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事情不多,沈星燎很快就處理完了。

因為跟寧隨投緣,編劇還特地拽著他聊了會兒感受,從他的評價裡麵汲取了大量的靈感,這才雙眼帶著光彩、心滿意足地結束。

寧隨跟沈星燎離開劇組,回到車裡麵才頓住,遲遲沒有發車,反倒是回頭看著彼此,有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沉默了片刻,寧隨有點沉重地道,“沈哥……”

誰知道沈星燎也同時道,“隨隨。”

又是短暫的安靜,寧隨將手放在他的膝蓋,迅速果斷地道:“我知道隱瞞你是我不對,當時我確實是在劇組等了你很久,就是想見你一麵。”

“但是你在爆炸裡麵受傷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等了起碼一周,但是那一周你都沒有在片場出現過,說明情況絕對不輕。”

說話時寧隨注視著他,想要從他英俊深邃的五官裡麵看出什麼來,還好這張臉沒有留下任何的傷疤,骨相完美,氣息銳利。

沈星燎的眸色微微閃動,似是想要避開他這樣熾熱的凝視,但隻是刹那便又寂靜地迎上視線,輕聲道,“其實沒那麼嚴重。”

寧隨心頭微顫還想要說話,便聽沈星燎解釋,“我們有在荒漠飆車的戲份,爆炸就是在拍攝的最後,受傷在背部,現在連疤都沒有了。”

說話間他脫掉自己的上衣,露出結實緊致的後背,極其優美又蘊含著爆發力的曲線,上麵確實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指尖忍不住輕輕地觸碰,寧隨在察覺到滾燙的體溫時又簇然蜷了下,他的心臟跳動得很快,即便聽完了事件經過還在後怕。

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但是他分辨不出沈星燎的演技,但凡對方真的想隱瞞自己什麼,他憑靠的隻有細節和直覺。

“就是普通的拍攝事故……”沈星燎回過頭來還想要安慰幾l句,卻發現寧隨的眉眼灼熱,像是還要從自己的視線中找到些什麼。

沈星燎的睫羽驀然顫動了下,在昏暗的空間內聽到了寧隨極輕但極其滾燙的字眼,重複著剛剛的話,“沈哥,普通的拍攝事故。”

“……”不知道多久,沈星燎像是深深地吐了口氣,下意識想要往兜裡麵掏火機,這是他每次煩躁且壓抑時的表現,到半途想到寧隨在旁邊又硬生生的停住。

“那時候你有個很重要的授勳活動。”沈星燎儘量讓自己冷靜地陳述,“但是距離拍攝地實在是太遠了,正好我在拍大高潮戲,我去不了。”

寧隨是今年才畢業的,但是在編劇上麵才華橫溢,偶爾也會靠賣版權為生,而那時的授勳活動正好是他拿到職業生涯的第一個大獎,至少在沈星燎看來意義極其重大。

所以他想去,但是當時劇組已經為這場高潮戲準備了大半個月,大量的演員們都在為他這場戲等候著,就連極端的天氣都來得恰到好處,錯過以後就再沒有這麼美的黃沙。

“拍攝的時候我情緒很差。”沈星燎無聲地收緊指尖,

“最後爆炸的時候沒有及時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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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就馬不停蹄過來找你,沒有趕上你拍這場戲,劇組也已經恢複正常運轉。”

沈星燎點頭道,“我受傷的消息不能夠泄露出去,否則會鬨得很大,甚至當時在場的每人都簽訂過保密協議,這才沒有告訴你。”

寧隨知道的,那時沈星燎就已經是圈內赫赫有名的影帝,會在《二拜香》的影版飾演角色都是出自人情,鏡頭少但是重量足,如果真的因這點戲份受傷住院的話,輿論肯定會瘋狂爆炸。

