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1 / 2)

美貌是長久之計 墨九言 13980 字 3個月前

冬日殘陽逐漸消失在西邊天際。

寒風冷冽, 如一片片薄而鋒利的刀子刮在人臉上。

但溫澤絲毫不覺得的疼。

他是騎著明德伯府的馬回來的。

這馬渾身雪白,眉心還有一抹朱紅,是傅生的坐騎。

那家夥,就連坐騎也是十分招搖浪.蕩的模樣。

到了溫府, 溫澤下馬, 一手輕撫著這駿馬頭顱,不知為何, 即便是一頭畜生, 隻因這畜生與傅生有關,他竟也覺得它眉清目秀……

翠書已在府門外候著,見溫澤是騎馬歸來, 立刻拿了一件狐裘大氅上前, “侯爺,您才痊愈不久, 萬不能凍著。”

凍麼?

不, 他隻覺得燙得慌!

眼下一切大白, 他也無需再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亂想之中了,那晚的夢境,就全當是一個正常男子會肖想的良宵吧。

入府,準備歇下。

這幾日幾乎翻遍了麒麟衛的卷宗, 加之今天吃了喜酒, 溫澤略顯頭疼, 什麼都不想去思量了, 隻想蒙頭睡下,明日還有明日的事要做。

翠書一心以為侯爺的身子還未徹底康複, 加之伯夫人送來的補品萬不能浪費了, 遂每日給溫澤熬大補湯。

騰著熱氣的湯盅端到了溫澤跟前, 前幾日他並沒有多問,這些年吃了太多湯藥與藥膳,這事已經習以為常。

翠書見溫澤氣色尚好,清雋的麵容再不像以往那般蒼白憔悴,她道:“伯夫人當真是個好人,奴婢今日才得知那些大補藥材價值不菲呢,奴婢瞧著侯爺近日氣色好多了,果真是一分錢一分貨。”

溫澤正揭開湯盅,大補湯還沒送到唇邊,聞言猛然一怔。

他看了看湯盅,像是陷入了一刻的出神,隨即又站起身,問道:“你說什麼?這些都是伯夫人送來的?她都送了些什麼來了?幾時送來的?!”

溫澤態度嚴肅,瀕臨失態,翠書被嚇到了,沒有隱瞞,遂一一稟報。

“侯爺?侯爺……您這是怎的了?”翠書詫異。

溫澤放下湯盅,仿佛終於破案了。他說怎麼今日體內火燒火燎,夜間時常做夢,原來是這樣……

“嗬嗬嗬……”

溫澤抬手揉了揉眉心,宛若四下無人,兀自低笑。

翠書更驚訝了,“侯爺,您、您又笑什麼?”該不會是補的太多,腦子給補壞了吧。

溫澤好像什麼都不曾聽見,伯夫人是他的長輩,卻給他送了.壯.陽.之物,這如論如何都解釋不通,唯一的理由隻能是……

“好一個傅生,可真夠狡猾的!”溫澤憤憤低語。傅生故意設計讓他想偏,無非就是不想讓他發現什麼。

翠書,“……”怎又扯到傅世子身上去了?

****

次日,傅生一踏出寢房,就被院中之人嚇了一跳。

好在,數年權臣的積威,令他在任何時候都能鎮定自若,他已穿戴好,整個人以一副“公子如玉”模樣呈現在溫澤眼前。

傅生很是納悶,按理說昨日傍晚試探過後,以阿澤的為人,不會再繼續糾纏不清。

他已處處在意細節,確保不會出現任何細枝末節的失誤。

“阿澤,你怎麼來了?外麵天涼,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坐坐?”做賊之人,一派坦蕩的模樣,唇角笑意如春花綻放。

溫澤內心“嗬嗬”輕笑了兩聲,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他蕭寂了五年的雙眼,如今開始泛著光了。

“給你帶了醒酒茶,昨晚……睡得好麼?”溫澤語氣莫名溫和,但這溫和之中又透著一絲絲的古怪。

傅生也“嗬嗬”低笑了兩聲,他的嗓音雖也沙啞低沉,但細細一聽,其實與正常男子的嗓音還是略有差彆的。

“我睡得甚好,阿澤,你呢?”傅生款步走來,如閒庭散步,白皙精致的麵龐上無任何可疑之色。

溫澤眼眸微眯,如實道:“我睡的一般,倒是做了一場……風花雪月的夢。”

傅生唇角猛然一抽。

怎麼回事?!

隔了一夜,阿澤突然變得浪.蕩了!

難道阿澤真有那種癖好?以至於昨日探查到自己是‘男子’之後,就忽然性情大變?!

傅生的手搭在了溫澤肩頭,仿佛當真毫不避諱,又遞了一個“我懂”的眼神給對方,“阿澤,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我都已是成年男子,有些事自是無需過多解釋。不過就是一場春.夢,沒甚大不了,我也經常做。”

溫澤眼神幽幽,“……”嗬嗬,經常做春.夢啊?夢裡都是夢見了誰呢?

