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殺氣騰騰現場陡然一頓。
然後,就是更恐怖的威壓,排山倒海地直衝酆景宸而來!
“小子找死!”那暴躁大漢悍然提刀,淩厲的刀鋒直逼酆景宸眉心!
酆景宸眼眸微凝,卻是一把將慕容喬拽進傘下。
下一瞬,一道不知從哪飛過來的七枚金錢鏢,“咚咚咚”撞到慕容喬剛才站立的位置!
壯漢的刀,也被無形的屏障擋在黑傘範圍之外。
所有人看著那七枚金錢鏢,臉色倏地一變。
要不是酆景宸剛才拉了慕容喬一把,這飛鏢就要紮慕容喬身上了!
這絕對是故意的!
但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
又有三名天師陡然暴起,帶著森然殺意法術直衝酆景宸:“小賊拿命來!”
“好大的膽子。”慕容喬臉色一沉,直接懷中掏出一疊符篆。
靠最近的那天師瞳孔猛然一縮:“小…”
他“心”字都沒有說出口。
“轟——!”
數十張符篆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轟然每個天師跟前爆炸。
“咳咳咳!”有人氣急敗壞,“慕容喬!你果然跟邪天師他們是一夥的!”
又有天師附和:“慕容喬,你這麼做,對得起紫霄道宮多年的栽培嗎?!”
慕容喬聽到他們提起自己師們,直接氣笑:“就你們,也配提紫霄道宮?”
他拿出自己的桃木劍,快速對酆景宸道:“小哥哥小心,我去去就回來。”
他一躍跳出傘外,長劍直刺剛才扔出飛鏢那天師:“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竟然膽敢要殺我!”
那天師臉色一白,慌忙後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原本是想…”
“噗嗤。”一聲。
桃木劍直刺入那天師腹部。
原本溫和的桃木劍,此時渾身覆蓋著一層銀光,將所有肮臟的鮮血阻擋在外。
被刺的天師嘴角蔓延出一抹鮮血,不可置信地看著慕容喬:“你竟然真的敢…”
慕容喬悍然拔劍。
“噗——”那天師嘴巴和傷口,同時噴濺出大量的鮮血!他的氣息瞬間萎靡下來。
其他天師見狀,不由渾然一凜。
“徒兒?!”那唐裝男人雙眼一紅,長劍直刺酆景宸,“豎子爾敢!!”
“鏘——!”
酆景宸突然側步擋在唐裝男人跟前。
長劍刺到酆景宸麵前半米,便無法寸進。
“小哥哥!”慕容喬拔出桃木劍,急忙道,“我沒事,你躲好。”
那唐裝男人也氣紅了眼:“好、好、好!既然你這著急替那小子去死,那我就成全你…”
“砰”的一聲極其微弱槍響,打斷了唐裝男人的話。
所有人又是渾身一僵!
雙目圓瞠,震驚地看著男人腹部的血洞,以及酆景宸手中的…消音手/槍!
酆景宸抬眸掃向呆若木雞的眾人,疑惑地挑眉:“你們不會連熱武器都沒有吧?”
不會吧不會吧?
都什麼年代了,打架還用冷兵器嗎?
酆景宸知道這次對付的是人,還特意在位麵係統買了許多熱武器,都還沒派上用場呢。
“……”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眾人看著酆景宸那單純的疑惑,不知為何突然感到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
他們是天師沒錯。
但不到結丹期,也都是肉/體凡胎,根本擋不住手/槍這樣的熱武器!
“哈,哈哈哈!”一陣肆意的笑聲,打破了這片沉寂。
慕容喬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不愧是你啊,小哥哥。”
他大步走回酆景宸身邊。
那雙桃花眼看向其他天師,卻越來越冷:“今天刺殺我的計劃,是他們一家的主意,還是你們六家的主意?”
眾人渾身一僵,臉色煞白地瘋狂地搖頭辯解。
“沒有沒有!都是他們師徒倆的主意。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是啊!我們是瘋了才會想殺你?!”
“我們跟他們關係向來不好,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們不可能跟他們同流合汙!”
所有人都在瘋狂否認,甚至竭儘所能地擺脫跟唐裝男人的關係。
那唐裝男人捂住流血的腹部,看到他們這副慫樣,眼底閃過一抹陰冷的寒芒。
忽然,他衝著眾天師喊道:“你們怕他們做什麼?他們隻有兩個人,就算有槍又怎麼樣?你們以為現在否認,紫霄道宮就會放過你們嗎?”
