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綃流對寧隨的重視,舒遠棲是早有體會。
當時在《二拜香》劇組的時候,藍綃流就拍著他的臉威脅他,好好聽他的話好好演戲,為的就是因為自己闖禍要補償寧隨。
舒遠棲感受到了極其巨大的震撼,無法置信像是藍綃流這樣永遠都無法為誰停留的人,居然心裡麵也有彆人的位置,為此他甚至還瘋狂痛苦了很久,直到現在卻也慢慢地釋懷了。
現在再看李思維臉色陡然變化的樣子,舒遠棲竟是有點幸災樂禍。既然自己無法得到,那麼看彆人感受自己曾經感受的痛苦,也挺好笑的。
李思維這是第三次明確感受到藍綃流的態度了,之前事業腦上線的時候都還能接受,但是現在突然被刺激出戀愛腦,一時間表情都無法自控。
片刻後他才勉強壓抑下洶湧的情緒,點頭道:“跟我來。”
設計室就在走廊最末尾,極其寬敞明亮的屋子,走進去的瞬間便像是有璀璨的流光湧來,各式各樣即將出現在秀場上的服裝掛在牆麵的衣櫃,如同精心陳列的展覽。
但是這裡麵最引人矚目的,還是最新開辟的那麵牆,裡麵的東西很少,隻有兩件非常具有傳統風格、又貼合設計美學的戲曲服裝。
寬大的水袖舒展開來,通過磨得圓潤的支撐體懸掛在兩側,主體則是湖藍色的,從衣襟開始便展開水紋般的漸變,像是柔美百褶魚紋的變體。
“我們跟《浩海蕩劍》的劇組做過溝通,衣服都是根據角色來定製的,到時候藍老師可以直接穿這套去團建。”
說完李思維又看了眼舒遠棲,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險些連後麵要說的話都繃不住,“……在拍攝期間,我們全線品牌也都會推出國風戲曲主題的產品。”
這就是他之前說負責劇組的服裝,可以雙贏的意思,《浩海蕩劍》是要上星的,而且陣容豪華絕對不可能差,反倒是可以借住這波在國內打開更大的市場,也弘揚李思維喜歡的華夏元素。
但大概是最近戀愛腦和事業腦頻繁轉換,偶爾會讓李思維失了智,他在同意舒遠棲當代言人的時候,居然都沒有想到這樣一來,就等同於是給他跟藍綃流提供了情侶裝的機會!
舒遠棲很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但是沒有說話,甚至還對這件事保持著詭異的平靜,抬頭看了眼藍綃流,覺得他壓根就不會在乎這些。
藍綃流真要穿這套去團建的話,說不定屆時整個班都會變成他的俘虜,即便他現在真的把心收回到了事業上,可無時無刻散發的致命蠱惑感是無法壓製的。
藍綃流拿到衣服還是挺高興的,簡單的試穿後又微調了些尺寸上的問題,終於離開工作室上車。
“囡囡到時候也跟我們一起去團建吧。”藍綃流突然探出腦袋,對著副駕駛的寧隨道,“我也叫了程古靈跟我們一起。”
“我去不太方便吧。”寧隨知道他們聚會者都是學生,總覺得自己去了他們會覺得不自在,像是有大人在場盯著似地。
“怎麼可能。”藍綃流就是想讓他去,蠱惑的眉眼裡麵有種莫名想要炫耀、卻又不準彆人觸碰的高傲,“現在整個戲曲專業都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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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忽的讓車內氣氛沉默了下,寧隨每次都非要經過提醒,才會想起來自己原來還是公認神顏校草的事實,在娛樂圈裡麵他更多的是幕後,但是在華夏大學是實打實的傳說。
這種名氣對於沈星燎的影響甚至還會更大,寧隨有些心驚膽戰地去看沈星燎,卻發現他隻是安靜地開車,什麼都沒有說。
但是大概率隻要提到這件事,沈星燎的狀態就不可能不受到影響,寧隨無語地回頭看了眼,果然發現藍綃流衝著自己笑。
拱玩火就走,藍綃流的眼底甚至還流淌著愉悅的得意。
“能不能少說兩句!”寧隨壓低了聲音瞪他,“最討厭的就是卓清衡,結果自己成為卓清衡!”
“……”藍綃流得意的表情僵住,閃過一絲惱怒終於不再說話了。
等把藍綃流送回學校以後,寧隨親眼看著他下車,才連忙湊到沈星燎的麵前,忐忑地道,“哥你沒有生氣吧?”
“我為什麼要生氣。”沈星燎英俊的眉峰動了動,看起來倒是還挺心平氣和的,“這件事上我跟你生過氣嗎?”
想想好像確實沒有,而且沈星燎也沒有瞞著他為什麼那天到學校後就情緒不佳,自己的大學生活沒有他參與,也無法阻攔無數雀躍心動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藍綃流就非要提自己在學校很受歡迎的事情,搞得寧隨現在都不確定自己在戲曲專業到底是什麼形象了,試探著道:“……那我們還要去參加綃流的團建嗎?”
