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大門的位置,大部分都是比較寬大的牢房,裡麵同時關著二三十個邪天師。
這些都是邪天師組織裡的小魚,唯一的價值就是給天師們實驗禁製的破解方法。
再往裡走,就是四人間、雙人間和單人間。
但慕容喬腳步沒有絲毫停留。
他小聲在酆景宸耳邊道:“阿玉,我聽說地牢儘頭,關著一個大家夥。咱們就要那個!”
說著,眼前的道路拐了一個彎。
周圍佛光陡然大盛!
這這裡麵,就是大殿佛像的正下方,一個用來關押最重要犯人的“豪華單間”!
“阿彌陀佛。”慧清習慣性地低聲頌了一段經。
酆景宸抬頭望去。
就見前麵那打監牢裡,單獨關著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閉眼坐在地上,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
慕容喬小聲給酆景宸介紹:“阿玉,這家夥是上一輩,跟我師叔齊名天才。”
“但他樣樣比不過我師叔,後來自己想不開,被氣瘋了。直接叛出師門,墮入魔道。”
左昭:“……”有被內涵到,謝謝。
師秋露也想起這段八卦,瞪大了眼睛:“師兄,這家夥就是那個宗政洮?”
慕容喬:“對。這家夥叛逃之後,在人間搞出好大的風雨。甚至還有傳言說,是他設計害死師叔。”
“那時師父提刀追了他十天十夜,最後也沒能追上。之後他就銷聲匿跡,再沒有任何消息。沒想到,竟然是加入了邪天師組織。”
慕容喬看向酆景宸:“阿玉,我師父猜,他很可能是第一個接觸那位首領的人!”
酆景宸眼眸一凜:“若真如此,那倒是個好消息。”
大家也都精神一振。
燕司耀立即積極道:“那我們快開始吧。”
“好。”大家立即默契地擺開陣型。
慧清、燕司耀、左昭三人,圍在監牢外戒備。
酆景宸四人一同,在監牢外在布下遮掩氣息和防護陣法。
酆景宸還特意從位麵係統中,買來一個小東西。
五分鐘後,陣法布成。
慕容喬用慧清給的鑰匙開牢門。
酆景宸一步走進牢內。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邪天師扔到地府。
就在這時。
“是誰?!”一陣恐怖的威壓從遠處襲來。
師秋露兩人布置的陣法竟瞬間破裂!
再一眨眼。
一個滿頭銀發的老道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看到空蕩蕩的監牢,勃然大怒:“慕容喬,你們都做了什麼?宗政洮呢?!”
這老道一邊說,習慣性地將元嬰期的氣勢碾壓過去。
師秋露和伍星海突然一口血噴出!
慕容喬四個結丹期也悶哼一聲,顯然受了內傷。
隻有酆景宸不受任何影響,連忙將師秋露和伍星海拉入大黑傘下。
酆景宸對老道厲聲:“你是要殺人滅口?”
老道根本沒理會酆景宸:“你們把宗政洮藏哪了?!快說!”
他抬起爪子一把抓向燕司耀,想要仔細審問。
左昭瞳孔猛然一縮,拔出細劍擋在燕司耀麵前。
慕容喬也掏出一疊符籙,直接砸過去!
“轟!!”老道瞬間被爆炸包裹。
他慌忙立起防禦法術,氣急敗壞:“慕容喬,你們放走了宗政洮,你們是邪天師組織的人!”
慕容喬冷哼一聲:“老家夥,話可不能亂說。”
他給自己貼了幾張護身符,勉強找回說話的力氣。
慕容喬表情桀驁:“我們隻是看你們沒半點用。審問了那麼久,都沒審問出一點有用的東西。”
“所以特意把宗政洮送去地府,讓地府那邊來審問。有什麼問題嗎?”
老道聽他態度這麼放肆,臉色瞬間沉下來:“慕容喬,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慕容喬握緊桃木劍:“怎麼,人老了,聽不得實話?”
“……”老道頓時惱羞成怒,“你、找、死!”
他突然祭出一根鐵棍,毫不留情地衝慕容喬砸下!
但左昭、慧清和燕司耀齊齊動手,勉強攔住老道的腳步,為慕容喬爭取到時間。
然後…
天女散花!
黃色的符籙像是不要錢一樣,直衝老道砸下!
“轟轟轟!”
這一連串的爆炸剛剛結束。
守門的和尚終於衝他進來:“你們在乾什麼?快停下!”
慕容喬卻仍舊瘋狂地砸符籙:“二位師兄,這老東西要殺我們!”
老道漲紅了臉:“你放屁!”
他被慕容喬的符籙砸得左右難支,哪裡有殺人的本事!
這老道雖是元嬰期的修為,但他可沒有鬼母那麼皮厚。
在慕容喬四人的圍攻下,竟然已落入下風!
老道也顧不得麵子:“二位快去請主持,慕容喬等人墮入魔道,他們是邪天師組織的成員!”
兩個和尚臉色嘩然一變。
酆景宸眼眸一冷。
師秋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空口無憑說人家是邪天師,我看你更像邪天師!”
