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競帆開始威脅外門的一些不合群的膽小弟子,上交每個月的月例,還有丹藥,一些用不上的就拿去賣掉。可惜外門弟子能有什麼積蓄,幾個月下來,收獲寥寥,他又不敢找內門弟子的麻煩。
有一日,他路過外門院落,剛巧聽見一名臉生的新弟子在和同門炫耀:“看,我家阿姐又給我送丹藥來了,她說這是極品愈合丹,嗐,我又不跟人鬥法,派不上用處啊,不過倒是挺香的,你們聞聞。”
“哇,聞一下我便頭腦清明許多,這就是極品丹藥啊。話說你阿姐上次拿來的辟穀丹也很好啊,管的時間長不說,丹香十足,哪像我們平日裡吃的都好苦啊。”
“阿姐說那是她師兄煉的,賣的都是十枚上品靈石一瓶呢。”新弟子微昂著脖子講話,少年心氣,很難有保持低調的心思,也不知是在炫耀他能有這些好東西,還是在炫耀有一個好靠山。
這樣的好資源果然引起一片羨慕:“你可真好啊,有這麼優秀的阿姐罩著,丹藥符纂法器都準備好了,什麼都不用愁了。”
小弟子壓平了揚起來的嘴角,擺手虛偽的抱怨道:“嗐,羨慕什麼啊,我阿姐可凶了,她說今年還築不了基的話,就去禦獸峰借幾隻還沒養熟的靈獸追著我咬呢!”
抱怨完,還很講義氣地說道:“話說回來,咱們關係這麼好,你們有需要的話跟我開口,我能幫就幫!”
“這麼義氣?我們沒看錯你啊兄弟,先提前道謝了。”
雷競帆站在樹後,看著勾肩搭背,不知憂愁的新弟子。男人神情陰鬱,怒氣翻湧,心魔逐步壯大,生生得將樹乾抓出深痕。
無故的恨意使他開始關注那名小弟子,直到幾個月後他成功築基,他那位好阿姐又送來了一個儲物袋。雷競帆不知道裡麵裝了什麼好東西,隻看得見小弟子收到後喜不自勝。
雷競帆隱晦地看了女子一眼,即便在內門幾年,也沒有見過她,料想她是呆在宗門最好的地方之一,以他的地位,沒有資格見到也是正常的。
其實玄清宗範圍甚廣,沒人會閒到挨家串門,很多情況都是你不穿上宗門服飾,走在宗外大家就根本不知道你是同門。但是雷競帆鑽了牛角尖,發生什麼都是覺得自己被不公平的對待了,孤苦無依,隻能自立自強。
小弟子家中也算富貴,加上姐姐是非常能賺錢的丹修,一個剛築基的小弟子竟活得比他築基巔峰更滋潤,成日傻樂,不知愁苦,雷競帆曾不止一次想過,若是那些資源用在自己身上,他早就結成金丹了!為何有些人就是不知珍惜!
怨恨與日俱增,有一日被他威脅過的一個外門弟子,見他多看了小弟子幾眼,背著他偷偷給人提醒:“你還記得那名從外院選拔進內門,但是經常回來的雷師兄嗎?你躲著他一點,這人見你手頭寬裕,會來搶你東西的。”
小弟子沒聽進去,他姐姐是神藥峰的金丹弟子,對他多有教導,他平日不欺人惹事,但也不會怕事。
直到後來他下山玩,順便幫他姐去丹藥行問問最近鋪子裡有沒有缺的丹藥,她好煉來賣掉。恰巧遇見了經常出現在外院的雷師兄,拿了二十餘瓶丹藥來賣。
老板打開檢查的時候他就聞到了辟穀丹和回靈丹的味道,聽老板的言辭,這位師兄好像是常來的。
宗裡每個月發固定份額的丹藥,他手裡哪兒來的這麼多,想起上次同門跟他說這位師兄行為不端,頓時了然。
小弟子有虛榮心,也愛炫耀,但本性不錯,心中不恥這種行為,便跟在人身後不斷嘲諷,最後還威脅說要告到執法堂去,說不定他就會被逐出內門,甚至趕出宗門。
雷競帆心魔失控,理性漸失,拔劍攻擊隻想讓此人閉嘴安靜!
幸運的是小弟子身上有一件可擋金丹一擊的法寶,在數次攻擊下法寶失效,丹田重傷,此生與修煉無緣了,但是他使用風逸符跑路,最終還是保住了命。
雷競帆見他體內靈機流失的時候,隻覺痛快不已,那些不長進的東西就該永遠是廢物,他那些好東西還是貢獻給自己吧,也不算浪費了。
直到理智回籠,他才清晰的思考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不是後悔內疚對同門下了重手,毀人道途,而是暗恨行事衝動,還留了活口!
事後他自然被告到執法堂,便是周自衡審問的他。
他永遠忘不了高高在上的化神巔峰看向自己時那厭惡不已的眼神,在他不忿痛訴這不公世道時,周自衡始終是不變的冷漠,彷佛在聽一些毫無意義的廢話,在看一個跳梁小醜的表演,執法者隻知道他已心理扭曲,並且承認了惡行。
“行為不端,妒心深重,不敬師長,殘害同門,惡性難改!此子將從玄清宗除名,明清,收回他的弟子令,逐他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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