難怪不得現在想起來,劇組成員知道自己是來探班沈星燎時,都隻是笑但是什麼都沒有說,對他們而言自己隻是洶湧人群中普通的那個,甚至後麵都沒有告知沈星燎的必要。

血液愈發滾燙沸騰,寧隨忍不住去看沈星燎,這才發現他竟也看著自己,漆黑的眼眸裡麵像是有洶湧的暗流衝刷。

“隨隨。”沈星燎的胸膛劇烈起伏,是真的沒有想到受傷時寧隨會過來,輕聲道,“早知道就不折騰了。”

“嗯。”寧隨忽然被鋪天蓋地的難過淹沒,也沒想到兩人就真的那麼不湊巧,片刻後低聲道,“當時就是覺得不跟你分享很可惜。”

沈星燎是因為沒有看成他才受的傷,而自己因為想要看他才從授勳活動跑的,好不容易都已經聚集到目的地,卻又硬生生錯過。

話說開就好,沈星燎重新穿好衣服,開車送寧隨回彆墅。因為現在他也是彆墅的常住戶,所以還要再回家一趟收拾下東西。

這段時間其實都陸陸續續快搬家得差不多了,每次搬的時候都會遭遇到周鴻異樣的目光,她是真的懷疑沈星燎把商務合作搞成商業聯姻了。

但是看著沈星燎情緒低沉的模樣,周鴻也就識趣地先離開了。沈星燎回到房間裡麵撐著書桌,卻像是壓抑到極致般閉了閉眼。

爆炸中沒有能反應過來,的確很大程度是他情緒太差導致的,正常人或許真的能夠短暫壓抑住這些積極負麵,拍完後迅速請假還能趕得上。

但是沈星燎高估了自己的控製能力,隻要想到被阻撓的可能性,常年被他藏起來的情緒就像是困獸般橫衝亂撞,無法自拔。

要知道他從相識開始就沒有錯過寧隨人生的重大節點,伴隨著他長大在成年和進入大學的時候都送去過禮物。

突然無法在他職業生涯第一次獲獎的時候送去慶祝,即便隻是可能請假得晚了點,還是讓沈星燎拍攝到最後的時候失控了。

冷漠偏執、毀滅傾向……無法準確操控自己的情緒,這些都是他會在得益療養院裡麵待這麼多年的原因,甚至後麵他出院都不是因為治愈,而是因為他天生就會騙人的演技。

這件事沈星燎暫時不想告訴寧隨。

他不會害怕,就是他陪著自己長大。

但是困獸這些年內膨脹得越來越大,沈星燎……覺得難堪。

桌麵上

() 密密麻麻貼的都是寧隨的照片,有的是從前在療養院時跟他的合照,甚至還有發黃的大頭貼,而有的則是參與他人生重要節點時拍攝洗出來的,少年的眉眼長得越來越舒展漂亮。

沈星燎幾l乎是無法自製地彎下腰,將整個人都埋在被照片裹挾的書桌上,用力緊繃的背脊撕破了他平常的偽裝,像是要淹沒在幽暗瘋狂的旋渦中。

回到彆墅,寧隨也總覺得心臟沉甸甸的。

他知道沈星燎還要收拾東西,回到彆墅後就準備洗洗菜做飯,但是最後他下車時的那種隱晦的狀態揮之不去,讓他站在廚房裡麵頻頻走神。

他對沈星燎實在是太了解,如果說重逢前還可能擔心彼此之間有隔閡,可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篤定沈星燎還是那個沈星燎,必定還有事情瞞著才會這幅模樣。

光靠問是問不出來的,寧隨就算是再想知道,也隻能夠從蛛絲馬跡裡麵去追尋。彆的他都不在意,最擔心的就是沈星燎受到傷害。

就在這時,密碼鎖的聲音響起來,沈星燎竟就已經收拾好東西過來,換了身日常的衣服,見到他在廚房就立馬走過來,“要幫忙嗎?”

寧隨站在旁邊輕輕掀起睫羽,發現他方才那些隱晦的狀態竟已經逐漸散去,或許是藏得特彆好,看起來又是那副鎮定隨性的樣子。

說話間他挽起袖子,露出漂亮而結實的小臂、手腕上精致的羊皮環,洗手時側目,將水珠輕輕彈到他的臉上,無奈地笑道,“在想什麼呢?”

