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1 / 2)

美貌是長久之計 墨九言 13283 字 3個月前

“皇、皇上出事了!淑妃娘娘她不見了!”

李海嗓音顫抖, 一言出,這才從黑色大理石地麵爬跪了起來,他早已汗流浹背。淑妃是皇上的心頭肉, 且又懷著皇嗣,人卻在皇宮憑空消失了,李海即便不去想象, 也能知道皇上會如何勃然大怒,搞不好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李忠從今晨開始就一直在帝王跟前侍奉, 並不知軒彩閣那邊的動靜, 聞言後也是一陣後怕, 晃了晃神, 這才行至中軸線上跪下道:“皇上!皇上冷靜,淑妃娘娘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此時的褚彥,再不複往昔那股子久經世事的老練,他怔在了龍椅上, 凸出的喉結滾了滾,像是失了一魂, 過了幾個呼吸才猛然間站起身來。

因著動作過猛, 桌案上的奏疏被他的廣袖拂開, 掉落一地。

來不及詢問, 褚彥一手撩開帝王玄色龍袍下擺,大步邁出龍椅, 朝著殿外狂奔而去,再無帝王的沉穩儀態。

外麵春光依舊燦漫。

他知道。

他其實早就看穿。

嬌嬌這幾日太乖了,乖的讓他差點誤以為, 她放棄了不切實際的想法。

可原來……

這小壞蛋又騙了他一次。

這回還下手如此之重!

李忠的人火速一路追過去, 等到了軒彩閣, 帝王已經將宮殿裡裡外外找了一遍,庭院中躺著幾個昏迷不醒的宮婢,就連溫舒宜平時最為信任的徐嬤嬤也未能幸免。

皆中了迷香。

李海平時一直在外麵盯著軒彩閣的動靜,皇上辰時離開之前,一切還是正常的。後來等到李海察覺到不對勁,他假意過來請安時,卻見宮婢昏厥,而淑妃娘娘不見了蹤跡。

李忠上前查看,很快回稟:“皇上,皆無性命之憂,都是暫時昏迷了。”

褚彥四處看了看,那雙深幽不見底的眼,罕見的慌了。

他猜出了什麼,但並不想往深處想,開腔時,嗓音沙啞不成詞:“去……把忠靖候給朕叫來!”

李海當即應下:“是!皇上!”

溫澤沒有入宮之前,褚彥直接去了長壽宮。

他沒有讓宮人通報,直接強勢闖入,冷峻無溫的臉殺氣騰騰。

正在用早膳的太後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幕,她在後宮稱霸數年,早就養成了唯我獨尊的心性,當即不悅:“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褚彥保持了最後的理智,他能看得出來,太後應該知道些什麼,他盯著太後的眉眼,對身後立侍吩咐道:“來人!自今日起,皇太後禁足於此,踏出長壽宮半步,即一個字---死!”

“你……皇帝!哀家可是先帝之妻,是你的母後!你不能這麼對哀家!”皇太後以為,她如今尚且還手握著褚彥的把柄,她還有周旋的餘地。

褚彥沒有多言,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親自走這一趟,大概是溫澤沒有入宮之前,他一個人撐不下去,隻能來長壽宮一趟,分散一下注意力,否則他當真不能篤定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溫澤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等他火急火燎入宮,帝王給了他致命一擊。

“什麼?!淑妃娘娘和臣之妻……都不見了?!”溫澤一陣目眩。

帝王丟了心愛之人。

可對溫澤而言,是一次性丟了兩個!

褚彥神情蕭索,嗓音微沉,像是在極力的隱忍著某種情緒,說:“此事不會泄露出去,嬌嬌身邊的人皆被迷暈,且若是沒有人裡應外合,她二人不可能出宮,怎麼?令夫人沒有事先告訴你?”

溫澤一臉懵然。

他隻知妹妹情緒失常,所以才讓傅生入宮陪她小住幾日,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溫澤突然懊悔,他一直忙於查案、複仇,卻是將妹妹與妻子給忽視了。

褚彥沒有時間和耐心一一解釋,隻道:“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將嬌嬌帶出宮的人,隻有你夫人!”

溫澤僵住:“……皇上,內子沒有理由這麼做!”

現在不是降罪的時候,褚彥對一切心知肚明,嬌嬌是不想傷害他,所以逼著傅生將她帶走。這個傅生……有時候真叫人咬牙切齒!

褚彥終是沒怪罪。

傅生如此做,一來是忠於帝王,她也擔心皇上會被溫舒宜刺殺,二來也是為了溫舒宜。

褚彥沉吟一聲,胸膛起伏,與其降罪旁人,他更恨自己的無能,他心愛的女人在宮裡被人下了咒,他對此卻是無計可施!

連心尖上的姑娘和他的皇兒都保不住,他這個皇帝當了有什麼用。

此時此刻,褚彥突然覺得,什麼江山社稷、稱霸抱負,皆不如美人回眸一笑,令得他甘之如飴。

褚彥沉聲吩咐:“你與朕即刻兵分兩路,朕懷疑她們會離開大周。”

溫澤受的刺激不比褚彥小,而且直至此刻還是稀裡糊塗。

出京的官道有兩條,褚彥不敢輕易打賭,所以才讓溫澤與他分彆追蹤。

不出半刻鐘,君臣二人攜人手出發,臨行之前,李忠遞給了溫澤一隻鳴鏑,道:“侯爺,一旦你追蹤上了,定要給皇上發信號。若是皇上這邊在追上了,咱家也會給你發信號。”

溫澤握緊了手中鳴鏑,心亂如麻。等到他將傅生捉回來,他定要將這人綁起來,讓她寸步不能離開了自己。他突然想起了傅生對他提及過的一樁事,她若是離開京城,可能會一屍兩命……

溫澤讓自己立刻斷了可怕的念想:“公公可否告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另一邊帝王已經上馬,李忠無從解釋:“侯爺,事不宜遲,速速上路吧!”

