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合1(2 / 2)

“嗯,或是聽,一些奇怪的聲音。”俞寒洲道。

“噢。有啊。”馥橙配合地一口一口喝完了湯,又開始慢悠悠地被俞寒洲投喂軟綿好消化的粥點。

有俞寒洲喂,他胃口一般會好一些。

吃到差不多飽了,馥橙才抬頭讓俞寒洲給他擦臉,閉著眼,抿出一抹很淺的笑。

美人展顏,自然笑魘如花,誘人心神,隻馥橙這笑,和之前一般,都像在模仿。

他在模仿這種情緒表現。

俞寒洲收拾好,將他按進懷中,緘默不語。

半晌,男人方閉了閉眼,略略鬆開他,見馥橙睜著眼認真地看著自己,俞寒洲湊近吻少年的唇珠,勾唇笑道:“現在可以告訴本相,橙橙聽見什麼了吧?”

“嗯。”馥橙全然沒有防備,想了想道,“聽到笑聲,他高興,又不高興。”

“他?”俞寒洲緊緊盯著馥橙。

哪知馥橙見男人嚴肅了起來,便蹙了眉,不開心地推開俞寒洲,整個人轉了過去。

他背對著俞寒洲,卻分明坐在對方懷裡。

俞寒洲簡直拿他沒辦法,不過怔了怔,便忙抬手摟人,將馥橙完全攏在臂彎裡。

“怎麼不開心了?”

“你生氣,想凶我。”馥橙眉間輕蹙。

“沒有,怎麼會凶你?”俞寒洲低頭跟他貼著側臉,哄孩子一樣抱著晃了晃,低聲道,“本相擔憂橙橙,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

馥橙不說話。

“我保證不對橙橙皺眉,好不好?”俞寒洲跟他商量。

馥橙扭頭瞅男人一眼,見俞寒洲眉眼確實是熟悉的溫和,這才眨了眨眼,道:“他偷看我,我會害怕。”

俞寒洲收緊了手,啞聲道:“是以前的你?”

“嗯。”馥橙點頭,看著男人的目光充滿依賴,“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總是嚇我,可能我病得不好了,他就要回來。”

少年說這話的時候,眼睫輕顫,像是被嚇壞了,整個人也往俞寒洲懷裡縮。

俞寒洲拉著他的手圈到自己腰上,摟著馥橙輕拍著背,隻那神色不明,瞳色淡得仿佛某些擇人而噬的野獸,冷靜得懾人。

男人低低笑了一下,道:“不怕。本相替你處理。”

馥橙根本就不擔心原主會把自己怎麼樣,可他更本能地明白,自己如何做,會讓俞寒洲更心疼,更放不下手,隻能日日護著他。

不過,此刻聽到男人平靜的話,馥橙也有些輕顫,看了看俞寒洲,小聲問:“你要怎麼幫我?你會保護我嗎?”

“會。”俞寒洲怕嚇著他,沒等馥橙抬頭便已經收了可怖的神色,笑道,“本相立刻派人回江南馥家。你放心,他絕動不了你。”

馥橙歪了歪頭,問:“去老家做什麼?”

“這個……”俞寒洲頓了頓,道:“橙橙就不用擔心了,待辦妥了,我再說給你聽。”

“好吧。”馥橙聽話地點頭。

隻是他總覺得,能讓俞寒洲這麼鄭重跟他保證的,恐怕是某些斷人根基的事。

馥橙這會兒病著,不好多勞神,俞寒洲等他休息好了,便抱著他放進輪椅,推出去一塊兒曬太陽。

外頭正是一天中最溫暖的時刻,很適合馥橙這樣的病人曬太陽。

他被俞寒洲扶了起來,慢慢地站到甲板上。

男人比他高,站在身後可以輕鬆地圈住馥橙,摟著他緩緩往前走,一圈一圈慢慢散步消食。

可馥橙並不乖,走著走著便閉起眼,靠在俞寒洲手臂上,不看路了。

無法,俞寒洲便轉到了他的身後,抱著他一步一步往前挪。

附近值守的靖安衛儘皆退避,不敢瞧這明顯不像是宰相會做的事。

旁的權貴寵美人,不是在榻上便是帶著出去交際長臉,俞寒洲倒好,跟養個崽養個小祖宗似的,走路都要帶著才不會摔倒,沒幾步就要抱要背,還藏得緊,不讓看。

馥橙背靠著俞寒洲堅實的胸膛,被哄著睜開眼看了會兒路,又閉上了。

腦海中,卦象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他:【為什麼借俞寒洲的手對付原主?你從來不曾針對過他。】

卦象的目的是完成命運線,自然不希望原主死去,因為一旦馥橙“不中用”了,它還需要把原主弄回來繼續走命運線。

可誰知,馥橙聞言,隻有些嬌氣地睜眼,打了個嗬欠,懶懶地回複:

“我沒有針對原主。”

卦象:【俞寒洲都可能要刨他祖墳去了,你說沒有?】

馥橙不滿了,冷睨著對方,道:“我喜歡讓俞寒洲多對我好點,有什麼不對?你沒見過人撒嬌?”

