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2 / 2)

但在那之前,她去找了江戶川亂步,想要知道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顧忌到這是個病人,織田作之助當時說的並不詳儘。

“我知道你要做什麼。”江戶川亂步睜開了眼睛,沉默了一會兒,用那雙純粹的綠色眼瞳安靜地凝視著她,“但是京子,你會死的。”

“不過是一次彆離而已。”她的冷酷總是讓人難以駁斥,“人總是會死的,什麼都無法帶走。”

“不行!亂步大人不同意!”

他的世界過於純粹了,就連此刻的憤怒也顯得格外孩子氣,“織田不會有事的,而且你這樣,晶子,也會傷心的啊。”

“嗯,那也是難免的。”

與謝野京子不為所動,她的語氣極為冷漠,顯得如此無情。

“畢竟你也清楚吧,你是阻止不了的哦,江戶川……不,亂步。”

“所以,告訴我吧。”

“告訴我,那個組織的根據地。”

江戶川亂步最終還是告知了她一切。

……港口黑手黨想要得到異能開業許可證嗎?

那就去搶過來好了。

但在那之前,晶子,她唯獨不想再看到小姑娘的眼淚了。

與謝野京子回到家留下書信,正好碰上了已經在組裝槍支準備去找MIMIC算賬的織田作之助。

“不是說再也不殺人嗎?”

“啊,但是……”

織田作之助下意識地握緊了手掌,就聽到對方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他來,“我可沒有精力再把你抓進大牢啊,織田,你就好好思考你的該怎麼寫吧。”

這個男人似乎終於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

“你要去哪裡?京子。”

“去試著戰勝時間。”與謝野京子輕描淡寫,毫不在意地說:“你不用出門了。”

“不可以。”織田作之助一臉嚴肅地按住小姑娘的肩膀,“我和你一起去,他們是衝我來的!”

“沒有人能在我麵前傷害晶子,我不會被憤怒衝昏頭腦,也不會自不量力——你阻止不了我,織田。”

她的聲音明明如此輕快,卻又夾雜著強烈到不可思議的怒火。

“……京子。”

織田作之助從她的眼中看見了徹骨的冰冷,他沉默了一會,問道:

“你會回來吃飯嗎?”

與謝野京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照顧好晶子。”

“這可不像你會說的話啊……”

“我說,保護好晶子。”

“啊,我會的。”

“謝了,織田。”

與謝野京子露出了一個笑。

她時常會笑,但那經常是冷笑,嘲笑,宛如銳利的刀尖,稍一碰觸便會被刺傷,然而她此刻卻露出了一個單純的、柔軟的笑容。

織田作之助忍不住發愣,他目視著少女遠去的背影,下意識地向前方抬起手,在那一瞬間,他竟然想要抓住風。

“織田作!”

太宰治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急促地喘息著。

“太宰,你怎麼在這裡?”

織田作之助回過神來,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放下了手裡的槍。

那既然是她的選擇,便應該給予尊重。

剩下的,便不過是等待著她的再次歸來。

“還好你沒事,孩子們已經安置好了。”

“好,謝謝你,太宰。”織田作之助冷靜下來,往廚房走去,“晚上留下來吃頓飯吧。”

……他為什麼是這個反應?

明明剛才還一臉殺氣,打算去找MIMIC的麻煩。

黑發少年下意識地在心底一一排除各種各樣的選項,所以,他到底忽略了什麼?

少年在瞬間反應了過來。

“還有誰會——遭了!”

太宰治瞳孔驟縮,頓時麵色大變。

與此同時,與謝野京子已經抵達了MIMIC所在的位置。

她一路長驅直入,誰敢阻攔就將他們徹底送上天,直到踢開這個廢物組織首領的房間大門。

“安……什麼來著,算了,那不重要,自我介紹也省省吧。”

她微微一笑,眼瞳裡閃爍著惡意,目光在瞬間淩厲起來,儘量平靜地說:“你傷害我的妹妹,是真的想死是嗎?”

“我等是孤獨徘徊於戰場的亡靈。”安德烈·紀德閉上眼睛,似乎是在為部下的死去感到喜悅,又像是在為這場盛大的葬禮哀嚎,最終他答道:“我等一直在這人間地獄忍受煎熬,一直渴望戰死,最終也隻能作為軍人死去。”

原本她還想怒噴這個自己想死還要拉彆人一起同歸於儘的傻逼玩意,但在那一瞬間,與謝野京子終於明白了一切。

“——恰好,我也是啊。”

因為,她同樣渴望得到這樣的結局。

少女冰涼的眼瞳裡浮現出刺骨的寒意,她的臉色蒼白的驚人,卻也好看的驚人,眼瞳裡宛如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火焰一般。

“沒能死在戰場上,反而被詛咒打倒,這可真是可笑。”

安德烈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熟悉殺意,那是真正曆經無數戰場的、屬於“源初”的氣息。

身為士兵,他們的宿命就是死於戰場。

隻有這樣,才足以告慰亡靈。

與謝野京子雖然逐漸能夠接受自己身負詛咒而死,但她唯獨不能接受此等無意義的死法,有仇必報,才是她的宗旨。

她隨心所欲,永遠忠於自己。

“那就試試看好了,究竟是誰會死在這裡,看看你能否殺得死我!”