“我不用去。”沈星燎熄了火,微微往後靠著座椅,“我年紀有點大,跟他們一群小孩兒玩不太合適。”
“那我也不去了。”寧隨習慣性地道,“我雖然年紀沒那麼大,但是我們倆是同輩的。”
沈星燎忽的心臟一軟,側目靜靜地打量著他。這種不假思索的話向來最是真摯,即便知道自己跟他的關係已經是最親密的,卻還是會覺得滾燙熨帖……
同時還帶著點焦躁。
兩人的進展越是在關鍵時刻,卻越是卡著無法動彈。沈星燎知道自己需要保持耐心,最起碼現在什麼都有了,再給寧隨點時間就好。
可理智知道是怎麼回事,出口的話卻不受控製,沈星燎無聲地笑,“藍綃流跟程古靈會罵你,明明現在就是陪他們的時間。”
“……”寧隨很冷靜地道:“那我們可以幫他們團建付錢,找個彆的位置等他們,而且到時候他們可能會有直播。”
整個萬界娛樂的事情都是寧隨做決定,從各方麵來說他們去參與確實沒那麼合適,最終還是跟藍綃流說了這個折中的方案。
藍綃流聽完眉頭就陰沉下來,其實他想跟寧隨坐在一起。但是直播又確實會有
() ,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是個茶園會。
到最後藍綃流也就接受了,跟程古靈提議不如早點結束,到時候還能跟囡囡吃個晚飯,反正團建他們隻需要把該表演的表演完就行。
行程就這樣敲定下來,團建正好是在兩天後的晚上。
藍綃流在群裡麵發出地址,果然是茶園。
這裡的布局有點像是個度假山莊,但是位置很集中,走進去便能夠看到個比較大的戲台子,下麵的座位也都是往兩側環繞,騰出了中間的部分。
參加團建的人估計有六七十位,估計到最後還是會舍棄戲台子,就用被座位包圍的空地,這樣會比較熱鬨。
寧隨跟沈星燎到的時候正好是傍晚,學生們都在陸陸續續地往裡麵進,兩人就沒有打擾他們,反倒是到背後的茶山走了走。
即便已經是深秋,落日餘暉卻依舊很明顯,寧隨才剛走進漫山遍野的茶樹,便察覺到沈星燎落後了兩步,回頭發現他在給自己拍照。
寧隨笑起來,“哥……”
還沒說完沈星燎又拍了張,走過來道,“我很喜歡你笑,很好看。”
“……”寧隨鎮定地沒說什麼了,實際心頭砰砰狂跳。直球是種很好的習慣,他們基本都會向對方坦誠真實想法,但是也有點遭不住。
尤其是在沈星燎真心實意說他好看的時候,寧隨才會突然想起來,自己這張臉好像是還可以,畢竟站在藍綃流的身邊,都沒有人說他會被藍綃流碾壓,隻說他們氣質各異。
同樣是跟藍綃流比,寧隨覺得沈星燎也不遑多讓,純粹是論蠱惑眾生的能力確實無人能跟藍綃流旗鼓相當,但沈星燎身上有種沉澱後的成熟穩重。
那是種少年人無法奢求、甚至無法抗拒的吸引力,隻需要看一眼就會被卷進深深的漩渦,至少對於寧隨來說是這樣。
“哥。”寧隨覺得自己不能多想,否則待會兒理智和心跳全都要亂掉,特地站遠了幾步,“我也給你拍吧。”
“好啊。”沈星燎這樣說著,卻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讓寧隨壓根就沒有辦法拍他的全身,好在他半身也很能打,懟臉也很很英俊。
行走間他那股子慵懶勁兒又冒了出來,散漫又禁欲的臉上落著餘暉的金光,連耳朵都是通透的,耳釘折射著最後的夕陽,好像他整個人都變得格外璀璨。
寧隨忽然覺得沈星燎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的,倘若他沒有很早就被送到療養院,倘若沒有後麵那些血雨腥風的蹉跎,他就應該這樣慵懶又愉悅。
寧隨給沈星燎起碼拍了有七八十張,覺得已經夠多了,誰知道湊過去看沈星燎挑照片的時候,發現他居然拍了兩百多張。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好拍的,甚至沈星燎哪張都不願意刪,最後選了張寧隨站在落日茶山中笑的,設置成全新的桌麵。
寧隨禮尚往來,也選了張沈星燎差不多角度的照片,設置成自己手機的桌麵。
逛完後天也變得昏暗,莊園內已經亮起了燈,他們便往回走,聽到戲台
子那邊已經有人在吹拉彈唱了。
戲曲專業的學生會的技能很多,而且這次團建他們還要直播,目的還是要弘揚文化、順便宣傳下他們專業的特性,以後也好讓更多人來報考。
寧隨跟沈星燎沒有打擾他們,而是直接上二樓去觀賞,不出意料地看到藍綃流跟程古靈坐在最前排,不斷地有目光往他們身上遊離,有的臉色緋紅,有的緊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