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夜去了越國公府?”
季音推開房門,肅冷的女聲隨之傳來。
陰癸派宗主不知何時站在的雕花窗扉前,單手背負於身後,一手橫放與腰前,聽見季音開門的動靜後,微微側頭凝眸望來,毫無歲月痕跡的秀美容顏上染著七分厲色。
“師尊?”
季音聞聲一愣,有些驚疑。
倒不是驚訝師尊消息靈通,雖則陰癸派季宗主因舊傷靜養非大事閉門不出,手中權柄已下放至兩個徒兒手中,但事實上門派中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的耳目。
季音疑惑的卻是她的師尊平日裡可從不管她如何行事,更是極少過問她的行蹤,可如今她不過是跑了一趟越國公府而已,哪知師尊竟為此特意在房中等候。
為什麼?
僅僅因為她跑了一趟越國公府?還是……因為楊素?
師尊竟然心急的急連等她沐浴完,再宣召她過去這片刻時間也等不及?
季音突然生出幾分異樣,隱隱有種古怪的感覺。
師尊是不是對她現身越國公府過度緊張了?
與此同時,昨夜楊素那句念她的“我與你師尊有舊”不期然浮現,在她腦子裡回蕩。
季音忍不住猜測,她師尊與楊素莫不是真有些什麼糾葛?
這般想著,季音有些猶豫承認道:“師尊,徒兒昨夜確實去了越國公府……”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將昨夜的經曆對師尊和盤托出。
然而不等她作出決定,陰癸派宗主已經忍不住厲聲嗬斥道:“妍兒,為師早已與你說過楊素那老東西已至半步虛空,其武功當今天下無人能敵。為師尚且要避著人行事,你哪來的膽子敢夜探國公府?當真連性命都不要了?”
季音蹙眉愣住,等反應過來師尊話中之意,當即開口解釋:“師尊,楊素並不如您口中這般殺人不眨眼吧……”
甚至還對她愛屋及烏來著。
雖然季音確實是險些命喪楊素手中,但那人卻在發現她的身份後手下留了情,甚至還將她當作了府上的嬌客,看起來十分念舊情的模樣。
季音原本還想就著這件事試探的問問師尊她與楊素之間的關係,日後也好便宜行事。誰知,她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陰癸派宗主如同被人踩到尾巴炸了毛的貓般怒道:“你竟然見到了他?”
“是。”季音老老實實的回道。
“楊素這老東西!”陰癸派宗主神情瞬變,一雙美眸似要噴火,“那該死的狗東西,本座就知道他絕對沒安好心!”
她失態的來來回回踏步,低低咒罵了好幾句,忽而她想到什麼般,冷厲的目光直射向季音,叢齒縫間擠出怒言來,“妍兒,你老實跟為師交代,你夜探國公府到底所為何事?”
“徒兒聽聞魯妙子就在越國公府內,是以有些興趣。”
季音還是頭次見到師尊如此失態的模樣,不由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尤其是對上陰癸派宗主氣憤難平的模樣時,季音本能的低著頭佯裝乖巧狀,努力降低存在感,生怕被台風尾掃到了。
“那魯妙子竟有那麼大的魅力值得你以身冒險?”陰癸派宗主黑了臉,“就為了這點小事?你有什麼興趣非得要此時去尋人?”
“徒兒就是想看看能否趁此機會與那魯妙子相交,奪得楊公寶庫的機關設計圖,在爭奪邪帝舍利之時搶占先機。”
“糊塗!”陰癸派宗主低罵道,“那魯妙子若真是那等好糊弄的性子,早就叫慈航靜齋的仙子們給拿下來了,還能是這般油鹽不進的模樣!妍兒,你平日裡倒是聰穎的很,怎麼在魯妙子身上乾起了蠢事?”
還敢冒著性命危險跑去越國公府,可把這丫頭能耐的!
“那個徒兒就是好奇嘛。”季音討好的上前拉著宗主的長袖扯了扯,撒嬌賣癡道:“師尊,您莫氣,妍兒知道錯了,下次絕不敢再擅闖國公府。”
陰癸派宗主被她順毛捋得臉色漸緩,口中仍然不滿的輕罵道:“你以身涉險去見魯妙子,可滿足了你的興趣?”
滿足了。”季音點點頭笑道,“魯妙子挺有意思的。”
陰癸派宗主聞言更來氣:“你這是看上他了?”
“那倒是未曾,”季音十分誠實的回答,“不過魯妙子此人確是天賦異稟,與機關之術上的造詣無人能出其右,徒兒確實有些欣賞此人。”
“妍兒,為師記得你曾說過,你的情劫已至?”陰癸派宗主這回是真的驚訝了。
“確實。”
季音不知道師尊怎麼突然提起她的情劫,下急召令招她回來時都未曾詳細詢問過她渡情對象,怎麼這會兒突然就來了興趣?
“那你還直言對魯妙子心生好感?”陰癸派宗主難以置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