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他們宮家這邊是三個人,但裴清予他們那邊也是三個人啊。
而且那個玄衣少年明顯是和雲檸一起的,裴清予隻能讓出一個名額,雲檸會願意和那個少年分開嗎?
想到這兒,宮展羽對裴清予道:“裴大哥,我看你們那邊和我們一樣,也是三個人,既然那兩個人是一起的,那為什麼不乾脆讓他倆從普通入口進呢?正好相互也有個照應。”
他話音剛落,一道清潤的男聲恰到好處地響起。
“嗯?多了一個人?”
原來是容菏水到了。
他隨口對邊上的黑衣男子吩咐道:“既然這樣,那容一你就走那個普通入口吧,我帶這個小兄弟一起進去。”
“是,主……主子。”
那個被他叫做容一的黑衣男子跪下朝他行了一禮,然後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下名額不就正好夠了?”
容菏水輕笑著道:“多簡單的事。”
裴清予也在這時適時開口:“好了,既然人夠了,那就走吧。”
說著,他率先拿出一個金色的令牌,並在上麵點了一下。
容菏水和宮沉素也拿出了相同的金色令牌,做了同樣的動作。
絲絲縷縷的金線從令牌上發出,纏繞堆疊在一起,最後變成了一棵枝繁葉茂的金色大樹,樹身通體金黃,葉片金光閃閃。
隨著葉片金光的晃動,樹下出現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水幕,水幕中波光粼粼,其間隱隱可窺見高聳入雲的山脈以及碧波如玉的湖海。
裴清予一展玉扇,跟雲檸使了個眼色:“你先進。”
聞言,白晚晚眸色沉了沉。
她原本計劃著,如果雲檸是最後一個進秘境的,那她會想辦法搶在雲檸前麵通過那個入口。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裴清予竟然選擇讓雲檸第一個進。
為什麼?
雲檸什麼時候和他這麼熟了?
如果是上一世,雲檸身為宮家嫡女,裴清予和宮沉素關係要好,那他和雲檸關係好還有跡可循。
可是明明這一世,宮家嫡女是她白晚晚,為什麼裴清予還是如同上一世那般,毫不猶豫的站在雲檸這邊?
難道是因為宮沉素?
對了,宮沉素,一定是他,一定是因為他。
一定是他提前跟裴清予打過招呼了,讓他帶雲檸進秘境。
這宮沉素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上一世的時候,雲檸是宮家嫡女,他活脫脫就是一個寵妹狂魔。
可到了這一世,宮家嫡女是她,宮沉素就對自己沒個好臉,名額連爭取都不願意幫自己爭取。
如果是他跟裴清予提名額這件事,結果肯定會大不相同!
為什麼!
為什麼!!
白晚晚咬緊了牙根。
明明哪一步都沒有出錯,她順利奪走了雲檸的金天靈根,馬上就要被認回宮家,可最後卻還是雲檸占儘好處。
裴清予對她另眼相看,宮沉素處處為她著想,就連容菏水都主動把秘境的名額讓給她!
她雲檸到底憑什麼得到這麼多天才的交好與看重?
難道真是什麼天選之女不成?
這一切怎麼能不叫白晚晚羨慕,怎麼能不叫她嫉妒,怎麼能不叫她恨!
明明上天都願意給她白晚晚一次重生的機會了,那為什麼不願意事事都順著她的心思來,為什麼還要再多出一個雲檸處處和她爭?
