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似乎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明天早上六點半,十二條街跟老楊樹街交口,過時不待。”
劉明似乎愣了下,咬咬牙繼續笑著低聲問道:“那個……不知道這回出去多長時間?狗哥,我倆臨畢業,那個高考還……”
狗哥冷笑一聲,似乎因為知道這兩人都是毛頭小子,還沒受到過社會的毒打,所以反而好心情地多說上幾句:“一禮拜,要我說你們到時候考不考的都沒什麼所謂。除非你們畢業之後就進工廠,一輩子吭哧吭哧的就隻盯著眼前那幾個破部件。或者有點本事進正經高校,將來在辦公室坐到痔瘡發作、天天加班加到過勞死、跑業務喝到胃穿孔。”
說到這裡他再次冷笑了一下:“或者考進什麼專業探索學校、回頭跟著學校組織的團隊出去探險?嗬嗬,你們隻要出去過兩三回,就知道那些跟著學校組織的團隊、畢業後簽訂了大企業出去探險隊的隊伍是個什麼德性了。行了,我也不多說,隻要你們有膽、有魄力,跟著隊伍出去兩回就懂了。”
說罷,他再次擺擺手,不耐煩地表示讓兩人離開。
劉明這才有些失望地拉著李蔚然一同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半路上,劉明的表情和來時已經非常不同了,聲音中也帶著點喪,說話唉聲歎氣的:“唉,我現在都不知道靠不靠譜了……明天就出去……”
倒是李蔚然還好,這種人的李蔚然前世見過、也聽說過一些,區彆隻是這些人從事的職業、所處的位置有所區彆而已。他此時在認真思考的是狗哥剛才話中透露出來的含義。
聽到劉明的擔心後李蔚藍反而好笑地看著他:“你拉我過來的,現在自己反倒要打退堂鼓?”
劉明搖搖頭,有點忐忑又有些咬牙發狠地道:“我也是前天被我表哥介紹跟狗哥見了一麵,不知道具體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你表哥?難道是你那個在棉紡廠上班的表哥嗎??”能被劉明脫口叫做表哥的人,李蔚然知道的就隻有一位。
他和劉明是發小,從小前後胡同一起玩大的,所以自然也見過劉明的這個表哥,他一個勤勤懇懇在工廠上班看機器的工人,怎麼會和狗哥這種專職混社會的人認識??
一說到這個劉明就不頹了,他表情頗有些得瑟地揚起腦袋,一臉驕傲與有榮焉地表示:“哎呀,那是你不知道狗哥的發家史!他以前也在我表哥那個棉紡工廠上班,後來覺得上班沒意……”說到這裡他忽然壓低聲音跟李蔚然爆八卦,“聽說其實是狗哥上班的時候跟他們副廠長的閨女搞上了!被副廠長發現後覺得他沒出息、看不上他,就把他給炒了!”
爆料過後他才仿佛身心終於舒泰般的長出一口氣,繼續道:“反正啊,從打離開工廠之後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混的,和咱們市的幫派混到了一起,然後就成了咱們這片看場子的!”
李蔚然了然點頭地直指重點:“所以你表哥跟他其實是老同事?”
“對!”
李蔚然再度點頭,隨後劉明暫時拋掉對於未知的擔心和恐懼,掏出個小本本,把前天晚上跟狗哥見麵時對方囑咐過的、出城前需要做的準備工作心得與李蔚然分享了一番。
李蔚然認真聽完,二人在胡同口分手各回各家做準備,反正兩家住的近,真有什麼鬨不清的事時直接互相串門互通有無就好。
在這個世界,去據說很危險的野外要提前進行什麼準備?這一點,其實就算劉明沒記小本本,他和李蔚然也是應該知道的,因為李蔚然發現,似乎從小學時期開始,他們就有與之相關的課程。
十四歲前的事他記得不是太清楚,但家裡還留著並沒有當廢品扔掉的小學時期的《安全常識》、中學的《野外生存注意事項》、高中時期的《安全手冊》。
以及他們上學期間每天的體操時間做的並不是體操,而是類似於基礎搏擊術的基礎動作,體育課每年期末考的也都是類似於格鬥、搏擊的內容,從這些就可以看出,似乎這個世界對於學生們的個人身體素質、以及對於突發危險的預防性授課還是挺重視的。
之前李蔚然並沒太過在意,隻以為是兩個世界差異性導致的,可此時此地,麵對著即將離開城市、去某個不知名廢墟“探險”之際,他卻忽然意識到——似乎這個世界的各種學業、教育,從一開始就有意識地將人們引導向某些方向!
大部分人不是去工廠之類最為基礎的行業工作,就是出去“掘金”!隻有少量的人才會從事各種商業的工作。
李蔚然不知道內城裡的工作是否也隻有這兩個大方向?甚至,此時都他都有些無法想象出內城裡麵到底會是什麼樣子?即便他擁有兩個世界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