“一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用威壓欺負我們。殺人滅口不成,現在又開口汙蔑。就你們這做派,哪裡當得上是正天師?!”
酆景宸也沉聲:“你們審問不利,還不肯把人交給地府審問,又是何居心?難不成,是故意在幫邪天師隱瞞情報?”
慕容喬百忙之中還要敲邊鼓:“阿玉說得好!我看這群老頭子絕對是邪天師組織的成員,他們就是內鬼!二位師兄,快去請主持…”
“夠了!”
突然,南華真人一聲嗬斥。
慕容喬一眾人等頓時被一道力量禁錮,再也動彈不得!
眾人轉頭望去。
就見之前在乾清門開會的大天師,不知何時全部都來了。
就在這時。
又有五六個元嬰期的老頭子趕過來。
那老道立即找到了靠山,大聲嚷嚷:“慕容喬他們將宗政洮給放走了!他們是邪天師組織…”
“啪!”
南橋一巴掌甩在老道臉上,雙眸冰冷:“你想清楚再說話。”
“……”老道渾身一顫。
然後,更大的憤怒湧上心頭,整張臉漲成豬肝色:“南、橋,你敢打我?!”
幾個老頭子同樣被氣得不輕。
南橋打老道的臉,這相當於再打他們所有老頭子的臉!
他們擋在老道麵前,厲聲質問:“南橋,你這是在做什麼?!你要包庇邪天師嗎?還是說,你也是…”
“都給我閉嘴!”南華真人一聲嗬斥。
一道沉重的威壓,在地牢內瞬間蔓延。
在場化神以下,都猶如泰山壓頂般喘不過氣!
幾個老頭子被壓得滿臉漲紅。
心中又羞又怒,臉色極為難看:“南華,連你也…”
“唰——”
一道淩厲的劍芒,擦著說話的老頭子眼前過。直接割斷他大半的頭發!
南華沉著臉:“下一次,可就不是頭發了。”
老頭子們:“……”
他們何曾被這麼粗暴地對待過,頓時氣得胸口不斷起伏。
但看著南華真人這冷峻的模樣。
他們也怕死。
這下,終於沒有人再敢挑釁化神天師的權威。
南華抬眸看向慕容喬一行。
目光重點落在酆景宸身上,但又很快移開:“司耀,你來說。”
這群小子中,隻有燕司耀最懂分寸。
燕司耀額頭滑落幾滴冷汗,但還是語言清晰地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末了,他也摻雜了一點私貨:“宗政洮是扔到地府了,絕對沒有被放跑。但他們口口聲聲說我們是邪天師,不知是何居心!”
聽完燕司耀的解釋。
鎮守使一行都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慕容喬這幾個,可是玄門新一代的希望。
如果他們真的全都成了邪天師,玄門可就要斷代了!
特彆是燕家主,目光十分幽怨地看著那群老頭子。
墮入邪道可不是一件小事。
如果慕容喬一行,真被這群老頭子空口白牙打成邪天師。
那現在慕容喬七個,恐怕已經身首異地!
這群老頭子活那麼大歲數,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這分明就是故意想害死他寶貝兒子!
真是惡毒!
燕家主暗戳戳在記仇名單上,寫上這幾個老頭的名字。
而南華看向老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老道麵色鐵青:“我,我隻是一時誤會。誰讓他們沒有解釋清楚。”
“我呸!”師秋露惡狠狠地地盯著他,“我們沒解釋?要不要把錄像放出來給大家看看,究竟是誰先動的手!”
老道表情陡然一僵。
酆景宸已經打開手機,開始播放錄像。
這是他剛才從科技位麵買的智能漂浮攝像頭,本來是想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果真派上用場。
大家看著酆景宸手機裡,那超高清一幕幕,清晰無比的對話在地牢內回蕩。
周圍的氣氛逐漸凝固。
燕家主氣憤地指著老道:“他們一開始就解釋了,你們竟然還口口聲聲說他們是邪天師?!好啊,你們究竟是何居心?!”
幾個老頭子麵麵相覷。
老道額頭滑落幾滴冷汗,勉強維持住氣勢:“是慕容喬出言不遜,故意激怒我,才會產生這樣的誤會…”
“誤會。”南華強勢打斷他的話,冷笑一聲,“好一句誤會。”
“說一個誤會,就能將借機殺我紫霄道宮的人這事揭過去?”
南華臉色陡然一沉:“你當我們紫霄道宮的人好欺負?!”
此言一出,滿室皆寂。
老道聽明白了南華的意思,不由渾身微顫,聲厲色荏:“南華,你,你難道還想殺我?!”
南橋嗤笑:“怎麼?就許你們想殺我們的人,我們不能殺你?”
老道慌忙反駁:“我沒想殺他們!”
燕家主冷哼:“你沒想?那你是想說,你不知道墮入邪道是什麼樣的罪名咯?嗬,你這個借口,說出去有人會信嗎?”
