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出聲？”
邵妤沒回答，她從衣櫃抽屜又拿了條乾毛巾出來，隨即坐回床邊，她注視著宋盈秋，如墨的眼睛濕潤極了：
“我幫你擦頭發。”
宋盈秋擦拭頭發的動作一停。
邵妤看她沒動，伸手去牽她，她富有技巧地牽引著宋盈秋，幾個拉拽間就讓宋盈秋躺在了她膝上。
濕漉漉的長發從邵妤腿上垂落，她將宋盈秋額前的濕發撥弄下來，露出宋盈秋光潔的前庭，指腹擦掉她額前水汽，動作細致又緩慢。
給宋盈秋擦拭頭發時也一樣。
她們還是初中時，她不想欠宋盈秋太多。於是和宋盈秋將她的每月用度定的很低，幾乎是隻滿足了她的生活必需。
那天她從邵家穿回來，看到日記本上宋盈秋除卻日常交換信息，最後寫道班上一個女同學是怎麼炫耀她生活多麼精致多麼小公主的，末了說給邵妤也買了些東西，過幾天會送到家。
邵妤太了解宋盈秋，一般的炫耀宋盈秋看都不會看眼，第二天她去班裡一問，果然是自己被當成土包子瞧不起了。
第三天，一個不小的包裹出現在邵妤門前，裡麵有少女都會喜歡的裙子等衣物，精巧又不太昂貴的潮流首飾，各式各樣精細用品。
那天晚上邵妤洗澡後，拿起包裹裡一瓶精油。
衣物和首飾要出去見人，宋盈秋送來的還算平價。但這些護膚美容用品全是宋盈秋平時慣用的同款，價格不菲。
邵妤可以一如既往地拒絕，但這次她沒有。
這不是邵妤第一次被人嘲諷穿著打扮，鄙視家世出身，卻是第一次有人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她可以活得不一樣。
有人期待她不一樣。
她將護發精油擠到手心，抹到頭發中下段，發尾塗得格外仔細。
當天晚上她就做了個夢。
夢裡她坐在白色的床邊，宋盈秋枕著她的腿，長發披散，而她一點點替宋盈秋擦乾濕潤的長發。
玫瑰味彌漫開來。
邵妤將宋盈秋發間的護發精油一點點揉開，乳白的玫瑰精油漸漸化在宋盈秋發間。
頭發已經擦到半乾，她起身，拿了吹風機幫宋盈秋徹底吹乾。
逐漸從濕滯變得順滑的長發從她指間溜走。
宋盈秋仰頭：“好了，你也不嫌累。”
邵妤這才收手。
她將吹風機收進浴室櫃子，再回來，宋盈秋已經溜進了被子裡。
孔雀藍的睡袍搭在起居榻上，宋盈秋肩頭掛著細吊帶，蓬鬆的長發掩去一半風情，半遮半掩。
她擱下手機，輕輕打了個哈欠：
“快睡覺，明天還要去學校。”
語氣自然極了。
邵妤上床時問宋盈秋：
“關燈嗎？”
睡覺為什麼不關燈？
宋盈秋話還未到唇邊，腦中便轉過了彎。
她輕輕睨了邵妤一眼，眸中漾著淺淺的光，分明什麼都沒說，卻又說了許多。
邵妤手指一蜷，不等宋盈秋回話，便主動將小夜燈關上。
“還算懂事。”
宋盈秋拍了拍她肩，往下一溜躺下閉眼，準備入眠。
身上的被子動了幾動，跟著邵妤起伏，直到邵妤和她並肩躺下。
邵妤就和被子一樣，溫暖又軟綿，不同的是邵妤身上還有淡淡的香氣。
沒有人會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吧，宋盈秋側身抱住邵妤的胳膊，愈發覺得邵妤的提議很好。
能和一個人肆意親近的感覺很舒服，仿佛個人和世界的壁壘都薄了許多。
宋盈秋勾住邵妤的手撥了兩下，在入睡前想起：
“我們這樣，應該算閨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