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在一開始就拚著不要功德neng死這些紙人的!
不!
在最開始被雲檸威脅時他就應該放棄,也不至於落得現在的地步!
公洹立簡直悔不當初。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之前那麼多罪都受了,現在放棄,公洹立實在不甘心。
他一邊暗暗發誓等一會兒那個勞什子鬼王過來後他一定要neng死他,一邊忍辱負重地穿上了華麗的嫁衣。
嫁衣穿好後,公洹立以為這樣都行了,誰知又有幾個紙人上前,手中舉著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裡麵都是一些脂膏和脂粉。
公洹立臉黑了。
心中大不了魚死網破的念頭愈發強烈,可公洹立一想到自己現在嫁衣都穿了,裡子麵子早就丟了個乾乾淨淨,現在放棄……
不甘心!
迫於紙人的“淫威”,公洹立又是被擦脂又是被抹粉,頭上珠翠……哦,因為沒有頭發,紙人們捧著的那些沉甸甸的金飾毫無用武之地,最後隻草草地往他頭上蓋了個大紅的頭蓋頭。
“噗。”
看著一身大紅嫁衣的公洹立,雲檸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像一個蓋著紅布的鹵蛋哦。
聽到她的聲音,紅蓋頭動了動,似乎是公洹立想要掀開蓋頭。
然而還不等他掀開,就被底下的紙人阻止了。
“新娘的蓋頭隻有新郎官才可以掀開。”
說話間,一隻掐著怨魂的紙手伸到了紅蓋頭下麵,又很快收了回來。
公洹立:“……”
他忍不住冷笑一聲。
行!好的很!真是好的很啊!
等所有的事情都忙活完後,紙人準備離開房間。
為首的紙人看向對麵的雲檸他們:“閒雜人等請離開。”
幕後主使還沒出來,雲檸並不打算離開。
她眼睛一轉,突然計上心來。
雲檸:“我們可不是閒雜人等。”
紙人似乎還記得之前雲檸說他們是公洹立的娘家人,於是麵無表情地開口:“娘家人也需要離開。”
雲檸:“我們走了,那誰幫你們鬨洞房?”
紙人:“鬨洞房?”
雲檸“是啊。”
“在外麵,新人成婚都會有人過來鬨洞房。”
雲檸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跟真的似的:“隻有鬨了洞房,新人以後的日子才會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聞言,紙人琢磨了一下,覺得為了他們王以後的幸福著想,這個洞房必須鬨。
不僅要鬨,還要大張旗鼓地鬨。
於是它也不趕雲檸他們走了,和其他紙人一起留了下來。
雲檸愣了一下:“你們怎麼也不走了?”
紙人板著臉:“鬨洞房。”
說完,它看了雲檸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雲檸總覺得它這一眼充滿了嫌棄。
紙人:“紙人多,更長久。”
雲檸:“……”
*******
鬼塚的天空永遠都是晦暗陰沉的,這裡常年累月地彌漫著灰黑色的霧氣,根本分不出白天和黑夜。
雲檸他們躲在床幔後麵,等著鬼王過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房間外麵終於傳來了動靜。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窗外。
和雲檸他們一起躲在床幔後麵的紙人眼睛一亮。
不過紙人們並沒有出聲。
因為雲檸之前跟它們說過,鬨洞房必須在合適的時間鬨,鬨早了或者鬨晚了都會影響新婚夫妻的感情,會給新人帶來詛咒。
身為鬼塚的冥使,紙人們可太懂詛咒了。
除了王,沒有人比它們更懂詛咒。
如果不是不合適,這些紙人還想詛咒王和王後永遠都無法分開。
不過因為不管什麼詛咒都無法用在王的身上,所以即使這些紙人非常想這樣做,也隻能無奈放棄。
這時,房間外的那道身影終於朝門的方向走了過來。
雲檸看著漸漸走近的身影,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她攥著秦溯的袍袖,微微用力,眼睛眯成一條小細縫,已經做好了一會兒稍有不對她就立馬閉眼的準備。
她甚至用絕音玉堵住了耳朵。
這是多年來看恐怖片總結出來的經驗。
隻要沒有聲音,隻要我閉眼的夠快,恐怖就追不上我。
窗外,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近,終於來到了門前。
不知道為什麼,來人在門前停了一會兒才推開了門。
雲檸眼睛這時候已經眯得快要閉上了。
透著朦朧的光影,她看清了來人的臉,然後蹭得一下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