少女凝視著男人,有點古怪和微妙的笑意在她臉上浮現。她的瞳孔深處閃爍著堪比野獸的光,語氣是那麼理所當然,冷靜而又篤定。

“那麼就去死吧!”

男人凝視著她,像是看到了什麼一般,臉上流露出無上的喜悅。

雙方就此展開了激戰。

“窄門”如實的預測出她的行動軌跡,男人的眼底倒映出耀眼的身姿。

“這可真是……遇到了個了不得的勁敵啊。”

“沒有人敢欺負我的人,我說你啊,既然這麼想求死,求人就該有——”過於耀眼的光輝在她手中凝聚,與謝野京子的聲音低低的響起,語氣冷到極點。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在這硝煙彌漫的場所裡,那光芒將少女的表情襯托得晦暗不明,而她冰冷憤怒的聲音似乎依舊清晰可聞,“——求人的態度啊!!!!!”

少女的語氣裡帶著輕蔑,充斥著無畏的狂氣,那巨大的壓力叫人脊背發寒。

“想死就儘情地去死吧!”

男人的耳邊是近乎爆裂的轟鳴聲,以及少女無人可擋的姿態。

“作為敵人,你實在是過於出彩了。”最後,男人單膝跪在地上,失去血色的臉上一片蒼白,唯有那雙眼睛裡還在燃燒著炙熱無比的神色,“那麼,女士,你的名字是——?”

她答道:“與謝野京子。”

“衷心感謝你將我等從這悲哀的命運中釋放。”

男人的臉上浮現出滿足的笑容,就此倒了下去。

“真是痛快了一場啊——”

與謝野京子搖晃著身體,跌跌撞撞地退後幾步,最後她放棄一般地躺在地上,安靜地看著窗外的夕陽。

這座戰鬥的場所充斥著死亡的味道,但是這個世界仍舊如此冰冷的美麗著,它從不會因為某人的死去而停止轉變。

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傳來。

“……是你啊。”

與謝野京子一動不動,眼神淡淡的,看向了窗外盛大的火燒雲。“還想找揍嗎?”

“真是狼狽啊,京子小姐。”

太宰治慢慢走到她身邊,平靜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與謝野京子抬起手,握了握拳,感覺到體力的流失,知道這就是故事的最後了。

“還能站得起來嗎?”太宰治蹲下來,對她伸出手,宛如在壓抑著什麼一般,“我帶你去找晶子。”

“沒有必要。”

趁他接近的那一瞬間,與謝野京子突然翻身而起,抬手扼住了他的咽喉,然後一寸寸收緊。

與謝野京子冰冷的神情沒有絲毫波動,這個姑娘身上總是有一股凶狠勁兒,“你真的就這麼想死嗎?”

太宰治怔了怔,沉默了下去,他的眼神逐漸變深,充滿了冰冷的審視。

那雙眼睛裡充斥著無邊的陰鬱,蜿蜒著沉重的祈求。

“京子為什麼不願意和我殉情呢?”

被野獸盯上的危機感實在太過強烈,太宰治詭異的一反常態,語氣頗為冷靜,厭倦地微笑著看向對麵的少女,用那隻未被遮擋的深色眼睛安靜地看著她。

“我可以讓你孤獨的上路。”

與謝野京子並不畏懼背負殺人的重量,這對於她來說,是可以能夠視之於平常的事情。

“嗯,就算是我也隻是個人類呢。”太宰治說:“當然是會被你殺死的。”

“我說你有時候真的好煩啊,總是叨叨一些彆人不想聽的話。”

“這是你會說出來的話哦,但是啊……”

太宰治抬起手來,動作輕柔地撫摸著少女的眼角,直視著那雙燃燒著生命-之光的眼睛,那無邊的惡意在胸膛中沸騰,有漆黑的薄霧在他眼中翻滾。他用著輕鬆的語氣微笑著說:“畢竟我們很像不是嗎?大家都被騙了呢,明明這雙眼睛誰都映不進去啊……我說啊,京子,世界真的在你眼中嗎?”

她的眼睛永遠生機勃勃,明亮燦爛,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火焰,但是明明就對這世界沒有牽掛,因此才能如此毫不留戀。

“你的話真的很多。”與謝野京子的神色變得微妙起來,用怪異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黑發青年,手上加重了力道,強迫他閉嘴。

被物理禁言的太宰治盯住她不為所動的麵容,隻是停留了幾秒後就垂下了眼簾,沉默了片刻,嘴角再度浮現出了微笑的弧度。

以她那堪稱直線卻又詭異的腦回路來看,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吧。

暴力碾壓竟然也有一天讓她感受不到絲毫愉快,這實在是糟糕透頂。

與謝野京子總是給人一種‘她是過客’的錯覺,她的靈魂輕飄飄的,非常自由,但相應的,她的眼睛裡映不進任何人。

抓不到,也留不住。

他不討厭她這樣的究極自我主義,但是啊——

“膽子真大啊,你。”與謝野京子定定地盯住他,“真的很煩。”

與謝野京子從不袒露心聲,因為覺得沒有必要,嘰嘰歪歪的煩都煩死了。更何況,人與人是永遠無法互相理解的,即便溝通思想也是無謂之舉。

不過她現在心情好,所以此刻也無所謂回不回答。

“誰跟你很像啊,突然之間惡心死了。”

她的臉上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一如既往的神態來,饒有興趣地答道:“這世界每時每刻都在產生變化,所以——”

“所以,絕對不會讓你感到無聊嗎?”

