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1 / 2)

美貌是長久之計 墨九言 14762 字 3個月前

“阿澤,昨晚睡得好麼?”

溫澤,“……”

寒風瑟瑟,吹起男子鬢角發絲,今日的傅生有種病態的美,像是寒風中逐漸凋零的花,憔悴但不失風雅。

溫澤話到嘴邊,本想問問傅生是否有哪裡不適,但又怕他會生了誤會,遂隻點了點頭,“嗯,昨晚睡得甚好。”

傅生桃花眼一挑,身子與溫澤擦肩而過時,似笑非笑,“那就好。”

丟下一句,他徑直往禦書房走去,獨留下一股濃鬱的龍涎香的味道。

這廝素來喜歡用香,是京中罕見的精致公子。

溫澤並未察覺到異樣,他轉過身目送著傅生的身影消失,這才繼續由宮人領著往後宮方向走。

心頭有股詭異的微妙,但他卻是說不清也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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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彩閣,溫舒宜早已坐在院中靜等。

阿良就坐在她身側啃著糕點,姐弟兩人都生的粉雕玉琢,如今天氣愈發嚴寒,溫舒宜身上裹著一件大紅牡丹團花披風,領口點綴了雪白色兔毛,更是襯的她的小臉瑩白如雪,顯得嬌憨百出,像是閨中少女。

溫澤被宮人領過來時,便是看見了這樣一幅光景。

他心頭微酸。

妹妹本該嬌寵一身,這個時候理應尚未出閣,還在家中做著姑娘才是,可如今……

溫澤忍著沒讓自己輕易露出情緒,這五年來是他虧待了妹妹,倘若五年前他有那個勇氣站出來毀了聖旨,是不是如今一切都不一樣?

“阿兄、阿兄,宮裡的糕點可好吃了,你要嘗嘗麼?”溫良養胖了不少,小臉長的圓乎乎的,他五官清秀,十分可愛,少了些許病態。

溫澤收斂神色,“阿良乖,你吃吧,阿兄不吃。”

溫良咧嘴一笑,阿兄和阿姐都在身邊,他的身子也不像前陣子那麼虛了,小東西覺得很歡快。

溫舒宜方才仔細打量了溫澤,發現他走路姿勢已差不多恢複如常,更是歡喜之至,“阿兄,你怎麼好像有心事?現在腿還疼麼?”

溫澤因為出神,忘卻了行禮,這才想起來,當即道:“……我無事,娘娘勿要掛心。”

溫舒宜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阿兄,在我這裡,你莫要生分了。”

大約能猜出兄長在擔心什麼,溫舒宜又道:“皇上待我極好的,眼下我一人獨居軒彩閣,與其他妃嬪也不會鬨了罅隙,我一切皆好,阿兄可莫要擔心。”

美人眉眼如畫,麵頰白裡透紅,雖是身子纖細了些,但氣色極好,看上去好像還長高了一些。

溫澤輕歎一聲,事到如今,他又不能將妹妹搶出宮去,隻能如此了,“若有難事,定要告訴我。”

溫舒宜點頭,溫澤是外男,無法在宮裡待久,她長話短說,“無論宮裡發生什麼,阿兄莫要當真,我有我的打算,阿兄在宮外好好的,便是對我最大的助力。眼下溫家脫罪了,但爹爹和娘親的仇還沒報,那些仇家也未必會放過咱們,阿兄在外麵一切小心謹慎。”

溫澤點頭,總覺得妹妹長大了,他甚是欣慰。

男人的話不多,千言萬語都太過蒼白,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先保全了自己,待到實力足夠,羽翼豐滿時,就有能力護著家人了。

溫舒宜今日話多,一直在不停的絮絮叨叨,“皇上沒讓阿弟出宮,我便暫時先照料著,等找到合適的機會,我再將阿弟送回府。”

溫澤,“嗯。”

不消小半個時辰,溫澤就離開了皇宮。

他在宮外看見了傅家的馬車,亦不知是在回避什麼,溫澤未作停留,立刻讓小廝趕路,“走,回府。”

依靠著車壁,溫澤一閉眼,腦中就會浮現昨晚虛幻的夢境,他二十有五了,此前從未有過女人,如今正當血氣方剛,某個念頭一起,難免火燒火燎。

馬車搖搖晃晃,溫澤漸漸來了睡意。

他又夢見了昨晚的畫麵,但可惜的是,無論他如何掙紮,卻總是看不清眼前人的臉。

就在溫澤在一片虛幻中賣力去看清時,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張俏麗的男子的臉。

是傅生!

溫澤猛然間睜開眼,意識到隻是一個夢,他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驚出一身冷汗。

溫澤,“……”-_-||

這個念頭可萬萬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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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內,傅生剛剛稟報過燕國暗樁一事。

“皇上,據臣所查,白墨澤近日在京城除卻吃喝玩樂,沒有任何動靜。不過……越是毫無疑點,也正是最可疑的地方,臣有一事懇請皇上,臣想讓溫澤也入麒麟衛。”

傅生抱拳道。

褚彥見他今日麵容略顯憔悴,提及一事,“傅卿,你昨夜在溫府做了什麼?”

禦書房內隻有李忠一人立侍帝王左右,帝王此言一出,內殿瞬間安靜了下來,傅生的手一緊,好在多年跟在帝王身側,令得他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本事。

傅生的神色很快恢複如常。

他差點忽視了一樁事,他雖管轄著麒麟衛,但大周終歸是帝王的江山。

帝王既然能當麵提及此事,說明還是信任自己的。

此時若是隱瞞就顯得愚蠢了,“回皇上,臣是太過高興了,臣與溫澤自幼一塊長大,如今他重新站起來,臣自是歡喜,沒能忍住又回頭去探望了他。”

褚彥薄涼的唇忽的一抽,“探望了整整一個多時辰?”