9個天師臉色嘩然一變。
有年輕天師氣急敗壞地指著他:“你不要含血噴人!我們沒有!”
唐裝男人冷笑,眼底更是顯露出幾抹快意:“你們沒有?那你怎麼不問問你師…”
“啪嗒。”
那男人話沒說完,他的人頭就掉落在地。
從脖子湧出來的鮮血刹那血濺三丈!澆了附近的天師一臉。
隻有酆景宸和慕容喬站在傘下,“幸免於難”。
眾人臉色豁然一變!
慕容喬猛然抬頭看向動手的那個暴躁大漢,眼底閃爍著絲絲寒芒:“你這是在殺人滅口?”
壯漢理直氣壯:“他知道自己要死了,臨死就想要離間我們。慕容道友,你可千萬不能上當啊。”
慕容喬冷笑一聲:“是嗎?”
壯漢絲毫不見心虛:“當然。”
“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慕容喬一步來到壯漢跟前,一劍刺入他的腹部!
慕容喬:“我,更相信我的直覺。”
一聲輕微的“轟隆”聲,慕容喬直接將壯漢的丹田給搗碎了!
“……”
現場再度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慕容喬。
誰都沒想到,慕容喬竟然會因為一個毫無證據的“直覺”動手!
所有人抖若篩糠,恨不得掉頭就走,生怕自己就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慕容喬一腳將壯漢踹倒,抽出桃木劍,甩了甩上麵的血跡。
他警告地掃過蠢蠢欲動的眾人。
然後才看向酆景宸,眼底的寒意稍緩:“小哥哥,嚇到了?”
酆景宸一直在盯著唐裝男人那死不瞑目的人頭,眉頭輕皺。
看起來很像是被嚇傻了。
酆景宸卻微微搖頭:“他的魂魄不見了。”
剛才唐裝男人死的那一瞬,酆景宸看到他的魂魄一閃而逝,然後就不見了蹤影。
關鍵是,酆景宸讓閻王印回地府看了一眼,可也沒發現他的魂魄。
慕容喬倒是不驚奇:“或許他藏著護魂的法器,自動把魂魄收走了。”
“這樣麼。”酆景宸這才收回目光。
“嗯。”慕容喬眼底閃過一抹寒芒,“不過,就算他藏到天涯海角,我們也能將他找出來!”
酆景宸雖然有些疑慮,但也沒再這時候計較。
慕容喬見酆景宸沒問題,這才看向奄奄一息的壯漢,踱步走到他麵前。
壯漢此時終於慌了:“慕容喬!你,你難不成真的敢殺我們?!”
慕容喬沒有回答,手起劍落!
“唰唰唰”幾下,利落地給他剃了一個大光頭。
眾人:”???“
慕容喬冷哼一聲,抬眸掃過眾人:“今日事情沒有查清楚,暫且留你們一條狗命。”
“但今天…你們讓我很生氣。死罪暫且可免,活罪…”
慕容喬再次揮舞長劍,很快另外十人的頭發,同樣被剃得一乾二淨!
慕容喬甚至還在他們的腦袋上施加了法術,讓這些頭發永遠也不能再長出來。
眾人被劫後餘生地癱倒在地。
感受著冰涼的腦闊,甚至不由懷疑,自己的頭皮是不是都被削掉了。
酆景宸也走上前來,好奇地看著這群天師,對慕容喬道:“這就完了?”
“當然沒有。”慕容喬現在心情稍微舒暢一些,語氣也沒那麼陰沉,“他們做出這些事情。他們背後的門派、家族…嗬。”
慕容喬不殺他們,卻不代表這件事,剃個光頭就能了結。
敢對紫霄道宮的人動手,那就得付出代價!
這群天師聞言,本就忐忑的心臟瞬間就涼了半截。
他們回想起慕容喬的那些“豐功偉績”,一個個麵如死灰,再燃不起半點希望。
特彆是那壯漢和唐裝男人的徒弟。
兩人因為受傷而慘白的臉,不由泛起一抹不詳的灰色。
酆景宸倒也沒同情這些蠢貨:“既然如此,那他們的武器可以給我嗎?”
“?!!”眾天師齊刷刷地看向酆景宸,敢怒不敢言!