太宰治直視她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格外冰冷的目光。

“哦?”

被搶了台詞,她頗感有趣地扯了扯嘴角,發出了一聲輕笑,但她的態度已是默認。

“不要以你的標準去衡量他人。”她警告似的瞥了對方一眼,“你該知道我有多麼討厭吵鬨。”

起碼軟妹就覺得自己的生存狀態完全OK啊,有特殊力量的世界,她總是會玩得很開心。

因為這種世界耐揍的人特彆多啊!

能夠儘情儘興的浪得飛起,她就很快樂。

“收起你無聊的想法吧。”

“你以為我是誰?”

她眼中的自信總是那樣張揚,近乎到狂妄的地步。

“我的人生,根本無可挑剔。”

與謝野京子在對方複雜的注目下,理所當然地把所有困惑全然丟在身後。

他們確實是不一樣的。

太宰治吐出一口氣,微笑了起來。

她的快樂很簡單,也很享受孤寂,與謝野京子似乎一直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他人的認可對她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她目標明確,並不懷疑人生,也從未迷茫,對追求崇高的理想沒有任何興趣,本身除了武技再無他求。

在與敵人的死鬥中找到喜悅的這個人,是位極難對付的強敵。

……同時也是,太宰治想要觸碰的對象。

映入這個人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的?

明明並不渴慕這世界的一切,卻又總是生機勃勃地恣意生長,快樂地獨行,真的……令人很好奇啊。

因為,哪怕是隻有她一個人的前行,她也並不感到孤獨。

很奇怪吧,對於其他任何人,他都沒有這樣迫切的、想要去剝開他們外殼的渴望。

也許是因為,她看起來是無法觸碰的風吧。

她既不需要他人相伴,也不需要依靠與慰藉,所以無論是風霜雪雨,刀劍交加,亦可以坦然無畏。

她的人生毫無悔憾,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你可像隻貪婪的野獸啊,不過無妨。”與謝野京子突然說:“我成全你,太宰治。”

“……啊,真的麼?”太宰治微微一笑,眼底突然浮現出無比灼熱的氣息,“不可以騙我哦。”

“我一向說到做到。”

除了似真似假的忽悠人以外,“源初”從不輕易給予任何人承諾。

“——我不會救你,我會殺了你。”

“那麼,我可真是……期待著呢……”太宰治眸色漸深,像是終於觸碰到什麼一般詭異的興奮起來。

“這算殉情麼?”

“少來這套。”與謝野京子冷酷無情地拒絕了對方的撒嬌,“當然不是。”

“我就知道,啊,但是,如果是京子你的話,一定可以實現我的願望吧?”

她以行動代替回答,京子抬起另一隻手,覆蓋上這個男人的心臟。

“永彆了。”

太宰治緩慢而又滿足地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逼近自己的窒息,臉上浮現著近乎凝固的笑意,他漸漸停止了呼吸,終於陷入了漫長而悠久的沉眠。

這個人是永遠無法敞開心扉的,沒有人能夠真正走進他的心。

與謝野京子冷淡地想。

既然沒有活著的實感,那麼,當死亡降臨的那一刻,他便該明白了。

沒有人可以理解你,人不自救是不行的啊。

會做個好夢的吧。

晚安,太宰治。

與謝野京子伸手覆蓋上他失去生命體征的手掌,注視著天邊緩緩浮現而起的光幕,然後倒了下去。

就在意識被黑暗徹底籠罩的前一秒,她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有什麼事情忘記完成了。

說好的“大禮”還沒送出去呢。

“呀,中也。”

用電話聯係了一下織田作之助讓他有空來善後,順便把某人的屍體給帶回去,最後去見了自己的妹妹一麵,與謝野京子就去港黑扒了中原中也的窗戶。

她突然之間冒出頭來,伸手敲了敲玻璃,中原中也差點沒條件反射的攻擊。

作者有話要說:時間線魔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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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宰啊,你看軟妹對女孩子這麼溫柔,不如就(遞刀

至於中也,會收到一份大禮,快遞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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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首領宰的IF線寫完了,會和隔壁FGO軟妹聯動特異點,這篇搞完就去搞那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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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FGO]治愈係

作者:墨黎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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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支持~也統一感謝投地雷、營養液、地雷等等的小可愛們,愛你們

目前【千字長評】欠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