傅生被灌了一壺醒酒茶。

這茶是用了溫婆子捂著的,即便是溫澤從溫府帶過來,但傅生喝下時也是溫熱的。

“阿生,今日無早朝,你我去集中用早茶吧,我正好有事與你說。”溫澤輕笑。

傅生這下是真的不能淡定了。

阿生……

這稱呼是不是過於親密了?這樣不太好吧。

傅生麵不改色,心跳狂亂,他執掌麒麟衛這麼多年也不曾遇到過這樣棘手的事。若是換做旁人,他大可殺了滅口。可是阿澤……是他打小就心心念念的男子啊。

傅生強裝堅強,與溫澤一道去了長安街最繁華的一帶,這個時辰早茶鋪子正當熱氣騰騰,人流湧動。

“小二,把你們店裡的招牌早點都端上來,再來一壺羊乳。”溫澤道了一句,清雋冷酷的麵容溢出一抹淡笑。

傅生被迫落座,實在忍不住,就問了一句,“阿澤,你為何叫了羊乳?”

溫澤很欣賞傅生的敏感,這點小細節也讓他察覺到了,溫澤故意說,“羊乳滋養身子,嬌嬌以前就常喝,所以嬌嬌才長的那樣好看。”言下之意,姑娘家就該多喝羊乳。

傅生何許人也。

自然心中了然。

他大概又是哪裡露餡了!

不過不要緊,隻要溫澤沒有扒光了他細查,他就閉口否決,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整個朝堂除卻皇上之外,還無人是他的對手。

有了這個認知,傅生稍稍放鬆,“阿澤,你也多吃些。”

“阿生,你也吃。”

看著白胖胖的小包子遞到自己唇邊,傅生身子骨猛然間一陣奇怪的酸。

要命了!

他做慣了男人,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被男子如此對待!

實在肉.麻,他難以承受!

傅生到底沒有服輸,一直堅.挺到了用完早茶,溫澤卻沒放過他,逮著他去茶樓聽書。他二人本就是容色十分出眾之人,又是身段頎長,氣度絕佳,走動哪裡都是令人側目的存在。

溫澤毫不介意旁人的眼光,傅生卻覺得麵子上兜不住。可若是今日逃開了,阿澤必然篤定了他心裡有鬼。

兩人落座,小二上了茶,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花裡胡哨的點心,溫澤很貼心的將點心遞到了傅生跟前。

“阿生,你知道今日講的是什麼故事麼?”

傅生內心咆哮,他沒有任何心思聽故事,這種被人抓住狐狸尾巴的感覺可當真不太妙。

溫澤斜睨了他一眼,雖然依舊無法在傅生臉上看出任何破綻,可他二人皆是習武之人,本就比普通人敏感。而此時,溫澤已分明察覺到傅生的呼吸不穩了。

男人目視著前方,娓娓道來,“這是一個借種生子的故事,那女將軍為了傳承子嗣,對太傅大人的茶做了手腳,又趁著夜黑風高辦成了事,隻可惜……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終有一日還是讓太傅大人知道了。”

說到這裡,溫澤側過臉,目光落在了傅生白皙的耳垂上,“阿生,你猜那女將軍會是什麼下場?”

下……場……?

傅生也側過臉,迎上了溫澤打量的視線,他忽的朗聲大笑一聲,“哈哈哈!還能是什麼好下場?!這女將軍太過分了,換做我是那位太傅,定將她千刀萬剮!”

一言至此,傅生心虛到了極致。千刀萬剮還是算了吧……

溫澤盯著他的眼,淡淡一笑,那笑意高深莫測,“阿生說的是,的確該千刀萬剮了。”

傅生,“……”

****

這陣子,後宮鬨鬼之事終於有了進展。

據說甄梁玉的‘鬼魂’已經意識到溫舒宜搬遷了宮殿,於是,‘鬼魂’不再在昭華殿附近出沒,這幾晚都是出現在軒彩閣外麵。

“看來惡鬼索命一說也並非空穴來風,這不,鬼魂昨晚又去了軒彩閣。”

“聽說因著皇上近日一直在昭淑媛身邊,這才致惡鬼不敢靠近。”

“可不是嘛,淑媛娘娘身上可是帶著龍氣的!”

傅生與溫澤走在千步廊下,將宮婢們的竊竊私語皆聽入耳中。

正神神道道嚼舌根子的宮婢們,一看來人是傅生與溫澤,皆紛紛閉了嘴,但目光不由自主的偷偷望過去,隻見這二人背影頎長挺拔,即便已經走遠,但那股貴公子的氣度尤在,宮婢們不由得芳心亂竄。

不過……

看著傅大人與忠靖候並肩走在一起,怎會覺得煞是養眼呢!

****

傅生與溫澤來到禦前時,褚彥坐在龍椅上,幽眸淡淡掃了這二人幾眼。

帝王的探子遍布京城,自然知道這二人近日來時常成雙結對,今日一大早一起去集市用了早茶,還彆有閒情的聽了書。

褚彥是個開明之人,不會過多乾涉臣子私底下的事。

可一想到傅生與溫澤之間的那些曖昧,作為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褚彥有些不忍直視他二人的清俊的臉。

帝王的眉目略顯陰沉,“今晚你二人親自守在軒彩閣附近,朕一定要見到那鬼魂到底長什麼樣!”

溫澤雖是外男,卻是溫舒宜的嫡親兄長,且傅生與溫澤是那條道上的人,帝王這才安排了他二人去後宮處理此事。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