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綃流震撼的時候,整個包廂的演員們也終於爆發了。
寧隨就喝那麼兩口都能夠不適成這樣,他們雖然喝得晚喝得慢,但是到了現在也終於挨不住暴躁起來,蹭地站起來的時候,成片的紅疹登時引發了兵荒馬亂。
幾乎所有的演員都要進醫院,陣仗浩蕩甚至嚇到了火鍋烤肉店的老板,送上救護車的時候臉都是白的,拽著導演哆哆嗦嗦地道,“跟我們沒關係吧,我們食材是過了檢查的……”
導演不愛喝甜所以基本沒怎麼碰氣泡水,但是現在也覺得渾身不舒服了,心急火燎地道,“你們就等著檢查結果吧!回頭再跟你們說!”
經紀人們特地沒有參加這次團建,收到消息也急衝衝地趕來,見到醫院這成片的慘狀都要昏厥過去了,“你們——!”
登時怒氣衝衝地又要回身找藍綃流,“是不是你們又找他做什麼了!”
經曆過搶裙擺的事情,經紀人們也算是明白了,現在藍綃流就跟罌粟似地,但凡出現的地方都寸草不生,明明聯係方式都全刪了,還能夠讓演員們拚命地糾纏不放!
本來聽導演的覺得今晚團建能聊開,冰釋前嫌好好拍戲,可誰知道最後能鬨成這樣,回身沒有發現藍綃流的蹤跡,便又衝著導演發怒,“白天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這難道是我想的嗎?”導演難以置信,他還覺得鬱悶呢,劇組從圍讀會到現在都出多少岔子了,天知道他隻是想好好拍攝而已啊!
總而言之集體進醫院的事情必須要嚴防死守,也是幸好這醫院位置偏遠深夜人少,否則那些媒體記者必定跟狗嗅到味兒似地趕來,《二拜香》劇組就彆想從熱搜下去!
……但是舒遠棲又去哪兒了,他難道沒事兒嗎?
導演粗略地掃了眼眾人,又因為彆的事兒匆匆去處理。
沈星燎和寧隨待的跟他們不是同個醫院,團建爆發亂子的時候還在輸液,但是從劇組群裡麵的慌亂也能夠看出端倪。
更何況其他三人乾壞事從來不避諱,現在寧隨空閒下來看到群裡麵的各種消息,就知道藍綃流雖然不可能害他,但實打實想搞他。
中途或許是鬨出了什麼岔子,這才沒有能如願達成目的。
否則卓清衡跟程古靈也不用飛快地撤回消息。
兩人問到位置後也迅速趕來,幾乎跟藍綃流前後腳到達,藍綃流的表情有點難看,早先的亢奮現在全都變成了灰敗,視線從寧隨的脖頸又挪到輸液的手背。
這段時間內寧隨的紅疹消退了很多,體溫和急促的呼吸也同步平複,還留著點斑駁的印子看起來格外明顯,而且手背針頭附近也青了。
“過來坐。”寧隨示意了下旁邊的位置,藍綃流便乖順地坐下來,半聲不吭的,偶爾眉目間才掠過一絲惱怒和憤懣。
旁邊卓清衡跟程古靈看了眼他的表情,也明白過來合作行動應該是失敗了,有東西的氣泡水不知道被誰拿走,反倒是換了個過敏性的。
真是廢物啊,
兩人的視線輕蔑而幽深,
但是很快又回到了寧隨的身上,掀開他的衣領想要檢查被遮住的部分嚴不嚴重。
“現在沒事了。”寧隨任由檢查了會兒,讓他們放心後把衣領重新拉起來,深深看了他們幾眼,“倒是你們說說怎麼回事啊。”
“……”這還用說嗎,橘子味氣泡水裡麵的藥就是他們合夥的主意,寧隨又正好是去接沈星燎的時候喝的,但凡碰到了那不就得燒起來?
從最開始兩人接觸時激發的強烈好奇,到現在竟是半點沒少,他們帶著無窮的探究欲觀察他們,還有更多惡劣的手段沒有使出來呢!
再加上這次好不容易才獲得了免罵權……
“我到底什麼時候答應了免罵權!”寧隨驚悚地看過去,“衡哥是不是你!那天我明明沒有答應的條件……”
卓清衡幾不可察地頓了頓,嗓音溫和,“但是你也沒有拒絕。”
這理由讓其他兩人皆是篤定地點頭,就是這樣!
“……”寧隨氣得血壓飆升。現在都不是罵不罵的問題了,這藥要是真的成功了到時候遇到沈星燎怎麼辦,他們本身就不是情侶關係,真搞出事了以後還怎麼相處!
而且現在也還好是他喝了氣泡水,要是藍綃流喝完出問題怎麼辦,要是心再狠點放的不是過敏物又怎麼辦?寧隨難道眼睜睜看著他進急救室嗎?
“自己回去反省!”寧隨氣得腦仁兒都在疼,感覺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呼吸又要急促起來,“沒反省好前不要找我!”