沁涼的水珠貼到皮膚,寧隨像是清醒許多,所有的困惑和焦躁像是逐漸散去,也跟著笑起來,“想待會兒又能吃到你做的菜了。”

沈星燎做飯比他好吃,寧隨沒有跟他搶,到最後也沒有追問,就像是平常那樣吃了頓家常飯,又窩在客廳看了會兒電影。

這是難得的休息時間,很快《二拜香》的圍讀會開始,沈星燎要去跟製作方開會,寧隨便送藍綃流去現場。

路上的時候寧隨看到藍綃流還在啪嗒嗒地按鍵盤,眼皮子莫名跳了跳,這才想起來上次還有點事情沒問完,他們劇組的男主演舒遠棲不是跟誰都牽扯不清的麼,也不知道會不會跟藍綃流掛鉤。

這麼長時間接觸下來,寧隨的心態早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管家裡三人身份再怎麼特殊,在外麵也依舊容易受到傷害,就比如卓清衡會被搶戲、程古靈會被騷擾……

藍綃流還是太脆弱了打架不太行,上次玩直播間的時候就差點被綁架,還是他自己聰明提前把程古靈叫上才幸免於難。

也不知道這次如果真的進組拍攝了,會不會被彆人欺負。

“咦到了。”藍綃流就在這時抬起頭來,看向窗外,發現圍讀會的場地在大型的休息室中央,環境偏僻清幽,種著很多綠植。

寧隨帶著藍綃流下車走過去,休息室的門沒有關,遠遠就能看到裡麵已經坐了不少演員,男主演舒遠棲還沒有到。

而旁邊稀稀拉拉坐著的則是經紀人們,等兩人推門進去的時候,驟然間他們

的視線便和其他演員的一起,全部都集中了過來。

更確切地是集中在藍綃流身上,他今天的穿著其實並不算是突出,水藍色寬鬆的短袖和普通的休閒褲,但是舉手投足都流淌著一種彆樣的蠱惑感,口罩還沒有摘,抬起眼眸時卻漂亮得讓人心頭發顫。

大部分演員突然就站了起來,齊刷刷地,動作快得就像是期待已久,又暗潮湧動著給藍綃流拉凳子,差點都要把寧隨給衝開。

寧隨滿頭霧水,誰知道緊接著就聽到演員們隱忍憤怒的質問,“為什麼突然刪了我,不就是沒有及時回答你戲份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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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隨驚得豁然扭頭,發現藍綃流竟都要快被這些演員淹沒了,而周圍的經紀人也齊刷刷近乎惱怒的目光,像是在指責他沒有管好自家的藝人。

……不是!但是這些話不都應該跟男主演舒遠棲說的嗎?舒遠棲還沒有到啊?為什麼會出現在藍綃流的身上?

偏偏眼前的場景是,圍繞在藍綃流身邊的占據大多數,就算還有些沒有起身,可從放在膝蓋上緊捏的拳頭可以看出來,像是在竭力忍耐著什麼。

還有的雖然看起來麵無表情,實則背脊崩得筆直,耳朵都快要豎起來了,倘若聽到有誰對藍綃流說了什麼無法接受的話,頓時間隱忍憤怒得連肌肉都繃直了……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再次推開。

像是有風吹卷而來,室內的人下意識回頭,又猛然僵住。

是舒遠棲到了,作為早些年憑借著生圖和硬照各瘋狂破圈的男星,他這張臉也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濃密漂亮的睫羽下麵是深邃的桃花眼,精致的五官有種要將人吸進去的魔力。

