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2 / 2)

美貌是長久之計 墨九言 14721 字 3個月前

這時,隨從壓低了聲音道:“傅大人,那婢女又當如何處置?”

玉畫是太後的人,當然不能留。可若是直接殺了她,等溫家妹妹醒來怪罪他可如何是好?畢竟,玉畫是溫家妹妹跟前的人。

傅生覺得,他得讓皇上去當壞人,皇上說殺,他便殺;皇上若說留著,他就留下那女子一條.賤.命。

反正,他絕對不做這個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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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舒宜身上有傷不宜沐浴。

加之玉畫此人不可再用,褚彥也絕無可能再讓太後的人靠近溫舒宜,故此,隻能親力親為給她擦拭一遍。

一切辦完,褚彥耳尖發燙,總覺得如此甚是不妥。

他是大周帝王,他的眼中唯有天下和江山,他可以寵著一個女子,但絕無可能當真與她產生男女之情。

逢場作戲足矣,犯不著真心相待。

伺.候完美人的帝王走出營帳,獨自一人吹了許久冰涼的夜風,內心古怪卻是久久不散。

褚彥很不喜這種不受自己控製的情緒波動,他所喜歡的都是溫舒宜給他帶來的妙不可言的滋味,還有與她“較量”時的征服感,半點不喜因為溫舒宜而產生的心緒變化。

身後一男子清冽的嗓音傳來,打斷了帝王內心九曲十八彎的糾結,“皇上,太後的人已處理乾淨,但還餘一人,正是昭嬪娘娘身邊的宮婢---玉畫,皇上以為此人該如何處置?”

褚彥負手而立,一襲絳紫色錦緞長袍,襯的背影挺拔修韌,腰肢精瘦有力,單是從背影去看,也覺得帝王氣度不凡。

他是個孤高、冷清、卓爾不群的男子。

區區一個宮婢,讓她徹底消失的法子太多,褚彥此前從不為這種事費心神。

他側過來,幽眸映著月光,陰惻惻的瞥了一眼傅生。

這個混賬東西,把人直接殺了就是了,何故來問朕?!

玉畫是溫舒宜的人,褚彥突然覺得,傅生心機太重。

君臣對視間,傅生半點不露心虛,褚彥表麵冷如霜,淡淡啟齒,“此等小事不必告之朕,傅卿看著辦。”

傅生,“……”

玉畫是太後的細作,這次犯的死罪,直接殺了她已經算是輕的。

皇上要這是要甩鍋啊。

傅生無法,君是君,臣是臣,君要甩鍋,臣隻能頂著。

“……是,皇上。”傅生悶悶的應了一聲,之後提著他的障刀再一次往林子裡走去……

****

次日一早,帝王擺駕回宮。

今年圍獵提前結束,理由是晉王殿下為了救駕,傷勢過重,需得儘快回京醫治,而皇上也沒了興致繼續秋獮。

回程的路上,溫舒宜獨用一輛馬車,而賢妃與德妃卻還擠在同一輛四馬拉著的華蓋裡,後宮誰正當得寵已是昭然若揭了。

晉王府早已修葺好,但這次皇上特許晉王在皇宮休養,遂晉王也被一道帶入宮內。

溫舒宜全程皆在昏睡,根本不知自己已經回宮,直至她被人送回了昭華殿,人也依舊沒有醒來。

晌午過後,昭嬪娘娘從獵場歸來便一直“睡著”的消息,在後宮不脛而走。

其他宮裡尚且能忍。

昭華殿這邊,陸詩雨早就安耐不住,在她看來,溫舒宜能夠陪駕去秋獵,已是莫大的恩寵。可竟然人一回來還在睡著,這到底是有多嬌氣?!

“哼,裝什麼裝?誰人不知溫家是武將之戶,她溫舒宜還會舞劍呢?如此裝腔作勢,不過就是想惹了皇上憐惜!”

被驕縱慣了的人總容易暴躁。

入宮前後的巨大落差,讓陸詩雨急需找一個發泄的對象,她潛意識裡將自己不得寵都怪在了溫舒宜頭上。

皇上去榮國公府當日,若非是溫舒宜搶了她的風頭,現在她才是昭嬪娘娘!

陸詩雨就站在廊下,她氣焰慣了,又是榮國公府的嫡女,加之祖父曾是帝師,恨不能此刻就去將溫舒宜踩到塵埃裡。

最可恨的是,不管她怎麼不服氣,溫舒宜從不與她正麵衝突,她就仿佛是一個人衝著棉花撒氣。

而讓陸詩雨最厭惡的,便是溫舒宜那張絕美的臉。

“天生的狐狸精!我呸!”

陸詩雨正氣焰難掩,一道清冷的聲音低喝,“放肆!昭嬪位份在你之上,你如何能這般無禮?榮國公府就是這麼教養女兒的麼?來人,給本宮掌嘴!”

衛婕妤很少針對誰。

但這一次著實見陸詩雨太過愚蠢。

溫舒宜與晉王的事若是鬨大,對誰都沒有好處。

溫舒宜是被人抱著回來的,可見一定是出事了!

也不知晉王那邊如何……

衛婕妤身邊的大宮女---玳瑁,她走上前,眼神不屑,“陸美人,得罪了。”

“啪!”的一聲,玳瑁一巴掌下去,直接將陸詩雨給打蒙了,從小到大,何曾有誰如此待她?!