白晚晚心裡的嫉恨自不用說,那邊的宮展羽也各種膈應不舒服。
他不明白,明明就是為了想讓雲檸和她邊上的那個少年知難而退,自願放棄秘境的名額,怎麼到最後卻發展成了這個樣子。
晚晚姐依舊沒辦法從特殊入口進秘境,雲檸那邊卻什麼都解決了。
他正想再發幾句牢騷,突然被宮沉素冷冷地掃了一眼。
“如果不想進,就回宮家去。”
宮展羽被他目光中的冷意嚇到,瞬間老實了。
其實讓白晚晚跟著一起進秘境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宮展羽把名額讓給白晚晚。
可是自始至終,宮展羽都沒往這方麵想過。
這道由三枚金令召喚出的秘境入口仿佛起於碧海之中,人一旦踏進去,又會瞬間被傳送到相應的地方。
雲檸第一個走進水幕。
進去後,她隻覺得自己渾身仿佛置於冰冷的湖水中,眼前霧霧嫋嫋,很快就什麼都看不清了。
等渾身的冰冷褪去,她已經進入了菩娑秘境。
雲檸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好半天都沒人來。
雲檸這才確定,他們被傳送的地方應該各不相同。
倒是係統和巢晨巢星還好好地待在她的袖子裡。
想來是契約的存在沒讓他們分散。
雲檸四處看了看,發現她正站在一個很大的空地上,身後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裡麵的竹子一杆一杆長的異常旺盛,筆挺的竹身直楞楞地屹立著。
這時,不知道從何處吹來一陣徐徐的清風,竹林被吹得簌簌作響,嫩綠青蔥的竹葉相互摩擦著,發出細細沙沙的聲音,就像是一陣悠悠揚揚的清悅小曲。
十息之後,這陣徐徐的清風突然消失了,麵前場景一花,霧蒙蒙的白霧升起,籠罩住了整片空地。
白霧之中,隱隱約約可聽見一些人聲,或許是因為隔得遠,這些聲音模模糊糊的,不怎麼能聽清楚。
等白霧散去,隱隱約約的人聲漸漸清晰了起來,且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大,鼎沸的人聲中,偶爾夾雜著幾聲管弦樂器的箏箏聲。
不等雲檸分辨那些聲音,一個東西突然塞到了她手中。
雲檸愣了一下,低頭看去,是一支嗩呐。
還不等她細想這個東西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她手中時,邊上突然響起一道粗噶的男聲。
“還愣著乾什麼?準備啊。”
“馬上就要給踏雪大人表演了,就算這次隻是排練,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雲檸:“???”
啥?
表演?
[彆急,讓我名偵探88給你推理一下。]
係統扶正爪子上的手玉,假裝自己帶上了一副眼鏡:[通過調查現場環境以及嫌疑人手中物證,再經過我簡單的分析,破案了,看來這次是需要你完美扮演,成功融入這群樂師中,然後和他們一起,去給那個叫踏雪的大人物表演!]
雲檸:[……]
她有些無語道:[喂,不要帶著晨晨和星星看一些小崽子不太適合看的動漫啊。]
名偵探某南裡麵的一些懸疑案子,就連她偶爾也是會被嚇到的啊。
怪不得這段時間那倆蛛崽子都要找係統一起睡,原來是被嚇到了。
係統:[先不要管這些,這些都不重要。]
它問雲檸:[現在的問題是,你會吹嗩呐嗎?]
雲檸:[瞧不起誰呢,不就個嗩呐,樂器我就沒不會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雲檸擰了擰眉:[說真的,我覺得這次扮演對於我來說挺難的。]
係統不解:[為什麼?你不是說你會吹嗩呐嗎?]
雲檸語氣裡莫名充滿著但求一敗的滄桑:[是啊,但我怕我太出色了,太出類拔萃了,反而襯得那些樂師自慚形穢。]
[這樣一來,我不就成了眾矢之的了嗎?一群雞裡麵出了我這一隻鶴,這麼顯眼,那還怎麼完美扮演?]
係統:[……]
他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隻憋出一句:[先吹你的吧。]
雲檸“嘖”了一聲:[一會兒等著吧,保證讓你驚掉下巴。]
結果等演奏開始,係統下巴真快驚掉了。
但此“驚”非彼“驚”。
係統是真沒想到,有人能把嗩呐吹得這麼難聽。
嗩呐本就有樂器流氓之稱,它一出場,其他樂器就沒有不會被帶跑偏的。
再加上雲檸吹的猶如魔音貫耳。
好家夥,擱這兒疊buff呢。
係統拚命扯雲檸袖子,想讓她停下來。
但或許是他倆實在是沒有默契吧,就算是被強行綁定,默契這玩意兒也是強求不來的。
雲檸絲毫沒有看懂係統的暗示,自己一個人吹的異常happy,非常放飛自我。
前世的時候,雲檸住的是那種商品房,樓層高不說,隔音還非常不好。
她花80元斥巨資買的那支笛子從買回來就一直放在角落裡吃灰,毫無用武之地。
雲檸每次看到那隻笛子都手癢。
但礙於隔音非常差的房子,為了不擾民,雲檸隻能含淚將它壓到了箱底。
現在終於能讓她痛痛快快地玩一次樂器了,還是她一直想嘗試的嗩呐,周圍還都是喜歡音樂的同好,雲檸怎能不激動,怎能不雀躍。
天哪,這裡是天堂吧?