跟藍綃流的風格也有點類似,在劇組這樣的場合他不會穿太出挑的衣服,僅僅是白色的襯衫帶出點禁欲又澀係的氣質,眼尾好似還泛著點引人遐想的薄紅。

……實際上是隱忍怒氣造成的,在推開門看到所有的演員都圍繞著藍綃流時,他的情緒就顯得很不對勁,緊緊地盯著藍綃流的眼睛。

畢竟任由誰看到之前跟自己牽扯不清的對象,在短時間內全部圍繞著彆人團團亂轉,想必都會發怒,尤其是這些演員在看到他出現的時候還有點不對勁,顯而易見的欲蓋彌彰。

整個圍讀會現場不知道怎的,竟有種山雨欲來的意味,直至藍綃流掀起睫羽,輕輕地朝著舒遠棲看了眼。

既然都已經是在影版拍攝中萬花叢中過的男人,舒遠棲當然不可能那麼沉不住氣,唯獨此時,腦袋緊繃的弦嗡的聲斷了。

他邁開步子朝著藍綃流那邊走去,路途有其他演員想要攔居然沒有攔住,隻見他氣勢洶洶幾l乎就要把藍綃流都拽起來的時候,在對上藍綃流輕輕歪頭的無辜眼眸時,卻陡然僵住。

“你……”舒遠棲都要氣爆了,誰也不知道他剛剛推門進來看到這幅場景時內心是如何的洶湧,憑什麼藍綃流還能這麼冠冕堂皇的坐在這裡,憑什麼其他人還能夠這麼厚顏無恥地環繞著他。

“藍綃流!”他

() 幾l乎是從牙縫裡麵擠出來這幾l個字,“……不是你要我跟他們都斷了嗎!現在我全都斷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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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者清風不解其意提醒您《全員惡人頂流養老團》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周圍演員齊刷刷壓過來,舒遠棲難以置信地扭頭,一時竟不知道該惱怒這些人之前還在對自己曖昧纏綿、現在居然跟這麼跟自己說話,還是應該惱怒他們居然也在糾纏著藍綃流不放。

氣氛焦灼僵持,若非這裡還是圍讀會現場,說不定舒遠棲都能夠直接跟他們當場吵起來……!但這些都沒有藍綃流重要。

舒遠棲依舊緊緊盯著藍綃流,想要從他的眼睛裡麵看出來像是聊天時的那種黏膩乖巧,誰知道藍綃流倏然彎起眉眼。

清晰的咬詞,悅耳清亮的嗓音灑進他的耳膜,卻猛然震得他神經劇顫,滿眼晃悠著的都是他魔鬼般的笑意,“是呀。”

“我隻是說讓你跟他們斷了,但沒跟你承諾彆的,我想要跟誰交朋友,難道你還能夠管我嗎?”

舒遠棲的臉色豁然變了,陣青陣白,甚至遲遲都反應不過來,直到藍綃流輕輕地從他的掌心抽出手臂,懶洋洋地揉著上麵因用力而發疼的紅痕。

舒遠棲還要說話,卻被旁邊的演員氣惱地阻止,“你還想對他乾什麼?”

“關你屁事!”舒遠棲猛然回頭,幾l乎就要炸。

“你們都圍在這裡乾什麼?”有喝止的聲音及時響起。

隱約中帶著點怒氣,室內所有人全都僵硬,導演來得有點遲所以跑得急促,驟然停下的時候,便察覺到了壓抑的氣氛。

回想起之前拍影版的時候幾l乎就是這陣仗,導演有點窒息,目光忍不住朝著藍綃流那裡看了幾l眼,最終煩躁地擺擺手,“開始吧。”

其實演員們的狀態壓根不影響拍戲,因為《二拜香》選這麼多的俊男靚女,也正是因為奇幻懸疑中還添了很多豔糜詭譎的色彩,將視覺盛宴拉到了極致。

但這並不代表導演就對演技沒有要求,在他明確的要求下,演員們終於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找到各自的戲份開始圍讀。

所以當其他的演員的戲份基本告一段落,輪到藍綃流的時候,藍綃流往寧隨那邊輕輕看了眼,提前摘了口罩。

驟然間整個室內如同日照月輝,沒有任何人不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會瞬間失神,所有其他的美貌在他的麵前不堪一擊,就連腦子都不受控製地嗡鳴起來。

而藍綃流的嗓音就這樣清晰地響起來,和他平時說話時那種黏膩軟綿截然不同,被經過卓清衡教育後的台詞功底極其強悍,抑揚頓挫,字正腔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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