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2 / 2)

美貌是長久之計 墨九言 13620 字 4個月前

她還是在賭。

賭皇上就好這一口。

以前看戲文裡,妖妃也是這麼演的。

讓溫舒宜沒有想到的是,帝王不僅喜歡她這副蓄意勾搭他的模樣,簡直是喜歡慘了。

然,天子的威嚴與風度時刻都在,帝王表麵上,還是冷硬如凜冬白雪,稍稍安撫了美人一句,“你沒錯,錯的是彆人。”

溫舒宜懸著的心總算安穩了。

她此前名聲的確不好,皇上真要是派人出宮調查,指不定能查出一籮筐的愛慕者。

就在顧氏不可置信的錯愕時,帝王低喝,“來人!顧氏目目無尊卑,妖言惑眾,仗責三十!”

轟——

顧氏所堅守的信念仿佛頃刻間崩塌了。

怎會如此?

為甚天底下的男子都喜歡狐媚子?!

京城那些男人如此,陸常山如此,皇上竟然也是如此!

三十棍下去,彆說是婦人了,就是年富力強的男子也支撐不住。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命婦被賞仗責,可見皇上是當真動怒了,且並不顧及榮國公府的顏麵了。

這一頓打,非但是打了顧氏的尊嚴,也打了榮國公府的臉麵。

皇上當初是顧及已故帝師,才給了國公府幾分薄麵。

可一旦皇上不再顧及,榮國公府便什麼也不是了,顧氏的三十仗責就是給榮國公府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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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舒宜不敢保證,皇上將顧氏的話聽進去了多少。

顧氏行刑後,褚彥沒有離開,看似臉色陰沉。溫舒宜親手泡了花茶,又給帝王摘了幾朵芙蓉花,很有無事獻殷勤的嫌疑,“皇上,這花今年開的極好,妾身想送這花給您。”

芙蓉花又稱拒霜花,在坊間被當做是男女定.情的愛情花。

美人突然而至的“告白”,讓帝王陰鬱的心頭好受了不少。

溫舒宜大約能摸透一些皇上的心思,遂,繼續拍馬屁,“皇上,妾身運氣好,繼承了娘親的美貌,但妾身從未故意接近過任何男子,妾身活到今日,唯一主動接近的男子隻有皇上一人,並且從今往後,妾身心裡眼裡也隻有皇上一人。”

情話聽多的人,偶爾會當真。

褚彥麵無表情的飲茶,仿佛隻有這樣才能不動聲色的掩飾內心慌亂。

他竟然……接不上話了。

而此時,溫舒宜親眼瞧見帝王頭頂飄起了無數粉紅泡泡,她好奇心使然,端起另一隻杯盞,照了一下她自己。

這一照,她愣是嚇了一跳,隻見她的眉心也冒了粉色泡泡。

溫舒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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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是被抬回榮國公府的。

陸常山與她早已夫妻情儘,非但沒有安撫,反而指著顧氏一番大罵,“你這個敗家的娘們!現在滿意了?全城皆知咱們國公府惹怒了皇上,你想讓我把臉丟儘了才滿意是吧?!”

顧氏皮開肉裂,無法為自己辯駁,隻能趴在軟榻上,屈辱痛哭,當日就起了高熱,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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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西北風如刀子般,刮的人臉生疼。

麒麟衛今晚皆是便衣行動。

傅生身上穿了一件狐裘鬥篷,整張臉都被藏在篷帽裡,唯有一雙桃花眼此刻就顯得格外晶亮。

溫澤以前隻覺傅生這人喜歡仗勢欺人,行事全看心情,但今晚莫名憐惜他,道:“今晚太遲了,你回去休息,我替你輪崗。”

打小就喜歡的男子就在自己身邊,而且如果沒有出現幻覺的話,阿澤正在關心自己。

可傅生脊梁骨都僵住了。

當了二十五年的男人,可能並不太適應被人“嗬護”,“不必,我早就習慣了。”

傅大人他態度清冷。

溫澤不便強行將他拉走,他從袖中取出一包熱乎乎的蔥油餅,“阿生,看來……你任到重遠。多吃些,養好身子再說。”

傅生,“……”阿澤的意思,是他想的那個意思麼?

傅生陰陽怪氣道:“阿澤若是積極配合,我也無需讓多費心神。”

這下輪到溫澤僵住了。

這廝想讓他如何配合?

洗乾淨躺平,然後任他所為麼?

男子的清俊的臉染上淡淡的紅,好在夜色之下,被完美掩蓋了。

兩人乾瞪了幾眼,各懷心事。

溫澤在想著,他要如何不失體麵,又讓雙方都滿意的揭穿傅生。

而另一邊,傅生則在百般思量,阿澤這幾日將他“摧殘”的太慘,他很想“報複”。他又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辦好一切,且讓阿澤懷疑,卻又抓不住自己的把柄?

