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2 / 2)

美貌是長久之計 墨九言 16459 字 3個月前

但誰知太後卻又敗給了帝王。

溫舒宜越想越覺得帝王可怕。

“嬌嬌,一會不管看見什麼,你答應朕,莫要受了刺激。”帝王的目光落在了溫舒宜的小腹上。

溫舒宜知道他在想什麼。

關於有孕的事,不是她傳出去的,她從頭到尾隻是乾嘔了兩下,故此,即便是欺君之罪,也不是她犯的。

“有皇上在,妾身什麼都不怕。”溫舒宜糯糯道。

褚彥唇角微動,差一點就以為美人是發自肺腑。不過,繞是知道她在自己麵前佯裝,這話聽著也令他通心舒暢。

這時,帝王駐足,摟著溫舒宜站在廊下,似是靜等著什麼。

溫舒宜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就在這時,一聲暴喝傳出殿牖,“你滾開!”

是晉王的聲音。

溫舒宜身子僵住。

所以皇上這是特意帶上她一起來“捉.奸”?

帝王對李忠使了眼色,李忠會意,帶著小太監推開了殿牖大門,一瞬間裡麵的光景就那樣敞露在了溫舒宜與帝王麵前。

晉王似是身不由己,但仍舊在極力控製著情緒。

而宋姍早就衣裳不整,像是失了智,這樣的嚴冬,她已香肩外露,一直在試著往晉王身上湊。一邊湊,還一邊扯下身上僅剩的衣裳,已浪.蕩.的不成樣子,一看便知是被人下過.毒.的。

溫舒宜,“……”

她算是徹底明白了。

太後要將宋姍硬塞給皇上,皇上卻是反過來又對晉王下手,讓太後計劃敗露的同時,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下,晉王與宋姍的事已是板上釘釘。

而且他還帶著自己過來親眼目睹,便是斷了自己對晉王的一切念想。

皇上他……太可怕了!

溫舒宜這才發現,她可能根本不是皇上的對手,皇上陪著自己演戲,純粹是看他的心情。

溫舒宜身子一抖,褚彥順勢摟緊了她,“嬌嬌冷了?”

溫舒宜還能說什麼呢?

至於晉王……

大概也是受害者吧。

在太後與帝王的博弈中,晉王成了無辜犧牲者。

就如她一樣,也是太後與帝王對峙的棋子。

這廂,寒風灌入內殿,晉王抬眼望去,在火光照亮之下,他對上了溫舒宜清澈的眸,她眼中是同情可憐,同時也有欲言又止。

晉王知道自己中計了。

他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怎麼折騰也逃不了帝王的手掌心。

恥辱與憤然湧上心頭,晉王本就渾身無力,但此刻費儘一切力氣,將宋姍一掌推開,他身上衣裳尚在,保住了他最後的尊嚴。

溫舒宜不敢再看下去,她想要離開,卻是被褚彥禁錮著了細腰,帝王突然附耳,“嬌嬌,這世間男子多半沒幾個有定力的,晉王也是如此。”

溫舒宜被迫仰麵,差點瞪出了鬥雞眼。

褚彥終是放過了她。

晉王已站直了身子,他堅.挺在那裡,仿佛是在抗衡著什麼。

他是原太子,是晉王,可在皇帝的威壓之下,他隻能做一個任人宰割的無用之人。

“是朕打擾了二弟的風.月之事,這是人之常情,二弟不必在意,朕這便離開。”

褚彥牽著溫舒宜走在了長廊上,丟下一句,“二弟,那碗參湯是母後所賜。”

外麵人影晃動,冷風迎麵刮了過來,晉王攥緊了手掌,有種難言的欲.望在內心不斷膨脹,如狂野的茅草,正肆意瘋長……

褚彥,這都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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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太後大事不好了!皇上當場撞破了晉王爺與宋三姑娘的事了!”心腹宮婢急急忙忙前去通報,“康嬤嬤被人打暈了,眼下還在地上躺著呢。”

太後身子一軟,差點攤在了圈椅上。

好一個皇帝啊!

他這是在報複哀家!

