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清晨,在明媚的陽光中,雲檸尖叫著將懷裡摟著的少年推到了地上。
秦溯睡的好好的,冷不丁被人推到了地上,整個人還有些搞不清狀況。
他半夢半醒地睜開眼,在看清對麵雲檸的臉時愣了一下,睡意瞬間消散了大半。
他目光不動聲色地下移,盯著床腳,麵上一片鎮定。
但無人知曉,秦溯黑發覆蓋下的耳尖早已紅的滴血。
他神色實在太淡定了,淡定的雲檸有些拿不準他到底有沒有恢複記憶。
沒恢複記憶的話還好說,恢複記憶的話,今早這個房間將無人生還。
萌寵片突然變驚悚片。
“阿溯?”
最終,雲檸還是決定試探一下。
一片寂靜中,秦溯頂著一張精致的厭世臉,麵無表情地應了一聲,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
“……嗯。”
應了應了。
雲檸鬆了一口氣,臉色是肉眼可見得輕鬆。
她從床上下來,朝秦溯伸出手:“對不起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太突然了,我沒想到,反應大了些。”
她身上穿著的衣服很寬鬆,俯身的時候衣領下落,露出裡麵一片精致白皙的鎖骨。
秦溯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眼,沒搭她的手,而是自己站了起來。
“沒事。”
彆扭少年甕聲甕氣道。
雲檸若無其事地收回手,麵上沒有任何變化,內心卻瘋狂尖叫。
[救命,昨晚我還是大BOSS媽粉呢,隻過了一晚上我這媽粉就變質了。]
係統早就被早上的動靜吵醒了,此刻正摟著兩隻蛛崽子拘謹地坐在床頭。
它聽見雲檸這樣說,麵上雖仍一片矜持,但在雲檸腦海裡卻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甚至笑出了豬叫。
雲檸:[……]
房間裡沒人開口,一時安靜了下來。
彆看雲檸之前在大BOSS麵前甜言蜜語鬼話連篇,但她到底沒有太多經驗,尤其沒有和這個年齡的弟弟相處的經驗,暫時不知道該怎麼搭話。
秦溯似乎和雲檸一樣的想法,兩人默契地各自坐在房間一角,誰也沒給誰眼神。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吧,秦溯突然站了起來:“我出去一下。”
雲檸微微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好的。”
雲檸打開手玉:“我轉你點靈石吧,想買什麼可以買。”
“不用。”
秦溯硬邦邦地拒絕了。
等他離開後,雲檸莫名地有些悵然。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孩子大了翅膀硬了離她而去的孤巢老人,因為適應不了這種落差而鬱鬱寡歡,活成了自己討厭的固執模樣。
明明昨晚她才剛無痛當媽,隻一晚上自家乖寶就脫去了奶氣,變成了硬邦邦的彆扭少年,估計還正處於心思敏感自尊心強的叛逆青春期。
淦!
而正在大街上亂逛的秦溯也有些迷茫。
過去的記憶如同霧裡探花,早已霧蒙蒙的尋不著蹤影。
他隻記得自己似乎在蒼淵裡呆了很多年,直到雲檸的到來,那片灰暗的記憶終於染上了不一樣的色彩。
過去的記憶不可追尋,現存的記憶隻此一人。
秦溯記得雲檸說過的每一句話,記得她說自己是因為救她才被困在蒼淵中的,記得她說他們是道侶,記得她說他們有一個孩子。
笑、笑死,她是那頭龍的道侶,關自己什麼事,幼年期的那條笨蛇認,現在的他可不認!
掩在黑發間的耳尖紅透,秦溯頂著一雙快要燙掉的小耳朵,彆彆扭扭地想:我才不會當那頭龍的替身呢。
真要做道侶,那也得重頭來過,重新談一次,和現在的他,而不是一直記著那頭龍。
路過一個小胡同時,秦溯突然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陣爭吵。
人類的本質是湊熱鬨機,就連處於叛逆青春期的龍也不例外。
胡同深處,有兩個人正在說話。
一男一女。
準確點來說,是男的一直在嚷嚷,女的一直在哭。
“都跟你說了,我和她真的沒什麼,隻是覺得她一個寡婦可憐,偶爾看見了幫襯一下,我們之間清白的很。”
“這件事我都跟你說多少次了,你能不能不要總無理取鬨,之前沒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喜歡我的人那麼多,我因為你,都拒絕了她們,難道這還證明不了我的對你的真心嗎?”
說完這句話,男人的聲音緩和了一些:“珍兒,我不想和你吵,但我是真的不喜歡我愛的人不信任我,我很愛你,非常愛你,但你整天懷疑來懷疑去,你這樣做會讓我感受不到你對我的愛,更感受不到你對我的信任,你知道嗎?我一點都不想辜負你,但你老這樣懷疑我,我也會累的。”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對麵那個男人說的話,秦溯的拳頭不受控製地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