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白春孟肯定道,“連衣物都未留下,但那把紅傘確實貨真價實。”
“此物絕非尋常鬼魂。”我邊說邊拉開車門,而白春孟忽地尖叫起來:“快看後麵!”
我急忙轉身,隻見一把紅色雨傘從公墓台階滾落,撐開的傘麵在空中上下彈跳,最終以傘柄為中心旋轉半周,穩穩立於墓園門口,傘尖直指我們的車門。
風至若欲上前
查看,我卻冷聲製止:“不必了。她這是向我們宣戰,且下一個目標正是我。”
我再未多看那紅傘一眼,徑直駕車離去。副駕上的陳三木卻頻頻回頭:“陳當家,那女鬼又出現了。”
我早從後視鏡瞥見那位身著紅衣、以傘遮麵的女子,她佇立墓園前目送我們遠去。在這灰蒙蒙的墓園門前,一抹鮮紅格外刺眼。然而,她隻是靜靜站在那裡,彆無其他舉動。
陳三木觀察良久,終忍不住詢問:“陳當家,接下來咱們如何應對?”
我握著方向盤,語氣堅定:“去你爺爺家。線索需逐步尋找。你爺爺是陳家唯一見識過紅傘女之人,若我推測無誤,他手中定然掌握著某些線索。”
陳三木搖頭道:“這恐怕不太可能。我爺走得匆忙,怕是不會留下線索。況且,我父親也未曾與張老實提及此事。”
我反駁道:“你是否留意到一個細節?當你告訴我遭遇邪祟時,你爺爺曾對你父親說過一句話:‘你可知道,我為何還要苟延殘喘?’你父親聽罷,便不再抱怨你爺爺。試問,一個術士豈會隨意言及自己為何活著?那是術士的大忌。我猜測,你爺爺早已預知你將麵臨生死劫難,或者知曉陳家將遭遇何種災禍,故用某種秘法延緩了自己的死亡時間,隻為陳家尋得一線生機。”
我語氣愈發凝重:“普通人雖也可能被鬼纏身,但他們與鬼魂間並無恩怨,更無深仇大恨。即便被女鬼相中欲攝魂,也不算無法解決之難題,大不了掘其墳墓,挫骨揚灰,找個術士便能辦到。可張老實為何不敢接你這單生意?要知道,那時你們陳家還未收到亡靈請柬。”
陳三木困惑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張老實並未明確說明原因。”
我再度發問:“那麼,張雅婷為何會糾纏你?你心中真的一點線索也沒有?”
陳三木愁眉苦臉:“真的沒有啊!我和張雅婷雖是同學,但幾乎沒怎麼交談過。我哪知道她為何突然纏上我?”
我沉聲分析:“張雅婷與你同窗三年,直到臨近畢業才突然發難。不論她是人是鬼,守候你三年卻不輕易動手,必有特殊緣由。你好好回想,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
陳三木抱著腦袋冥思苦想,許久才答:“我真的想不起來啊。”
我邊開車邊問:“那你爺爺呢?他生前可曾做過什麼特彆的事情?”陳三木皺眉道:“我總覺著,我爺絕非尋常大夫。這種感覺很強烈,但具體為什麼,我也說不清楚。”
不少方士,慣於藏匿身份,我爺亦如此。若非那次偶然的機會,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曉他其實是卷山龍。
能讓張老實欠下人情,能與張天逕平起平坐,足見陳老先生絕非泛泛之輩。相比之下,張雅婷尋仇的可能性似乎更大。
我扭頭對風至若說:“給陳三木念一段清淨咒,幫他清醒一下,好好回想一下。”
風至若開始給陳三木施咒,而我卻一時不知如何安置陸依涵。思索片刻後,我開口道:“陸老師,這次連累到您,實在抱歉。您的事,我會一力承擔,這段時間您就跟我們一起行動吧,我保證您的安全。”
“好的。”陸依涵並未顯露出過多恐懼,隻是坐在後排輕輕點頭,但我能從她的聲音中察覺到一絲緊張。
我將白春孟推到陸依涵身邊:“讓這隻笨貓陪陪你,雖然它幫不上什麼忙,但至少可以預警,有危險就先把它扔出去。”
陸依涵緊緊抱住白春孟:“有你在,我覺得不會有危險。”
白春孟在陸依涵腿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對我傳音道:“陳滿,你桃花運來了,這傻姑娘喜歡你呢!”
“你把她卷入這生死攸關的事,她還沒崩潰,顯然是信任你,喜歡你。”
“滾你的蛋,再胡說八道,我弄死你!”我傳音罵了白春孟一句,隨後加速行駛。
陳老頭的住處位於公墓附近的鄉下,房屋卻建在離村子約一兩裡遠的地方,從他家向東幾步便是進山的路口。山口兩側各植一棵榆樹,從兩樹之間向上望去,恰好能看到一座形似墳丘的山包。
風至若上前一步,疑惑道:“陳滿,這兩棵樹怎麼像墓門?”
兩棵樹的枝椏恰好交錯在一起,遠遠看去猶如一道隻有框架的大門,配上後麵的山包,分明就是一座墳門。
抵達時天色剛暗,並非最佳觀氣時機,因此無法看清山上是否有陰氣。如若山中無陰氣倒還好,若有陰氣蒸騰,那此山必然是墳墓無疑。
以山為陵者,要麼是帝王,要麼是鬼神。東北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