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1 / 2)

一番“較量”過後, 褚彥沉著一張俊臉離開了昭華殿。

他非但沒有占據上風,反而又被那心機美人給撩.撥了。

褚彥甚是不解, 為何溫舒宜一誇他勇猛,他就隻想“落荒而逃”?!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駐足。

一定是心機美人已經抓住了他的軟肋,三翻四次“交手”之後,她已初步掌握了製服他的手段。

方才那一幕也是溫舒宜處心積慮的行徑。

“可惡!”

褚彥低喝了一聲。

李忠甚是不解,忙上前查看,隻見帝王的皂靴已經踢倒了韶華殿外的常青樹盆栽。

“哎呦, 皇上!您可受傷了?”李忠戰戰兢兢。

莫不是美人今日不得聖上歡心?

褚彥欲要回頭, 然後再揪著那可惡的小女子再繼續較量一場,但帝王顏麵使然,來日方長, 且看鹿死誰手?

帝王拂袖大步離開, 可奇怪的是, 身後仿佛有什麼纏住了他的雙足,不讓他走。

直至到了禦書房, 見到幾位靜候覲見的大臣, 褚彥才收斂一臉憤憤之色。

被女子誇勇猛,本是件值得愉悅之事。

然,因那小女子太過心機,讓褚彥隻覺得自己是被她當做了風.月之地,供人取樂的伶人,被她用完之後,又被她假意評價一番。

“皇上, 秋獮一事已安排就緒, 明日一早即可啟程。”傅生道。

大周雖地處中原, 但立朝以來便十分重武,每年入秋皆有一場為期三日的秋獮,屆時帝王的親信之臣,以及燕京的年輕才俊皆會參加。

而今年特殊,西南王府的世子爺---白墨澤也會出席。

帝王亦可攜帶得寵的妃嬪到場。

因著褚彥此前沒有寵妃,故此,位列妃位的賢妃與德妃皆會去走個過場。

褚彥今日給溫舒宜匕首,便是想試探她,也是為了挫挫小女子的銳氣,“讓昭嬪明日也遂朕一道出宮。”

傅生一愣。

皇上素來不關心後宮,今日卻是特意提及了溫舒宜,要知道,明日晉王必然會出席……

傅生按耐住滿腔的八卦,恭敬頷首,“是,皇上,臣這就安排下去。”

傅生退下,李敖上前,俊臉滿是苦澀,“皇上,臣要請旨和離!”

李敖的父親尚在,是朝中三朝元老之一,為人頑固迂腐,對李敖寵妾滅妻一事十分打壓。

褚彥眸色微晃,像是遊神在外,又像是在思量什麼。

隨即一臉嚴肅的低斥,“混賬!男兒大丈夫如何能困於後宅之事?不過就是區區一個女子,值得你豁出前程?”

他當然知道,李敖隻想娶他那個青梅竹馬的嬌妾為正妻。

李敖撩袍跪地,“皇上!縱使天下人笑臣、看低臣、不懂臣,臣這次也一定要和離!臣與周氏的婚事,本就是父親大人一力撮合,臣早就與心悅之人私定終身,臣這輩子不會負她!”

“你……李敖,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退下吧!此事無需再提!”豈能為了一個女子如常魯莽?!褚彥胸口窩火,不知是氣李敖?還是氣他自己?

李敖動了動嘴,見帝王慍怒,他自是無法繼續求旨,臨走之前,道了一句,“皇上,您是不會理解臣的,臣雖有鴻鵠之誌,可臣心裡至始至終都藏著一個人,無論臣日後是何處境,臣都不會棄她。”

褚彥,“……”

李敖一走,褚彥在禦書房雷霆大怒。

“荒唐!”

“好一個李敖!枉朕如此重用他,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也值得他來朕麵前求旨!”

“紅顏禍水!李敖怎會不懂?”

褚彥一改往日冷肅,對李敖“隻愛美人”的秉性,一頓痛批。

一旁立侍的李忠僵在了當場,皇上從不輕易形露於色,用不著為了李大人的家務事……這般失態吧?

李忠,“皇上,莫要氣壞了龍體,英雄難過美人,自古以來人之常情,也是無傷大雅的。”

李忠話音剛落,帝王低喝,“你懂什麼?!”

李忠徹底閉了嘴,“……”→_→

他雖不是男人,可英雄愛美人,不是很尋常的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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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府。

翠書緊張的冒出了汗,她攙扶著溫澤,雖然溫澤一手拄著拐杖,也並沒有用上那條斷腿,可她還是如同扶著一個瓷娃娃,生怕溫澤磕著碰著哪裡,“公子,黃太醫交代過,讓您一月之內不得下地行走!您且再忍忍,過幾天再下榻也不遲!”

溫澤卻視若罔聞。

弟弟妹妹皆在宮裡,他這個當兄長的每日如坐針氈,隻覺自己是個廢物。

幾日前開始,那條斷腿漸漸有了知覺,溫澤早已迫不及待想要站起來。

他當然沒有直接用那條正在康複的腿,不過是先適應一下重新站立的滋味。

“翠書,我無事,你不必再扶著。”

到了垂花門,溫澤立了片刻,一時間出現一刻的恍惚。

舊時高門,如今已是紅漆凋零,磚瓦間生了些許茅草,經年累月無人料理。

“五年了……”

低沉的嗓音自年輕男人的喉間溢出,低啞、蕭索。

五年沒踏出宅子半步,他早就忘卻了外麵的光景,眼中唯有分寸之地,還有頭頂的四方天。

“公子,您要出去?前幾日宮裡來了人,已將咱們府上的匾額拿去修了,大約過幾天就能重新掛上。”翠書笑道。

與前五年的戰戰兢兢的拮據日子相比,這陣子簡直就是天天就如過年一般。

溫澤斂眸。

他並不覺得歡喜。

他是一個男子,理應扛起溫家的擔子,眼前一時的安穩卻是妹妹犧牲了一生的姻緣換來的,他心口的痛,就像是被人插上了無數銀針,細細密密的疼。

不知不覺走出了門庭。

巷子外麵還有偶爾路過的人群,但凡看見溫澤的人都會駐足多看幾眼。

昔日燕京第一貴公子竟然走出家門了!

他此時麵容憔悴,身形清瘦,再無往日鮮衣怒馬時候的光耀,不過……溫澤的眼中又有了光。

“快看,那是不是溫家長公子?”

“嘖嘖,好些年沒見了,我還以為他躺榻上再也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