至於一直扯她袖子的係統---
這心眼極小的龍肯定是覺得她吹的曲子驚為天人,酸她的天賦。
就讓它酸去吧。
哈!哈!哈!
就在雲檸吹的投入,吹得忘我時,周圍彈奏著的樂器突然停了。
等雲檸意識到這件事時,周圍的樂師已經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了好半晌,青灰色的麵皮上泛著死氣。
被這麼多張陰氣森森的鬼臉盯著,就算雲檸再心大,也察覺到了不對。
她放下手中的嗩呐,乾巴巴道:“怎、怎麼了這是?不是說排練嗎?怎麼都停了。”
雲檸麵上努力鎮靜,心裡卻在瘋狂哀嚎:[完了完了完了,係統你看他們看我的眼神,就跟想活剝了我似的。]
她欲哭無淚:[這些樂師怎麼這麼玩不起啊,我不就比他們出色了那麼一百倍,至於都想殺了我嗎?心眼真是比針尖還小!]
係統:[……]
沒救了,埋了吧。
為首的那個樂師死死地盯著雲檸,青白的麵皮死氣沉沉的,透著鬼氣。
他陰森森道:“我們之中,出了個叛徒。”
其他樂師僵硬地點著頭,森冷的視線一瞬都沒從雲檸身上挪開。
雲檸無語。
非常無語。
找叛徒就找叛徒,看我做什麼。
為首的那個樂師猛地站了起來,青紫的手指指向雲檸,又尖又長的黑灰色指甲恨不得戳破她的臉:“就是她!”
雲檸:“……”
臥槽憑什麼?
難道誰比你們優秀你們就要迫害誰?
那樂隊未來還怎麼發展?還怎麼進步?
真是活該你們樂隊差勁兒。
雲檸心裡heitui了一聲,有心想跟他們辯論一番。
但看樣子那群樂師明顯不想和她廢話,一心想要將她這隻“白鶴”哢嚓掉,後麵他們一群菜雞互相啄。
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以後有的是時間教這群自欺欺人的雞什麼叫做事情的發展都是螺旋式上升的。
認識到自己的不足看似是在倒退,但統觀全局,那最後還是前進的。
不改怎麼進步!
不過雲檸明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那些樂師的實力,她還沒跑幾步就被兩個五大三粗的樂師逮住了。
為首的那個樂師走過來,青紫的手指一戳,差點戳到雲檸的鼻子。
他陰森森地吩咐道:“把這個玷汙神之曲的異教徒丟到地牢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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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檸的身影在水幕中消失後,裴清予輕笑了一聲:“我先進了,你們隨意。”
說著自己率先一步踏入水幕,身影瞬間消失在重重水紋之間。
他的身影消失後,一直沉寂在白晚晚腦海,幾乎沒有怎麼出過聲的關老突然開口:[離開。]
白晚晚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關老?]
關老語氣裡不知為何透露著焦急,仿佛不儘快離開的話會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快離開!快!]
白晚晚見他催的急,不敢再多問,轉身快速離開了台子,就像身後有什麼在追趕她一般。
她剛離開不久,她原本站的地方就突然升起一團冰藍色的火焰,炙熱的高溫直接將附近的草被燒成了灰。
這團火出現的莫名,也消失得莫名,隻一眨眼的功夫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看到這麼詭異的一幕,宮沉素擰了擰眉,似乎在想這團火出現的契機。
而容菏水則是意味不明地看了對麵的秦溯一眼。
秦溯麵無表情地回視。
倆人就這麼互盯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容菏水率先移開了視線。
等最後一個人進入水幕後,金樹和水幕先是晃了晃,然後一點一點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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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裡,雲檸坐在地上,和係統互相推諉責任。
係統:[這就是你說的,沒什麼樂器是你不會的?]
雲檸攤手:[怪我咯,天妒英才,我也沒得辦法。]
係統:[……]
它都氣笑了:[你說你那吹喪似的水平叫天妒英才?你彆把老天爺給無語死了。]
[人家讓你吹音樂,不是吹陰樂,音樂可以接地氣,但不可以接地府!]
雲檸跳腳:[住口!]
[你侮辱我可以,不準侮辱我的音樂……不對,你不僅不能侮辱我,你還不能侮辱我的音樂!]
係統:[……]
一人一龍嘴上正撕著,突然被開門的動靜驚動。
一人一龍齊齊轉頭,動作整齊劃一。
六目相對後,雲檸驚訝道:“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