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奔襲的疲勞值並不低於軍中訓練,但明星隊半夜聽見哨聲, 集合的速度還是飛快。
這不光得益於三營一個半月可喜可賀的訓練成果, 還有一營宿舍環境太過簡陋, 隔音效果太差的功勞。
哨聲響起, 其他宿舍的起床聲便宛若地動山搖般襲向明星隊,一陣陣不停的砰砰巨響在耳邊炸開,想不醒都難。
室內的航拍機應該是早就被軍方通知過,加班加點地在紛亂中準時升起。
所有人火速抵達樓下, 就見集合點正前方等著三個人。
左側胖山,中間許景嚴, 右側是一名明星隊從未見過的男人。
一頭長發被緊緊束在腦後,比許景嚴要矮上一個頭,穿著軍營訓練背心, 裸/露出來的肌膚白皙且……沒什麼肌肉塊。
還不及顧北的肌肉發達。
那雙眼未語先笑,目光和胖山一起直直地望向隊伍中半打瞌睡的顧北, 自我介紹時,說叫孫溺。
聽見這名字,隊列中的顧北那雙顫顫巍巍不舍得睜開的眼睛才終於往外瞅了一眼。
而這一眼,還主要是為薑添瞅的。
顧北記得, 他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 薑添已經從小板凳上一躍三尺高,像個火箭炮似的衝下樓,就為了確定這一哨能不能見到想象中兩米的三頭六臂預備役。
結果,預備役是見到了, 但三頭六臂肌肉發達荷爾蒙寸頭吧,肯定是沒有的,非但沒有,這位預備役和薑添幻想中的形象差距還非常大……
顧北正悄咪咪在心裡為薑添扼腕呢,就後知後覺地發現,孫溺竟然也一直在盯著他看。
非但盯著他看,等他視線望過去之後,還衝他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而且隨著他們對望的時間越久,笑得就越燦爛,到後麵不光露出了八顆牙,還時不時還伸手去捋一捋鬢角的發絲。
顧北:“?”
乾,乾嘛?
顧北有點受驚地想要轉移目光,就看見許景嚴右側的胖山衝他嬌羞地笑了笑。
顧北:“…………”
他還沒來得及從這兩重打擊中回過神,便聽見許景嚴下了命令,讓他們夜跑八公裡。
這個吩咐,瞬間吸引了顧北的注意力。
要是換做從前,習慣了三營那種夜晚吹哨站站就回模式的顧北,恐怕會在心中摸著自己已經乾扁下去的小肚皮勃然大怒。
半夜下這樣喪心病狂的命令,就不怕他肚子裡的三斤食物受驚嗎!
然而此時此刻,經曆了胖山和孫溺雙重打擊隻想逃離的顧北,覺得許景嚴這個命令極其適宜!
於是,他就成為了整個兵營中跑得最幸福的那一個。
·
黑夜之下,漫漫長隊在操場邊緣一圈圈地繞著。
遠處的薑添早在見到孫溺之後就低下了幻想破滅的頭顱,一直到這會兒還沒能重新抬起來,這還是他頭一回在運動的項目裡這麼沒有活力,足以見打擊有多重。
顧北作為最幸福的夜跑者,安慰著自己已經乾扁小肚子跟在隊中,跑著跑著,就聽耳邊便傳來林遠忍不住抱怨的聲音。
“這都快一點了,五點就要集合,一會回去能睡到三小時嗎?”
他想到次日的三十公裡越野跑心態就崩。但他很幸運,因為幸福的夜跑者就在他附近,聞言立刻願意對他傾囊相助。
“能的。”顧北說:“你學我,現在就把眼睛閉上,能睡四小時。”
林遠:“……”
“你就不怕這麼跑回頭撞了……”
林遠忍不住吐槽,然而他吐槽的話音到一半,一轉頭,就見顧北附近的所有士兵都閉上了眼睛。
他一愣,正要以為這是不是一營的什麼夜跑文化呢,就聽見遠處傳來幾個士兵的低語。
“嫂子這方法妙啊!”
“對對對!”
林遠懵了,嫂子?誰?
他下意識就要去看顧北,就見顧北一雙眼睛睜得老大,將雙眼皮瞪出了三眼皮的震驚!
林遠指著他:“是你……”
“不不是我你聽錯了你彆亂想。”顧北劈裡啪啦道。
林遠十分懷疑地眯了眯眼睛。
旁邊還不斷有士兵在因為顧北這個方法而議論嫂子的智商比天高,明星隊越來越多人聽見這個稱呼朝顧北投來視線。
顧北覺得自己再也不幸福了。
不幸福的不止顧北,站在航拍師身後的柏導看著這場景,也是同樣的目瞪口呆。
……這樣的鏡頭讓他怎麼剪?
·
八公裡夜跑結束,許景嚴在上邊訓話。
尋常的紀律批評之後,許景嚴解散了大部分士兵,留下了約莫一百名左右。
他讓胖山清點人頭進行分組。
胖山一邊清點,許景嚴一邊繼續說:“今天的夜跑之後,你們有什麼感想?”
八公裡集體夜跑對明星隊來說不算太困難,但也絕不輕鬆。
尤其是心態不太好的林遠,跑得最費力。
他還沒來得及把呼吸平緩下來,就聽見隊伍裡的其士兵鏗鏘有力道:“希望明天能跑十公裡!”
“十五公裡!”
“二十公裡!”
越來越多的聲音跟拍賣似的在耳邊響起,林遠嚇得差點衝出軍營直接打星艦回家,就見台上的許景嚴歪了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