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景宸有些疑惑起身走出去。
一打開家門。
就看到村裡的陳叔，帶著校長和班主任，喜氣洋洋地站在門口。
校長和班主任兩人看到酆景宸，更是立即雙眼放光！
酆景宸雖不明所以，但還溫和有禮地打招呼：“陳叔，校長好，於老師好。”
“好好好，都好，都好！”校長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他熱情地握住酆景宸的手，仔細端詳著這位學生：“好！果然是一表人才。好好好！”
酆景宸見校長這模樣，目光微轉，大致猜到了他們的來意：“今天高考分數公布了？”
校長看酆景宸竟然還不知道，當即激動又得意道：“沒錯，景宸同學，你考了全科滿分！是全省狀元！”
此言一出，酆景宸麵色不變。
一旁的陳叔卻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狀元？！景宸考上狀元了？！”
校長十分激動：“沒錯！這是省裡教育局，親自給我打電話告訴我的。”
這可是他們學校成立幾十年來，出的第一個省狀元！
校長仔細打量著酆景宸，就仿佛看著一盆行走的金子。
而閻王印也十分驚訝：“什麼？！宸宸你竟然還是狀元！天哪嚕！！難怪你這麼厲害啊！宸宸牛逼！！”
三人一印都在為酆景宸激動歡呼。
然而，酆景宸本人倒顯得格外淡定。
畢竟這個成績也在他的預料之中。隻要理解出題人的思維，題目想要考察的考點。不粗心大意的話，就不會丟分。
而這時，陳叔冷靜下來後，神色忽然多了期期艾艾：“校長，咱們景宸這成績，是不是能去華大啊？”
“那當然！”校長當即瞪大眼睛，“可以去！必須去！咱們景宸同學這樣的好苗子，可絕對不能去彆的學校浪費了！”
華夏國立大學，這可是國內最頂尖的高等學府，沒有之一。是國內無數學子心向往之的殿堂。
隻要酆景宸在華大讀一天，那對於他們學校來說都是活生生的金字招牌。
校長可絕對不能將酆景宸給放跑了！
陳叔聞言，臉上卻是既喜又憂：“可是，校長…去華大，要很多錢吧？”
校長聞弦知雅意。
也是這時，他這才注意到酆景宸身上還穿著洗到發白的校服。
校長興奮的神情微凝：“景宸同學，家裡是有什麼困難？”
酆景宸輕輕點頭：“也還好。”
陳叔卻一把攔下酆景宸，熟門熟路地接過話：“哎，校長，咱們景宸也是命苦啊！”
“他爺爺奶奶去得早，他那對父母又是個…哎，總之景宸六歲之後，咱們就聯係不上那倆家夥了。”
“這些年，多虧了政府的幫扶和學校領導老師的幫助。咱們鄉裡鄉親的再接濟一點，景宸才能繼續上學。”
“就連這間小屋子，也是縣裡的扶貧辦幫忙蓋的。不然這孩子現在恐怕都不知道住哪裡呢！”
不過即便如此，酆景宸還是被耽誤了好幾年。即使小學跳級好幾次，現在也還是到19歲才高考完，比其他同學都大一歲。
陳叔說起這套話來，已經非常熟練。
因為這些年，他就是這樣幫酆景宸去爭取政府和學校的扶助。
等到他說完這些年的心酸和不容易，校長和班主任已經眼眶濕潤。
就連閻王印，都哭得淚眼汪汪：“嗚嗚嗚，原來宸宸你以前這麼可憐，真是太慘了。”
班主任也格外心疼地看著酆景宸：“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還好。”酆景宸神色淡然。
沒有被揭露貧困的窘迫，也沒有對過去苦難的怨恨。
這些已經遠去的過往，並不能動搖他的心神。在酆景宸眼中，最重要的永遠都是未知的遠方。
不過，三位長輩是無法理解酆景宸淡定，隻以為這孩子是在強撐麵子。
又輪番上陣好一頓安慰。反倒是把閻王印給整得哭得稀裡嘩啦，上氣不接下氣。
末了，校長看向酆景宸，語重心長道：“景宸同學，你可千萬不能因為錢的問題放棄學習。”
“回去我們就給你申請獎學金、助學金。你放心，隻要你在華大讀一年，學校就每年給你一萬塊的獎學金。絕對不讓你擔心學費和生活問題！”
酆景宸其實也早已選定華大，倒是沒想到還能有獎學金。
於是順水推舟：“謝謝校長。獎學金就可以了，助學金留給其他需要的人吧。”
他現在有位麵係統，而且成年之後謀生手段更多，並不會很缺錢。
“好好好。”校長聽他答應，終於重重鬆了口氣。
又寒暄慰問了好一會兒，校長才以“時間不早”為由離開。
從始至終。都沒有踏進酆景宸家裡一步。
酆景宸看了看手表，才上午十點半的時間，微笑著沒有戳穿。
他和陳叔一起，將校長和班主任送到村口停放汽車的地方。
上車前，班主任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酆景宸一眼。
朝陽的霞光落在酆景宸身上，讓他從容的氣度，更添幾分璀璨。
班主任眼底是既欣慰、又驕傲，但更多的卻是複雜。
他這個學生雖然年紀尚小，但已經初露崢嶸。
與眾不同的思維方式、寵辱不驚的性格、溫良恭儉的行為談吐…
這位普通的中學老師，實在難以想象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天才，將來會達到什麼樣的高度。
這也難怪之前校長沒能第一時間注意到酆景宸的貧困。
因為這般氣度出眾的少年，很難讓人一眼注意到他的穿著打扮。
忽然，酆景宸輕輕抬眸，與班主任的視線對上。
酆景宸微微一笑：“老師再見。”
班主任看著他那無可挑剔的笑容，神情有些恍然。
過了半秒，班主任才揮手道：“再見。”
說完，他心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預感和惆悵。
或許下次再見時，他們師生倆，恐怕已不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汽車順著平坦的鄉道疾馳離去。
沒過多久，酆景宸考了全省第一的消息，也順著風傳遍了整個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