傅生,“……”

他抬眼,一臉無辜,“皇上,臣自十五便跟隨皇上,如今已十年過去,臣自問對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鑒,且臣之能,朝中無人能及,皇上又何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褚彥終於心中有底了,傅生至今不曾成婚,原來是當真心有所屬,他心裡的人不是溫舒宜……而是溫澤!

帝王的確不拘小節,隻要是可用之才,他不會過多乾涉其私底下的生活。

傅生這時又道,“皇上,宋家這幾日對庶出的三姑娘甚是在意,長壽宮那邊的探子說,太後與宋相要送庶女入宮,是為了分散昭淑媛的恩寵。”

褚彥的幽眸隱露一抹寒意。

或許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倘若太後與宋相隻是衝著他而來,他也不會這般慍怒。

溫舒宜從一開始接近他的目的,他一清二楚。

他也知道,若非是被逼到了絕境,溫舒宜不會主動勾.引他。

一想到那個嬌小的姑娘拋開一切,硬著頭皮入宮爭寵,且還被太後威脅著,褚彥心頭莫名惱火。

但他憐惜溫舒宜的同時,也恨鐵不成鋼,隻要她到自己跟前求寵,亦或是從今往後徹徹底底忠於他,他能給她全天下女子所豔羨的一切!

可惜,她終是負了他的‘期盼’。

她表麵上看似乖巧,但對他始終帶著防備和不信任。

帝王悶聲道:“朕知道了。”

傅生又問,“那……臣可需要設計製止?”

皇上今天納納這個,明天又納納那個,溫家妹妹可如何是好?

帝王總覺得傅生近日對自己的敵意甚重,尤其是事關後宮時,“……不必,朕自有其他打算。”

傅生動了動嘴,終是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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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至晌午,軒彩閣迎來一波如狂潮般的賞賜,李海領著一眾宮人,奇珍異寶宛若不要錢一般的端了進來。仿佛是皇上在向整個後宮宣告,他的寵愛皆在軒彩閣。

“皇上賜螺鈿銅鏡、瑪瑙鎮紙各一塊!”

“皇上賜碧玉瓚鳳釵一支!”

“皇上賜赤金點翠如意步搖一枚!”

“皇上賜織金美人象牙柄宮扇!”

“……”

李海照著禦賜禮單整整念了小片刻鐘才結束,溫舒宜看著滿院的賞賜有些愣神。

那日侍.寢過後,皇上就不曾見過她,莫不是她那晚讓皇上滿意了,以至於皇上今日如此大賞特賞?

但那次她離開朝陽殿時,分明瞧見帝王眉心的小火苗明豔囂張,她還以為皇上根本不滿意。

李海的態度愈發恭敬,他得了乾爹提點,對溫舒宜可謂是畢恭畢敬,哈著腰,笑道:“昭娘娘,今日禦賜一共十九樣,這份單子就交給娘手裡了。”

溫舒宜接過大紅鎏金刻字的單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聖寵給整蒙了,晃了晃神,方才道:“多謝公公。”

隨後又讓徐嬤嬤給李海塞了一袋小金豆。

很快,昭淑媛聖寵無邊的消息傳遍了闔宮上下,一時間各宮妃嬪一提及溫舒宜,牙都快酸掉了。

溫舒宜也以為帝王今晚必定會過來,可誰知她等到了入夜後,也不見帝王蹤跡。

皇上素來不吃虧,付出了就一定要求回報,今日竟然沒有來討‘好處’……

溫舒宜更納悶了。

為了禮尚往來,溫舒宜上次收了帝王的玉笛之後,她就開始著手繡荷包。

帝王是男子,荷包上自然不能繡花花草草。

她遂將小白繡了上去,皇上還給小白賜了皇姓,想來也是十分喜歡小白的,如此想著,溫舒宜這兩日一直在繡荷包。

皇上當天晚上沒有過來,她就讓人將荷包送去了朝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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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壽宮那頭,太後難免又開始猜忌。

“皇帝今晚當真沒去溫氏那裡?”太後狐疑。

帝王白日大肆賞賜,晚上卻放著美人不碰,這怎麼都有做戲的嫌疑。

康嬤嬤如實道:“回太後,皇上今晚就歇在了朝陽殿,按著皇上對昭淑媛的熱切,今晚是該去軒彩閣的,但皇上素來不重.欲.,登基這些年未曾將任何一個女子放在眼中,今晚不踏足後宮也是正常。”

話雖如此,但康嬤嬤也覺得溫舒宜的勢頭有些太猛了,仿佛是帝王蓄意做給旁人看的。

太後冷哼了一聲,“倒是哀家小瞧了溫氏的作用了,皇上隻怕也是在演戲啊,還是專門演給哀家看的!對了,宋姍入宮的事可安排好了?”

康嬤嬤道:“太後,過幾日就是冬至,按著往年規矩,長壽宮會辦餃子宴,屆時宋夫人會將宋三姑娘領入宮,至於能不能入了皇上的眼,就不得而知了。”

太後沒有指望皇上會被一個女子給迷惑,“皇上看上也好,看不上也罷,總之宋姍必須要入宮,眼下後宮之中,論起姿色,無人能及溫氏,哀家這心裡總覺得不安。”

康嬤嬤心中明了了,“太後放心,冬至那日,老奴一定安排好一切,讓皇上不得不收了宋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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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帝王沒有宣見任何妃嬪,也依舊沒來後宮,京城的冬日格外嚴寒,這幾天假裝在禦花園散步的嬪妃也不見蹤跡了,從朝陽殿通往後宮的路上一片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