宮宴尚未結束,帝王又牽著溫舒宜回到了席上,他似是意猶未儘,又宣了歌舞,直至太後熬不住要離開時,帝王當場賜了婚,“晉王與宋三姑娘情投意合,朕今晚就做一回月老,將宋三姑娘許給晉王為側妃。”

區區一個庶女,當然沒有資格當晉王的正室。

太後一臉死灰,而宋家這邊完全沒有料到是這樣一個結果……

在場諸人又是各懷心思。

宋三姑娘明明是給皇上準備的,怎麼又許給了晉王?

宴席結束,宋姍早已昏迷,被宋家接出宮時也是衣裳不整,但對此事,宋家當然不會宣揚出去。

對宋家而言,一個女兒是賢妃,另一個女兒給晉王當側妃,皆無損失。反而是雞蛋放在不同的籃子裡,故此,即便宋姍險些失了清白,且明顯被人下了.藥,宋家也沒有任何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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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舒宜被帝王牽著走在回軒彩閣的宮道上。

軒彩閣離著帝王寢宮頗近,溫舒宜不太確定皇上到底是打算留宿,還是將她帶去朝陽殿。

不過有一點,她知道自己今晚大概逃不掉。

經過今晚這一出,溫舒宜總覺得皇上會“扣著”她,再與她聊聊今晚心得。

宮道冗長,淡淡梅花冷香從遠處蕩了過來,再過一陣子,就要到梅花徹底綻放時了。

溫舒宜滿心思量,已經拿不準用什麼方式與皇上相處。

這時,另一條甬道傳來一女子悅耳的歌聲,這歌聲如同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又如清泉流經溪石,委婉綿延,煞是好聽。

溫舒宜聽了出來,是白良媛在林中唱歌。

她不由得納罕。

這白小蝶為了爭寵,還真是煞費苦心。

溫舒宜的娘親曾被譽為京城第一美人,五年前娘親離世,這京城第一美人的頭銜就落在了白小蝶頭上。

白小蝶的容色擱在整個後宮,的確是數一數二的。

溫舒宜有些好奇。

既然皇上願意接受自己的勾.引,那對白小蝶呢?皇上是否也曾經對白小蝶熱情似火?

溫舒宜止了步子,壯膽繼續挑釁帝王的底線,明知故問,“皇上你聽,也不知是誰人在唱歌?”

褚彥見溫舒宜停下,也不敢太過用力的拉扯她,據說有孕的女子不宜動作過猛,帝王麵沉如水,幽深的眸映著清淺光線,顯得異常溫和,“朕沒聽見,一定是嬌嬌幻覺了,今晚風涼,朕送你回去,莫要凍了身子。”

溫舒宜,“……”

帝王牽著溫舒宜穩穩往前走,似乎根本沒有聽見林中美人動聽的歌喉。

溫舒宜被迫跟在帝王身側。

難道白小蝶還不夠美貌麼?

這都不足以令得皇上駐足?

要知道,這個時辰在林中待著,該是怎樣的勇氣,溫舒宜都能聽出白小蝶的歌聲帶著幾絲顫抖,大約是被凍的。

片刻,林中走出一人,此人正是白小蝶,她望著帝王遠去的方向,狠狠跺了幾腳。方才還以為能見到皇上,她特意褪下了披風,凸顯出婀娜身段,此刻早已凍的手腳僵硬,瑟瑟發抖。

這廂,回到軒彩閣,溫舒宜以為皇上會提及晉王,誰知他卻對今晚之事隻字不提。

火燭光線下,帝王的眉目格外柔和,眉心那一小團白光,就像是佛光普照,溫舒宜愣住了。少頃,一上榻必定化作惡狼的帝王,拉了被子,讓兩人蓋著被褥純睡覺。

溫舒宜,“……”

她心事重重,今晚長壽宮一事,已讓她充分領會了帝王的陰狠手段。

她需要帝王的寵愛,必要時候甚至需要玩心計,但她務必掌控好一個度,這個度必須在帝王願意接受的範圍之內。

過了片刻,床榻微晃。

溫舒宜感覺到帝王下了榻,她一直在裝睡,遂不敢動作,沒過一會就聽見淨房傳出的男子沙啞的低.喘。

溫舒宜,“……”→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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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冬至,京城的宵禁比平時晚了整整一個時辰。

明德伯府的馬車緩緩行駛在長安街的青石路上。

伯夫人年輕時候也是個出眾的美人,性子卻是與眾不同,十分造作。嫁給明德伯後,深得夫君疼愛,便是中年才生下孩子,也未曾遭受夫家一句埋汰。

這時,外麵的仆從道了一句,“夫人,那不是世子爺的馬車麼?”

