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還有些克製的討論聲頓時變大了,原本坐在鄰桌的幾個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不想和她一起成為眾人目光焦點,有些尷尬地端著餐盤換了座位。
以江瑜為中心隱隱地形成了一個空心地帶。
“……就是她……作弊……”
“走後門……有錢人真是……”
“這種人怎麼會……學校也是瘋了……”
江瑜抿了抿唇,耳朵裡不和諧的音符嗡嗡作響,那些八卦和討論的人聲逐漸流動成了雜音,一首好好的曲子頓時成了不倫不類的滑稽表演。
她按下按鍵,安靜柔和的巴赫變成了莫紮特,空靈的鋼琴獨奏變為了恢弘厚重的協奏曲,弦樂與鋼琴交疊奏鳴,將那些雜音全部掩蓋了過去。
江瑜這才垂下頭去慢條斯理地吃飯。
昏黃的熾光燈在她眼睫上投下細細碎碎的陰影,長長的黑發柔順垂散,光影中若隱若現著她姣好的容顏,光是坐在那裡,她就像是一幅畫,像是中世紀畫家筆下描繪的神秘而典雅的少女。
隻是置身於角落一隅的單薄背影中隱隱有幾分孤獨,仿佛有什麼看不見摸不著的牆將她和那些歡聲笑語分隔成了兩個世界。
“沒人坐,那我坐了啊。”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江瑜身邊。
像是就像蠻不講理地砸開高牆縫隙,江瑜的座位微微震動了一下,隨即,鄭思南在她旁邊的位置上一點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誒,南哥怎麼跑那去了。”校隊有自己的專屬窗口,籃球隊的人卻發現本應該在隊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到一個女生身邊坐著,“那是不是就是最近學校裡傳那個啊,嚴衡,你們班那個轉學生?”
“傳什麼啊,南哥都說了那是假的了,我們班可沒人信這種亂七八糟的。”嚴衡忙著夾菜隨口應了一聲,其他人聽他這麼說,紛紛哦了一聲,既然和人家同一個班的都說不是,那討論也沒什麼意思。
眾人眼看就要把這個話題拋之腦後,隊伍後麵一個滿臉戾氣的人卻切了一聲,“假的個屁啊,那就是真的,我能不知道?”
其他人麵麵相覷,場麵一時有些尷尬。
彭躍斬釘截鐵地說:“那女的就是塞錢拿的冠軍,鄭思南知道什麼——”
江瑜並不知道校隊那邊的波瀾,她愣了愣,根本不知道鄭思南是從哪兒冒出來。
眼前出現了一雙木筷,他還理所當然地從她餐盤裡夾走了一筷子魚香肉絲扔進了自己碗裡,輕巧的木頭質感與食堂的碗碰撞發出清脆的回響。
“嗯,好吃,大小姐還是很會挑的嘛。”
與之相對的,就是江瑜手中的筷子撲了個空。
一直安靜不語的黑發少女這才眨了眨眼,慢慢地從餐盤上抬起頭來,看向了坐在她身邊的座位上的人,他連飯都沒打,沒臉沒皮地拿了雙筷子就過來蹭飯。
“鄭思南。”
分明是昏黃不清的食堂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亮了起來,照得他那雙不同於普通人的眸子仿佛像是流星一樣閃爍,鄭思南穿著校隊的衣服,胳膊隨意地撐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