溫澤抿唇,眼下隻能照辦。

晉王始終心有餘悸,倒不是擔心得罪了皇上,他主要是不知要將兩個孕婦帶去何處。

三人同乘一輛馬車,晉王眉目焦慮:“算著時辰,皇上應該會追上來了,你二人……當真想好了?”

祝由術無解,晉王擔心溫舒宜的身子狀況,見她麵容雖是清媚,但清瘦如初,身段更是看不出有孕的樣子,纖腰宛若細柳易折。

傅生也為難,她隻想著避免溫舒宜刺殺皇上,這陣子一直處於兩難境地,以至於未曾對溫澤吐露實情。

傅生笑了笑,不想給溫舒宜增加不悅,道:“銀錢皆已備好,先離開京城,再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安頓下來,日後的事,日後再說。那王爺你呢?你若是一塊失蹤,就不怕皇上懷疑你?”

晉王無奈一笑,直接無視傅生的揶揄,他說:“皇上是否對我起疑,已經不重要。”

他的身份注定了是帝王的眼中釘肉中刺。

晉王一語畢,又看向了溫舒宜,見她神情落寞,心頭有種難言的困苦。

他當然知道溫舒宜執意要出宮的目的。

為了皇上,她已經可以做到這份上了麼?

她心裡有皇上了……

這時,馬車猛然劇烈一晃,外麵立刻傳來兵刃相擊的聲響。

晉王與傅生同時一凜,二人都是練家子,抬手掀開車簾往外一望,他二人同時看見了一張熟悉,且有些厭惡的臉。

與此同時,慕容燕也踢了馬腹過來,他是有備而來,而晉王等人為了出城,是不可能攜帶大量人馬,雙方勢力懸殊頗大,勝負就在眼前。

傅生怒視他,懟道:“慕容燕,這裡是大周境內,你如此做派,是想挑起兩國戰事?”

慕容燕不敢大意,但曾經在京城為質,他沒少受氣,難免囂張一笑:“孤立刻帶幾位離開大周,一定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絕不會讓人懷疑到孤頭上。”

晉王擰眉:“慕容燕,是誰向你告了密?”否則,慕容燕怎會恰好在這裡守株待兔。

慕容燕嗤笑了一聲,試圖往車廂裡麵去看,卻隻看見了一個依靠著車壁的女子,瞧不清人臉。

他似是失落,不過轉念一想,來日方長。

慕容燕一揮手,頓時一隻箭矢射了過來,這箭矢小巧精致,一看就是被改良過的,箭矢不致命,但瞬間煙霧彌漫。

傅生大驚:“不好!是迷煙!”

慕容燕郎笑一聲:“傅大人莫要慌張,不過就是雕蟲小技,不會讓兩位昏迷,隻不過兩位想要動用武功是沒有可能了。”

他一言出,傅生與晉王同時察覺到雙腿發軟,沒甚力氣了。

傅生想罵人。她果然給所有人留下了深刻映象,就連慕容燕這廝也認出了她!

這廂,外麵的人被處理的差不多了,晉王揮手命人趕路,心道:太後送我的這份大禮,還真是不輕啊!

一次抓了三個,他倒要看看大周帝王還怎麼拿喬!

半個時辰後,城外十裡坡官道。

晉王稍稍恢複,看著溫舒宜問道:“嬌嬌,你現在感覺如何了?”

溫舒宜美豔的眸微冷,雖是離開了皇宮,可祝由術的影響仍在,她眼中閃過狠厲陰霾:“我無事,大表哥無需擔心。”

傅生:“……”

又是“嬌嬌”,又是“大表哥”的,她莫名替皇上心疼:“王爺,淑妃娘娘的閨中小名,不是你能喊的。”

晉王不做搭理,至今不能直視傅生女裝的樣子,她太過嫵媚。真懷疑阿澤是被她一時迷了心智。

傅生有孕在身,不敢催動內力調理身子,恢複的稍慢一些。

晉王撩開車簾往外探了一眼,故意壓低了聲音:“已經上了官道了,慕容燕沒有通關文書,他在大周理應還有內應,否則無法出境。”

晉王與傅生麵色焦慮,溫舒宜卻異常的冷靜。

這時,不遠處的天際傳來鳴鏑聲。

晉王與傅生瞬間打起了精神,溫舒宜纖長濃密的睫羽輕輕扇了扇,桃花粉唇微動,但終究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車廂外,一男子騎馬上前,靠近了慕容燕,焦急稟報道:“太子殿下,大周皇帝追上來了!”

慕容燕擰眉,麵上露出難色,他回頭看了一眼,倒是沒有料到溫舒宜在褚彥心中的地位,是如此之重。

他吩咐:“加快速度,不要停下,繼續往前走!”

另一邊,溫澤聽見天際鳴鏑聲,立刻調轉馬頭,帶著他的人往官道另一頭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