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了推俞寒洲的胸膛,催促道:“你快去收拾,帶我去玩。”
“要是我高興,就不生你氣了。”小被子抬著下巴,很是理直氣壯。
俞寒洲莞爾,也沒有說反話逗他,俯身抱起人放到不遠處的貴妃榻上,彎腰看著人,道:“乖乖在這玩,等我來。”
馥橙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因為背著日光,俞寒洲本就過於深邃的輪廓顯得更加俊美,俯身專注凝視人的時候,有種完全被男人的眼神圈禁籠罩的感覺。
這是他要的安全感。
馥橙眸色又有些恍惚起來,幾乎有些看不清俞寒洲的臉了,可他很快就晃了晃頭。
俞寒洲見狀微微皺起眉,抬手捧著少年的臉摸了摸,低聲道:“怎麼了?”
馥橙搖了搖頭,抿著唇笑了一下,迷蒙道:“沒有,你快去,不要讓我曬太久了。”
俞寒洲本就清楚他的病,見狀握著少年的手腕把了把脈,到底是沒有說什麼,隻笑道:“等會兒喂些藥丸,好不好?”
“不苦的吧?”馥橙問。
“不苦。”俞寒洲哄他。
“好。”馥橙便應了,乖乖靠到貴妃榻上,讓俞寒洲給他蓋上擋風的毯子。
旋即,男人轉身離去。
本來退下的靖安衛再次出現,無聲無息地守在附近。
馥橙見侍女過來給他泡茶,瞄了一眼,就知道又是補身子的。
他安靜地仰靠在枕上,望著一望無際的晴空,恍惚間又慢慢閉了閉眼,眼前變得朦朧起來。
卦象緩緩出現,很小心地觀察他。
【你是不是……】
“犯了病”三個字,到底是沒打出來。
據說夢遊的人不能被叫醒,馥橙是精神病患者,出現了幻覺,卦象又沒見過世麵,還真不敢直說。
原本它就很懷疑這件事,如今見俞寒洲都配合著哄馥橙,也就徹底明白了。
若不是馥橙精神層麵有疾,俞寒洲斷然不可能對少年的勾引如此淡定。
正是因為知道馥橙病了,俞寒洲太過心疼他,才沒有把那些勾.引和黏人的言行當真。
想到這裡,卦象也不再糾結之前的事了。
畢竟如今的馥橙就像一個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嬌縱跋扈的小祖宗,說出來的那些話,根本不能跟他較真。
總而言之,學俞寒洲,順著他就對了。
【勾.引進度9/10,你做得很好。】
“怎麼加的兩個點啊?”馥橙不解。
【投懷送抱,那個臉頰吻,俞寒洲動心了。】
話音剛落,馥橙卻不高興了。
“你胡說八道。”
卦象:【怎麼了?】
它也是想哄哄這祖宗,才把這喜訊趕緊說出來,誰知道馥橙不領情?
“俞寒洲對我肯定是10/10,你根本不懂男人。”馥橙說得很認真。
卦象:【……】
被子妖難道很懂男人?
罷了,他現在傻乎乎的,就像泡滿了糖的小點心,滿心滿眼隻有俞寒洲,不能糾正他。
卦象決定沉默。
它沒有反駁,馥橙便高興了。
少年扯著毯子角上掛著的毛球,捏起來揉了揉。
片刻後,他才像是忽然想起來似的,狡黠地道:“你之前說,俞寒洲很忙,日後必定要經常出去,外麵美人也很多。”
卦象直覺有些不妙,但還是應了。
【是的。】
馥橙滿意地點頭,眉眼間皆是驕矜,道:“那好了,現在你看,俞寒洲說了本來就要帶著我,你說的就不可能實現了,誰是俞寒洲喜歡的美人?”
這話問得相當自戀,要是彆人聽了,指不定就要說馥橙目中無人,矯揉造作。
可卦象是清楚前因後果的,它當時確實就是想刺激馥橙……
不過自食惡果罷了。
無法,卦象很是真心實意地回答。
【當然是你。】
這個時候,它仿佛想起了馥橙記憶裡出現過的一個童話故事……
魔鏡魔鏡,誰是這個王國裡最美的女人?
換算到眼前的小祖宗身上,可不就異曲同工嗎?
最可怕的是,它竟然覺得,馥橙的話有理有據,一點也不誇大。
“你偷看我乾什麼?”馥橙睨著它。
【沒有。你好好玩。】
卦象默默消失。
它不能再看著馥橙了,再看恐怕就要成為舔狗,它需要自救。
馥橙狐疑地看著卦象消失,小聲道:“怪裡怪氣的。”
他轉頭看向江岸的方向,卻是一片迷蒙,並不能看到什麼東西。
侍女不知道他眼睛不好,根本看不到遠處,很快立到後方,輕聲細語給他講岸上的事,介紹各處勝地。
馥橙也沒出聲,聽了還認真點頭,仿佛自己真看得見似的。
等侍女講完,他便支使人去取紙筆,讓人把好玩的地方記下來,等會兒給俞寒洲看,務必讓俞寒洲帶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