慕容喬聞言,又不由輕笑:“行啊,沒想到小哥哥拉仇恨也這麼有一手。”
這些法器雖然慕容喬看不上眼,但他也知道這都是這群天師畢生的心血。
酆景宸就這樣拿走,怕是要結下生死大仇了。
“不過嘛…”慕容喬桃花眼微轉,“既然小哥哥想要,那就拿走吧。誰要算賬…”
他掃向眾天師,眼眸陡然一寒:“那就先過了我這關。”
眾天師頓時眼前一黑。
酆景宸領了慕容喬這份情:“謝謝。不過他們要想來找我,那就儘管來好了。”
這群天師一言不合就想上來搶他的東西,還想殺人滅口。
現在被反殺,總不能一點代價都不用付吧?
慕容喬的報複是他的事情。
酆景宸的份,當然要自己討回來。
說實話,酆景宸隻拿他們的武器,都算是酆景宸道德水平高。
否則,這麼多的天師,如果能全部抓回去研究…
酆景宸目光微暗,不動聲色地按下這個蠢蠢欲動的念頭。心中反倒希望這群天師能夠再愚蠢一點,跳過慕容喬找到他。
很快,酆景宸在慕容喬的“協助”下,收繳了這群天師所有的武器。
這十個天師此時已經被慕容喬敲打得生無可戀,看著自己失去的法器,沒一個人敢出聲追討。
慕容喬眼眸一掃,終於開恩:“滾吧。把這三個家夥也帶下去,交給紫霄道宮。”
眾人頓時如蒙大釋!
立即攙扶著壯漢、唐裝男人的徒弟,以及…唐裝男人的屍體。連滾帶爬地往山下跑去!
慕容喬這才將自己的桃木劍往半空一拋,輕輕掐了一個手決。
桃木劍瞬間變成兩塊滑板那麼大。
“小哥哥,我帶你離開。”慕容喬向酆景宸伸出右手。
酆景宸收起大黑傘,將手搭上去,新奇地看向那變大的桃木劍:“禦劍飛行?”
“對。”慕容喬一用力,直接攬著酆景宸的腰,帶他跳上了桃木劍。
一個重力加速度,桃木劍直衝雲霄!
閻王印被這速度嚇了一跳!慌忙跟上去。
半空中。
狂風呼嘯,刮得臉頰生疼。
酆景宸雙眸卻格外明亮。
他看著底下越來越小的山脈,天上越來越近的雲彩,心臟不由得微微加速。
雖然他在懸浮車上也能看到同樣的景色,但在車裡和車外,終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驗。
禦劍飛行,這是獨屬於國人的浪漫想象。
隻有親自站在飛劍上的時候,才能真切地感受到,這無與倫比的瑰麗!
壯麗的河山,浩瀚的雲海。
一切都那麼讓人目不暇接。
忽然,一道溫暖的屏障將酆景宸籠罩。
肆虐的狂風化為微風拂麵,飛劍眨眼進入平流層。
此時正好夕陽西下。
橙色的陽光鋪灑在徐徐翻滾的雲海之上,就好像是打翻了金、紅、橙三色的調色盤。
三種溫暖而富麗堂皇顏色交織在一起,配上浩瀚雲海的柔軟感官。
雲卷雲舒,心曠神怡,美得令人心悸。
慕容喬從後頭搭上酆景宸的肩膀,笑吟吟道:“怎麼樣?好看吧~”
“好看。”酆景宸被驚豔得目不轉睛,但理智還是很清醒,“這是去哪?”
慕容喬理直氣壯:“不知道呀,小哥哥你要去哪?”
酆景宸回眸看他:“你不擔心我跟邪天師是一夥的?”
慕容喬挑眉:“小哥哥這是在質疑我看人的眼光?”
如果是他們相識的第一天,慕容喬肯定不會這麼輕率。
但這十幾天的朝夕相處,如果慕容喬還無法看清一個人的話,那他可以直接找塊豆腐撞死了!
酆景宸看著慕容喬的目光,眼底也流露出一抹笑意:“那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吧。我隻是想問那邪天師一些話。問完交給你?”
如果剛才那群天師一開始就好好說話的話,酆景宸也會配合他們的抓捕工作。
但奈何有人就是那麼既蠢又壞。
慕容喬對這個安排自然沒有意見。
很快,飛劍就緩緩降落在一片荒無人煙的荒郊野嶺。
酆景宸利落地從飛劍上跳下。
他轉身看向慕容喬:“我帶他去彆的地方審問,你去我家等我?”