“我害怕就要俞寒洲保護,不是很正常嗎?”

卦象無言以對。

馥橙確確實實在儘職儘責地勾.引俞寒洲,做得也越來越好。

哪怕沒有情.事上的經驗,馥橙這樣的美人配上這樣的性子,本身也是俞寒洲的軟肋。

可是,原主要是祖墳真被刨了……

卦象試圖講道理:【俞寒洲已經很寵你了,你不用跟他耍心機,他都會保護你。要不就收回吧。】

馥橙頑劣地輕哼一聲,問:“你不是說,我不好好勾.引俞寒洲,就沒命嗎?之前威脅我,現在倒求我了,覺得我勾.引太過,你真矛盾。”

被狠狠嘲諷的卦象:【……】

馥橙病了更離不開俞寒洲,這會兒更是什麼都聽不進去。

卦象想要跟他講人情講道理,是絕無可能的。

因為身陷幻覺的馥橙不會像之前一般天真不知事,害怕原主受到傷害,害怕自己“變壞”了,會不受喜歡。

他隻本能地朝俞寒洲靠近,尋求想要的寵愛。

馥橙突然軟綿綿地不動彈了,不肯往前走。

俞寒洲在他身後,俯身來瞧他,單手托著少年的下巴轉過去,輕輕貼著唇珠吻了吻,問:“又累了?”

馥橙被親得閉了眼,音色便有些顫顫,道:“我聽見怪聲音,不舒服,你得保護我。”

說著,他甚至想轉過身。

俞寒洲擔心他摔倒,扶著他轉了過去,卻被馥橙一把撲進了懷裡。

輕盈的少年軀體帶著馥鬱的香,有些涼,撲進懷抱中的那一刻,直直撞在俞寒洲心口,仿佛明月墜落。

可這還不止。

像是覺得俞寒洲這般的寵愛還不夠一樣,馥橙笨拙地圈住男人的腰,揪著衣袍不放。

他仰起頭看俞寒洲,對著男人滾燙的注視,雙眸依舊像是籠著一層霧,朦朧而昳麗。

“我覺得不舒服,不喜歡那些聲音,不喜歡他偷偷看我,還有你對我做的事……也不要給人瞧見。”

馥橙蹙著眉,有些苦惱。

他枕到俞寒洲心口,貼著俞寒洲腰身的手也收緊,道:“你把他趕得遠遠的,嚇不著我,這樣好不好?”

俞寒洲聞言,並未說什麼,隻低頭同馥橙抵著額,安靜對視。

好一會兒,男人才輕捏了一下馥橙的下巴,見少年敏感地閉眼,輕聲問:“不怕本相覺得你心腸壞?”

之前想讓馥橙狠心一點,不僅僅是解決之前的“馥橙”,還有心懷不軌的春喜,可小被子年紀不大,俞寒洲到底舍不得勉強。

誰能想到馥橙這一病,卻是把原本的荏弱和心軟都丟了。

若以俞寒洲的性子,他自然想直接應了這話,如此,等馥橙清醒了,也來不及後悔。

畢竟對於傷害過馥橙的人,有何可心軟?

可有時候,正是因為真正在意,才做不到,任何有可能會讓馥橙害怕的事。

故而,沒等馥橙點頭,俞寒洲便俯身將人按進懷裡,道:“這些事,本相可以辦妥。橙橙不懂,就當沒有說過這些話,好不好?”

馥橙身處幻覺之中,隻要不特意去記,等捱過這一陣,他就忘了。

俞寒洲不希望他背負任何不應該有的愧疚和負擔。

無論殺的人是好是壞,殺人終究是殺人,洗脫不了。

馥橙生性就不壞,也沒害過人,年紀又小,哪怕對著春喜,他都隻是冷眼看著,從來沒想過主動解決春喜。

俞寒洲不需要這樣的仁慈和純善,但他舍不得這些全都記到馥橙頭上。

“為什麼要當沒說過?”馥橙不理解。

“沒什麼,本相不想橙橙記著這些不開心的事。”俞寒洲哄他。

“噢,那也是。”馥橙點了點頭。

他又望向俞寒洲。

“我聽你的。不過……”

“嗯?”

“你才說了要帶著我的,那你下午要出去,是不是得領我去?”馥橙微微紅了臉。

俞寒洲不由失笑,戲謔地注視著馥橙,直看得人扭過了頭,才問:“橙橙如何知道我要出去?”

馥橙聞言微微睜圓了眼,卻是直接鬆開了抱著對方的手,還啪一下打落了俞寒洲要摸他臉的手,控訴道:“所以你真的要出門?”

“你……”他蹙著眉委屈極了,“你早上上朝,下午出去辦事,晚上是不是還要商討國事,半夜要批奏折,你根本不能陪著我,你走開!”

什麼一直陪著他哄他睡覺,才撐了五天就被喊去上朝了,不僅上朝還沒有放假,就俞寒洲這007的加班模式,根本就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