“……囡囡!”藍綃流還想要說什麼,卻被寧隨怒氣衝衝看了眼,沉鬱又委屈地站起來了,隻能夠將氣撒到其他兩人身上。
卓清衡跟程古靈不可置信地看他兩眼,明明就是他自己沒有做好事情,沒有責怪他都是好的了,還能夠遷怒到自己頭上?
三人並不想在寧隨的麵前打架,隻能沉默地先走了,才到樓道就砰砰打了架狠的,搞砸的事情的藍綃流單方麵挨揍,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走到街邊等車的時候藍綃流腿都瘸了,卓清衡的眼眸在夜色中黑得發亮,笑起來,“最好把事情搞清楚,明白嗎藍綃流?”
程古靈也是站在卓清衡這邊的,她向來都是直接動手很少說話,現在卻也冷凜地盯著他的脖頸,“明天之內,動作快點。”
“誰讓你們這麼凶我的。”藍綃流在此時終於顯露出了點本色,脆弱漂亮的眉目中危險拉到了極致,被揍花的臉蛋沉下來,“我當然知道。”
說好要保證寧隨安全的,當然也就隻有他們自己親自動手才足夠安全,再怎麼惡劣那也是家事,如果中途還有彆人摻和進來那意義就不同了。
今晚團建的就那麼些人,藍綃流頭次覺得甩不掉的頭皮膏藥是這麼麻煩。曾經他也不是遇到過更加難纏的……但,那時候他可沒有這樣易碎的家人。
甚至他都沒有個家。
沈星燎跟寧隨輸完液就回彆墅了,卓清衡跟程古靈被勒令反省,暫時也沒有辦
法往他身邊靠,乾脆就先回劇組拍戲。
藍綃流也沒有回去,反倒是去了趟其他演員所在的醫院,發現幾乎其他演員都過敏以後都要氣笑了,至於唯一沒有見到的舒遠棲……他想都不用想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要收拾人在醫院不方便,藍綃流極其有耐心地等到了第二天開工,被揍的花臉都沒有處理,下頜都是青紫的,就這樣眉眼沉沉地抱臂站著。
其他演員的過敏反倒是好了,見到他這樣子心頭陡驚,急衝衝地跑過來問他怎麼回事,卻被藍綃流不耐煩地揮開,“有話留著待會兒說。()”
;……()”
經紀人們攔都攔不住,眼睜睜就看著藍綃流又被簇擁起來了,但是很顯然藍綃流今天的脾氣不太好,掀起眼皮子看了眼,“都自己交代的吧,昨晚是誰下的藥,誰換的我的氣泡水?”
這話幾乎篤定做這些事情的是兩個人……甚至是兩批人,驟然間現場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到最後反倒是經紀人率先開口,怒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食物中毒也能拿出來汙蔑造謠嗎?你是不是有迫害妄想症!”
先不用說他們有沒有仔細去查昨晚的事情,就算真的查了也絕對不可能承認,下藥這種事情對任何演員來說都是致命的汙點,即便隻是簡單的過敏、最後也並沒有折騰出什麼大事。
他們對藍綃流的怨言本來就很大,誰讓自家演員非要瘋纏著他不放,甚至他還能夠在開機典禮采訪中說出那樣的話,嘩眾取寵幾乎是踩著演員們往上爬!
然而這樣的嗬斥對藍綃流沒有任何影響,他低頭看了眼時間,知道待會兒寧隨就要到了,不是很想把事情拖到那個時候還沒解決。
“三十分鐘。”藍綃流合上手機,臉上隱隱結著寒霜,語調冷冽,“不要等我們家囡囡過來再聊這件事,昨晚他是受害者,沈星燎會很生氣。”
經紀人們登時被震了震,怒容更甚,原本想說自家演員也是受害者,但是沈星燎絕對會將這件事查清楚,他們現在愈狡辯待會兒就會愈發難堪。
極其壓抑窒息的氣氛中,反倒是從頭到尾旁觀的林姐漠然開口,“藍綃流,你的氣泡水是我們遠棲換的,沒彆的意思,就是想喝你的東西。”
其他人猛然回頭,卻發現林姐麵無表情地抱著手臂,絲毫都不覺得羞愧——確實她現在已經有些麻木疲憊了,舒遠棲的狀態很顯然比其他人更沉淪,連處心積慮喝藍綃流的氣泡水都乾得出來,說出來都覺得變態。
這也是為什麼昨晚他沒有出現在醫院,反倒是直接帶回家請了私人醫生,藍綃流的氣泡水裡麵被下了東西,他整晚都不好受,硬撐著差點沒有死在浴缸裡麵。
但最起碼他沒有其他演員那麼齷齪,就算是從前愛瘋愛玩的時候也沒有使用過極端的手段,舒遠棲有自己的傲骨,除了藍綃流誰也
() 彆想把他打碎。
“所以你們自家演員都乾了什麼,最好自己承認。”林姐想到就覺得煩,“彆等待會兒我們澄清的時候甩證據,還死鴨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