“這麼神秘啊。”慕容喬眼波流轉,笑盈盈地看著酆景宸,“行吧,那你快點回來哦~”
他揮揮手,很快又禦劍飛無影蹤。
一旁,見證了全程的閻王印,不由小聲嘀咕:“我怎麼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酆景宸抬眸看它:“哪裡不對勁?”
閻王印:“哪哪都不對勁!”
他們、他們竟然乘同一把飛劍!
還去看雲海!
還摟腰!
還要去宸宸家!
這,這…成何體統!
閻王印飄到酆景宸眼前,語重心長:“宸宸,人鬼殊途!”
“?”酆景宸抬眸掃了閻王印一眼,“哪來的鬼?”
閻王印:“……”
對哦。
閻王印突然一懵。
它又忘記,宸宸雖然是閻王,但他是活生生的人類了!
酆景宸一把握住傻兮兮的閻王印。
一個邁步,便回到地府。
此時,鬼門關內仍舊一個鬼都沒有。
大家似乎…還在外麵工作?
酆景宸隻掃了一眼便暫時沒管,直接將那邪天師從鐵牢中放出來。
那邪天師早已被這一連串的變故嚇破膽。
此時乍然得到自由,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下意識地往遠處竄去!
“定。”酆景宸輕輕一個字。
邪天師身體陡然一僵,再也動彈不得!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
而他腦袋還沒反應過來。
酆景宸一句:“回來。”
這邪天師的身體便完全不受控製,宛如行屍走肉一般回到酆景宸麵前!
邪天師感受著詭異的狀態,一顆心臟幾乎要被嚇到炸裂!
酆景宸倒是若有所思。
看來,不管是人是鬼,來到地府都得聽他的。
這倒是個好消息。
酆景宸垂眸看著這邪天師。
忽然突發奇想,直接召喚來生死簿,往他腦門上一拍!
金光灑落到邪天師,卻微不可察地一頓,然後才恢複正常。
酆景宸目光一凜,並沒有錯過這一點異常。
三秒後,生死簿的金光逐漸散去。
邪天師並沒有跟厲鬼那樣被灼燒怨氣。
隻是他看著這詭譎的場景,整個人已經驚恐到腦袋當機,全然僵在原地。
酆景宸揭下生死簿,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閻王印也湊上來。
然而,一人一印看過後,都不由齊齊皺眉。
因為,生死簿上的內容,實在是太簡略了!
康誌文,1987年生於河林省邊陽市一戶普通農家。
20歲那年撿到一本殘缺的天師修煉功法,自己瞎琢磨後竟意外修煉出法力,從此成為一名天師。
然後,沒有然後了!
這還是酆景宸第一次看到這麼簡潔的生死簿記載。
康誌文今年38歲。
他撿到心法之後的這18年時光,不可能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為什麼生死簿上完全沒有記錄?
酆景宸眉頭微擰:“是因為他還沒死?”
“不可能!”閻王印斬釘截鐵地否定,“生死簿斷生死,他就算是活人也逃不了生死簿的裁定!”
“那…”酆景宸垂眸看著沒有封皮的生死簿,目光微沉,“要麼是因為生死簿還沒有完全修複。要麼,就是他身上有問題。”
或許,兩者都有!
酆景宸猛然提起大黑傘,抵住康誌文的眉心。
冰涼的木質傘尖,瞬間喚回了這個邪天師的神智。
康誌文渾身猛然一顫,那雙渾濁眼眸終於恢複幾分清明。
他驚恐地看著酆景宸:“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酆景宸沒有回答。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不帶半點感情地看著康誌文:“你的上線是誰?你接到的任務是什麼?你們組織的目的是什麼?你這18年,都在做什麼?”
康誌文看著酆景宸那淡漠的眉眼,沒來由地渾身一抖。
但他現在理智已經回籠,可沒那麼好審問了。
康誌文警惕地看著酆景宸和周圍的環境,以沉默來應對一切。
酆景宸早料到如此。
他打開位麵係統,很快便搜索到魔法位麵的[初級吐真藥劑],直接給康誌文灌下去!
酆景宸直接問道:“你為什麼要對慕容瀟瀟下手?”
康誌文本想閉口不答,但他的嘴巴卻不由自主地開口:“我沒錢了,想搞點。那天在街上看到那小胖子一身名牌…”
康誌文猛然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但這沒用。
接下來,他甚至還“主動”交代了謀害慕容瀟瀟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