伯夫人性子跳脫,身邊的下人亦不甚拘謹,白皙豐腴的手掀開車簾往外一探,果真就瞧見了一輛眼熟的華蓋。

華蓋就停放在了長安街最負盛名的酒樓---“有間酒肆”大門外,此刻時辰已晚,但尚未打烊,酒樓已沒什麼酒客了。

清冷的空氣拂麵而來,伯夫人忽的想起一事,立刻道:“停下,我要下去看看。”

阿生說已物.色.好了傳承子嗣的人選,此事事關重大,直接關乎著她的孫兒,她當然很想看看能被阿生挑中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伯夫人悄然踏足了酒樓,給小二塞了銀子,不準任何人喧嘩,隔著數丈之遠,待看見與傅生飲酒的男子時,伯夫人忽的怔住。隨後,風韻猶存的臉上蕩漾出一抹十分滿意的笑容,仿佛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此時,溫澤已有幾分醉意,今日是冬至,傅生非纏著他要來喝酒,他無法隻能依了一次。

細一回想,還真是見鬼了,他竟是受不住傅生幾句死纏爛打的言辭……

“時辰不早了,該回去了。”溫澤緊繃著一張俊臉,掩飾微醉之態。

傅生在皇上麵前大力舉薦了他,此次溫家能順利脫罪,也是傅生相助,故此,溫澤態度尚好。

傅生眼角的餘光早就瞥見了伯夫人,以免被溫澤察覺到什麼,他今晚便不糾纏了,“也好。阿澤,今日能與你共飲,我心實悅。下次你我去泛舟可好?”

還有下次?

溫澤被傅生瀲灩的桃花眼盯的心頭發慌,忽的胸口一熱,高挺的鼻梁也溢出薄汗,避開了對方灼灼的視線,淡淡敷衍了一聲,“嗯。”

很快,二人各往東西,各自回府。

不多時,伯夫人回到了伯府,剛下馬車就一路小碎步直奔傅生的庭院。她揮退了下人,行至傅生跟前,一臉歡喜,“阿生,事情辦的如何了?”

彼時,傅、溫兩家比鄰而居,伯夫人對溫澤知根知底,當時就幻想過讓溫澤當她女婿的。

溫家百年忠烈,男子皆是高大俊朗,能文擅武,這下傅家必定能得一個出眾的孩子!

傅生麵頰微紅,桃花眼瀲灩閃爍,美的驚人,輕笑,“母親放心,一切儘在掌控之中。”

伯夫人又問,“若是讓他知道了該如何是好?倒不是為娘不信任阿澤,主要……你的身份可是欺君之罪啊!咱們不得不小心謹慎!”

當初是伯爺抱著才剛剛滿月的傅生,去了先帝跟前求封了世子之位,明德伯府當初是靠著與皇家的姻親才得封爵位,且是三代而終,老伯爺愣是求著先帝,又讓傅生多襲了一代。

傅生眼中閃過一絲遺憾,“等懷上孩子,我自會保持距離。”

伯夫人很高興,嘴裡喃喃說,“能生下一個固然是好,可若是能有個兩三個就更好了。”

傅生,“……”他倒是也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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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府,翠書給溫澤端去了洗腳水,她是溫家的家生子,這五年來更是與溫家共患難,與其他仆從不同,膽子也略大,一靠近了溫澤,她眉頭一蹙,詫異道:“侯爺,您身上好香,可是奴婢並未給您的衣裳熏過這樣的香。”

溫澤被灌了數杯酒,正揉著發脹的眉心,聞言後猛然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