衛婕妤沒有給她任何辯解的機會,低斥,“你現在是昭華宮的人,本宮便有這個資格管教你,若是再出言不遜,休怪本宮不客氣!”蠢貨!

陸詩雨瞬間氣紅了眼,但礙於位份低了衛婕妤太多,她便是當場氣炸了,也無計可施。

收拾完陸詩雨,衛婕妤心事重重,剛打算去看看溫舒宜,卻見帝王大步走來。

衛婕妤當即跪下行禮,“給皇上請安。”

褚彥耳目眾多,對衛婕妤懲戒陸詩雨的行徑還算滿意,“嗯,起來吧。”

帝王神情冷淡,衛婕妤也不曾巴結過他,兩人如同陌生人,隨後便誰也不多看誰一眼。

帝王去了溫舒宜的次殿。

衛婕妤這才鬆了口氣。

皇上依舊寵著溫舒宜,且晉王也被抬入宮醫治,可見獵場並未發生什麼大事,太後或許實施了計劃,但並未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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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彥並不想來昭華殿。

他已意識到了溫舒宜對他的心緒產生的乾擾。

這一點是帝王的禁忌,他很不喜。

但溫舒宜遲遲不醒,他還是來了,隨行的還有黃太醫。

徐嬤嬤與玉珠細細照料著溫舒宜,這次玉畫沒跟著回來,對於有些事,她二人已是心知肚明了。

眾人見帝王過來,遂跪地請安。

褚彥已換上了帝王的玄色常服,隻問,“昭嬪一直都不曾醒?”

他昨晚已經足夠克製,隻一遭就放過了她,不至於讓她操勞過度。

褚彥擰眉,他告訴自己,之所以這般在乎她,無非是現在還未曾徹底征服,他不甘心讓這妖精香消玉殞,僅此而已。

徐嬤嬤也心急,如實道:“回皇上,娘娘剛回來時起了高熱,眼下熱是退了,中途醒來一次,沒一會又睡下了。”

褚彥不會承認溫舒宜遲遲不醒來是因為自己之故,一定是那.媚.藥出了問題,他示意黃太醫上前把脈。

黃太醫是孫神醫之徒,便是不看診,也能猜出個十之**,但此事可大可小,他不敢掉以輕心。

片刻後,黃太醫收回了娟帕上的手,神情為難的望向帝王。

“如何?”褚彥眉心擰的更緊了。

他幻想過無數折磨小妖精的法子,甚至想過日後等她真正愛上自己後,再讓她嘗嘗求而不得的滋味,但從未想過讓她死。

黃太醫先為自己辯解,“皇上,老臣昨日便說過,那毒極有可能會娘娘冷了性子,不知這話,皇上是否可還記得?”

褚彥,“……”

黃太醫是想告訴帝王,昭嬪娘娘之所以會如此,都是因為皇上昨晚“施救”不夠迅速、及時,與自己的醫術毫無關係。

“皇上,娘娘的身子並無大礙,估摸著再有一會就能醒來了,隻是……日後還需得皇上多多引導,否則娘娘隻怕這輩子都不再熱衷.床.笫之事。”

褚彥,“……”有那麼一瞬,帝王心頭猛然有股巨大的失落,仿佛是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時間空落落的。、

見帝王神情甚是冷漠,黃太醫以為皇上是憂心寵妃的身子,隻好勸道:“皇上放心,昭嬪娘娘隻是一時冷了性子,無妨的。”

黃太醫見慣生死,於他而言,除卻生與死,世間再無大事。

這時,帝王突然一聲低喝,“如此事大,豈能無妨?!”

黃太醫僵了僵,竟是無言以對,皇上眼下膝下無子,又正寵著昭嬪,這麼一說,還真是大事。

可他在獵場就提醒過皇上,是皇上自己磨磨唧唧,與他何乾?

黃太醫垂眸,不答話。

褚彥低沉道:“是否有藥可解?”

風.月之事,講究的就是男.女.之歡,兩情相悅。真正冷了性子的人,皆非真心。

黃太醫老謀深算,決然不想給自己添堵,半真半假道:“回皇上,老臣無能,至今未曾聽說過這病有藥可解……不過,若是昭嬪娘娘對皇上愛慕有加,理應會慢慢恢複。”

褚彥:“……”不知為何,心裡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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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入夜,昭華殿已是華燈初上。

溫舒宜悠悠轉醒時,徐嬤嬤就伺候在左右,“娘娘,您可算是醒了!”

雖說黃太醫並未言明,什麼叫“冷了性子”,但徐嬤嬤大抵猜出了幾分,見溫舒宜麵色有些蒼白,她難免憂心,“娘娘的身子,可還有哪裡不舒服?娘娘身上的幾處刀痕,老奴都給您重新上過藥了,黃太醫家祖傳的去痕膏,保準過不了多久娘娘身上又會毫無瑕疵,皇上還是會寵娘娘的!”

溫舒宜不明白徐嬤嬤這般激動作甚。

徐嬤嬤又將玉畫的事交代了,“娘娘,聽說玉畫在林中走失,等找到屍首時……都被野獸啃的所剩無幾了,此事您受驚嚇了吧。”

溫舒宜心頭襲上一股涼意,“……”

所以……

玉畫才是太後安插在她身邊的探子,那玉珠呢?她總覺得玉珠也不尋常。

這一夜過去,溫舒宜身子大好,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

而帝王也再未踏足後宮,這一天,溫舒宜就那麼倦怠過去了。

如此又過了三天,在日落黃昏時,帝王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