傅生的惡趣味湧了上來,他突然很想看到阿澤羞澀難耐,又隻能半推半就的畫麵……

兩人正各懷鬼胎,一道黑色身影從晉王府角門隱現,但對方動作極快,似是對晉王府周邊的地形十分了解。

麒麟衛是暗中盯梢,並不能打草驚蛇,故此緩了半拍才隨後跟上。

傅生抓著障刀跳下屋頂,溫澤隨後跟上,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傅生身後。

不多時,黑衣男子再無蹤跡可尋,溫澤剛止步,就看見傅生跺了跺腳,“可惡!竟是跟丟了!”

“大人,眼下如何是好?”一麒麟衛上前,問道。

傅生盯著遠處的黑色視野,沉默片刻,揮手,“罷了,今日到此為止,派幾個身手厲害的徹夜守在晉王府大門外,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皇上隻是讓盯著晉王府,且不得乾涉晉王做什麼。故此,這大晚上的,傅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是!大人!”麒麟衛應下。

傅生要回府,溫澤無聲相送。

等到了伯府大門外,傅生終於耐不住,側過身道:“阿澤,若不你今晚留下?”他非要跟著自己,那便讓他跟吧。

溫澤知道這是激將法,但他沒有欺負弱小的興趣,“你眼下不方便,等過幾天。”

言罷,那個一慣一本正經,如蘭花儒雅的男子,忽的勾唇壞壞一笑。

獨留傅生一人在寒風中淩亂。

他這次是真的攤上大事了啊!

****

掖庭。

陸詩雨提著一盞破舊燈籠,在事先約定的地方等了許久。

終於,她等到了一直想要見到的人。

陸詩雨沒想到晉王會親自露麵,她內心一陣狂喜,看來晉王還是在意她的,畢竟他們曾經當了數年兄妹。

“王爺,你怎麼才來?”陸詩雨一慣脾氣大,受不得怠慢。

晉王走上前,冰涼的微光下,他神情無溫,“說吧,你要見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陸詩雨被這冷漠震懾了一下。

她已聽說母親被皇上杖責了,如果榮國公府會救她,早就出手了,眼下她隻能靠她自己。

陸詩雨討厭所有喜歡溫舒宜的男子,顧氏是國公爺的繼室,陸詩雨一直以為自己和晉王是同父異母的關係,因著不同母,她打小就看不慣晉王。她一直以自己為中心,總覺得所有人都應該圍繞著她轉,也都該巴結奉承她。

“我要脫罪!我要從掖庭出去!王爺,我曾經好歹是你妹妹,你必須得救我!”陸詩雨理所當然道。

晉王唇角溢出一抹諷刺,故意問道:“本王為何要幫你?”他一臉冷漠,仿佛曾經在榮國公府的兄妹情都是假的。

陸詩雨咬了咬唇,她淪落到了今日這副田地,都怨溫舒宜!

“王爺,你不想念及往日兄妹情分,我也不強求。可我知道太多你和溫舒宜之間的事,你倘若不救我出去,我就將一切都稟報給皇上。王爺猜猜看,倘若皇上知道王爺與溫舒宜曾經約定過婚事,溫舒宜會是什麼下場?你我都知道,皇上是個怎樣心性的人,皇上寵著溫舒宜,也隻是一時迷了心竅。”

陸詩雨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她還有大好的人生沒走完,她終有一日會扶搖直上,成為帝王最寵愛的女子。

晉王眯了眯眼,“哦?是麼?除此之外,你還知道哪些事?”

晉王今晚既然親自前來,說明對自己還算重視,陸詩雨自以為是的想著,又道:“我還聽母親提及過,當初溫家的案子,與榮國公府和宋家都脫不了乾係。還有……先帝之所以治罪溫家,是為了王爺你!”

“若是讓溫舒宜知道一切,王爺覺得,她會如何憎恨你?”

晉王一慣溫潤的眼,此刻已布滿殺機,幽幽道:“以你口頭之言,根本做不得數。”也威脅不了他。

他隻是單純不想再見到陸詩雨這個人了,至於她有沒有留後手已經不重要,但凡想要害嬌嬌的人,他都不放過。

一言至此,晉王突然伸出手,擒住了陸詩雨的脖頸。

“放、放開!我……我還有你的把、把柄……”陸詩雨的身子被晉王一臂抬起,她的雙足離地,雙眼瞪如銅鈴。

晉王手掌用力,突然發出骨節折斷的聲響。稍後,他一鬆手,陸詩雨跌倒在地,眼中充血,死不瞑目。

“你真該死!”丟下一句,晉王轉身,很快消失在蒼茫夜色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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