分了?

鄭瑜繼續解釋道:“昨日得知要遠行,我怕小倌館裡的豔兒綠兒長時間見不到我會難過,便連忙趕去親自與他們道彆。誰曾想天命使然,讓我遇到了月兒!他因體弱多病被那嗜賭如命的爹賣了進來,卻堅貞不屈寧死也隻做個清倌!他忠貞不渝的品質就如同那瑩潤無暇的皎皎明月……”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