老道臉色煞白,這下不知如何反駁。
一旁的老頭子們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開口道:“南華,這次是他一時糊塗,念在他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的份上,就饒過他這回吧。”
“否則,為了幾個小輩、幾句糊塗話,就要殺一個元嬰天師。說出去怕是會寒了大家的心。”
最後這句話說得,隱隱有幾分威脅之意。
玄門中那群固執的老頭子,大多都是抱團的。
就是紫霄道宮內,也有不少他們的人。
今天南華要為一句誤會,就殺了老道。
那他日誰知道,南華還會不會用各種理由,把他們這群老頭子趕儘殺絕?
這件事一旦傳出去,南華必定會被萬人聲討!
慕容喬和南楓、南橋聞言,臉上都有些遲疑。
然而。
南華真人隻淡淡抬眸看像老頭:“就因為癡長一些年歲,就可以隨意汙蔑小輩而不受懲罰。”
“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那豈不是寒了所有小輩的心?難道,他們輩分低,就活該任由你們折辱?”
老頭表情一哽。
隨即,所有人都臉色嘩變。
南華這話的意思,是終於打算對這群老頭開刀了!
其實玄門所有高層都看得清楚。
三大勢力的掌門,一直想對這群老頭子動手。
隻是身為掌門,他們顧忌得太多。
而且老頭們抱團抱得太緊,幾乎能影響半個玄門。
所以兩者之間,一直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但現在,南華不知為何突然要掀桌子了!
今天就算沒有老道這事。
明天、後天…總有一個老頭子會撞到了南華的刀口上!
在場都是人精,怎麼會不明白南華的意思?
老道頓時抖若篩糠,幾乎崩潰地看著南華:“你,你究竟想要如何?!”
南華眼皮淡淡一掀:“要麼,你自廢修為。要麼,接我一劍。這個誤會就一筆勾銷。”
老道:“……”
現場氣氛再度陷入冰點。
這老道今年已經三百多歲,就是靠一身修為苟來的壽元。
自廢修為,跟要他命有什麼區彆?!
但若接南華一劍,那也是一個死字。
老道看出南華的決絕,終於繃不住,胡亂求救:“弘砂主持,一夢大師,你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殘害同道嗎?!”
南橋看他這一通亂吠,懷中劍猛然出鞘:“少在這浪費大家時間。既然你不選,那我來幫你選!”
一道驚天的寒芒如隕石般斬落!
老道瞳孔猛然一縮,刹那肝膽俱裂:“我廢修為!我自廢修為!”
“鏘——”南華出手攔下了南橋這一劍。
老道頓時腿一軟,直接跌倒在地,狂喘出氣。
他身上的衣物頭發全被冷汗打濕,模樣是前所未有的狼狽。
南楓沒有絲毫同情地催促:“快點,彆磨磨蹭蹭的。”
老道聞言,忽然深深地看了一眼南華師兄弟三人。
然後沉聲道:“好,好,好!希望你們日後三師兄弟,不要後悔!”
說完,他沒有再像癩皮狗一樣求饒。
猛然抬手拍向丹田!
“噗——!”
老道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萎靡下來。
原本看著還像正常的一個老人,頓時彌漫起無儘的腐朽之氣。
仿佛從哪個棺材裡爬出來古屍。
其他老頭子見狀,都不由兔死狐悲地閉上眼。
同時,也掩蓋住他們心中的驚濤駭浪。
南華真人這突如其來的掀桌子,讓眾人都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一件事——玄門,要變天了!
室內死寂了半響。
等大家都將這突然的變故消化完後。
鎮守使開口:“現在,可以說宗政洮的事情了吧。”
他看向酆景宸:“酆無常。你們闖入地牢,搶走關押的犯人。是地府的授意?”
褚家主見終於要針對慕容喬和酆景宸,在後頭小聲拱火:“地府這是完全不顧我們玄門的顏麵了嗎?”
慕容喬眉頭一皺,立即側身擋在酆景宸身前。
“玄門顏麵?”酆景宸小聲地複述一句,才抬眸看向在場諸位大天師。
他微微搖頭:“剛才司耀、錄像裡,我們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是因為你們關押了這群邪天師那麼久,卻半點線索也問不出來。”
“所以我們才想把人送去地府。審問完就會送回來。這個解釋能讓你們還不滿意嗎?”
褚家主冷哼:“那你也得先跟我們商量!擅闖地牢就是不對!”
酆景宸直視著他:“我們說了,你們就會同意嗎?我想,這段時間不是沒有人提過這件事吧?”
褚家主被懟得哽了一下,又道:“總之,不管如何,這事你們做得就是不對。甚至還害得的一位同道…”
他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老道:“你們難道良心不會痛嗎?”
慕容喬笑了:“這分明就是他咎由自取,怎麼就成我們害的了?難道褚家主對我們掌門的做法有什麼意見?”
褚家主:“……”
酆景宸看他們這無聊的爭辯,不由微微搖頭,心中是濃濃的失望。
他輕歎一聲,抬眸直視著所有化神天師:“諸位。你們總說顏麵、顏麵。”
“難道,你們現在就不覺得丟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