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外壁早就因塔姆星的靠近而落下了大片陰影。
花瓣合並後, 臨時挪到“針眼”中工作的戰鬥組研究員們正在緊張地進行著分析。
大約五分鐘以前,炎地強行登陸塔姆星,開始以最近的距離尋找它繁育處所在。
它提前已經將模擬之下繁育處所有可能在的點進行了標記並形成線路,然後以最快速的,最貼近的方式去尋找。
這種貼近方式的尋找存在很大的困難, 因為它不得不去麵對地表那些新生塔姆人的集體攻擊。
炎地在古馳將軍的鍛造之下, 為當今聯邦軍事的最強武器, 在距離塔姆星有一段距離時可以完美躲過它所有攻擊,然而當靠近塔姆星之後,最強武器也變得有些吃力起來。
寡不敵眾,尤其是那些塔姆人仿佛對炎地有著超乎尋常的了解,對其某些落腳點估測得非常精準。
這種情況下是非常危險的, 可偏偏炎地為了貼近探查,不得不保持在那群塔姆人的攻擊範圍內。
就是在這種凶猛的攻勢中,許景嚴不斷開炮躲閃,找了一圈, 沒能找到。
“……到底怎麼回事?”這下,整個戰鬥組都懵了。
塔姆星的繁育處不是一個完□□·露在外、敞開的結構, 但也不是完全封閉的。
929軍團的戰鬥記錄寫明,他們登陸塔姆星後, 花費了一番功夫找到了整個塔姆星中, 塔姆人繁育最迅速的地方, 然後在那個地方之下, 看到了一條小道。
從外麵看時, 這個小道會非常不顯眼。尤其是在成堆塔姆人的掩蓋之下,肉眼幾乎無法察覺,他們當時差一點就要錯過了。
是雪娜和某位精銳偵察兵探測到了塔姆星內某股強烈的,不太對勁的異元素反應,然後由雪娜和無數士兵衝那個方向開炮,強硬地轟開了一條道路。
根據記錄顯示,這條道路是一個類似於地表縫隙一樣的東西,除卻地質環境不同之外,大約可以理解為聯邦星上深深的海溝。
但和海溝不同的是,塔姆星繁育處的裂縫是外窄內寬,再往裡邊則是巨大的,泛著暗光的,像各種腸子凝結在一起的結構,整體呈現勉強的圓形。
當時秦謹就是扛著炮火,躍至裂縫口,對準那“心臟”開炮,然後再將改造過的匕首刺入它的某一處看上去最稚嫩的肉塊之中,最終造成了塔姆星的重傷。
這是當年傳回的完整戰鬥記錄。
然而短短十五年過去,這記錄竟然沒用了……?
也就是說,塔姆星當年不光逃跑了,修複了心臟,還把自己整體結構進行了大改變……就在十五年內?
戰鬥組的教授們每一位頭頂都閃著一排問號。
不是他們低估塔姆人,而是這太不可能發生了,如果真的發生,那麼不但意味著他們要推翻上百年來對塔姆人的記錄和估測,同時塔姆人應該會展現出比現在,甚至比940年更強悍的攻勢才對。
但塔姆星又沒有。
這讓教授們有種強烈不真實的感覺。
就好像他們和塔姆星闊彆十五年,後者如今成為了一個膨脹的球跑到他們麵前,那球鼓得很大,看上去氣勢洶洶,令人害怕。但隻要他們找到能將那球戳破的東西,就會發現那球體裡麵完全是空的,不足以為懼的。
戰鬥組們經驗豐富的老教授都有這種感覺。
不足為懼聽上去似乎很誘人,可眼下情況難就難在,他們怎麼在十分鐘內發現塔姆星十五年來到底經曆了什麼,改變了什麼?
“老大,孫溺到了。”在許景嚴做出登陸塔姆星決策的最初震驚和下意識挽留之後,楊俞已經接受了現狀。
許景嚴做的決定他們沒法改變,隻能想儘一切辦法在後方給他 打出最好的輔助,比如說和老牛在遠程不斷對塔姆星上的塔姆人進行攻擊,不斷在它身上射出坑坑窪窪的洞 ,強迫它去彌補,以至於不能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許景嚴身上。
如今,他們也隻能做這些了。
“老大,還有兩千三百二十米就到我射程內了。”胖山跟著說,但他語氣明顯比楊俞要急上一些。
在許景嚴沒登陸塔姆星之前,胖山就綠著眼睛看那個星球往下掉,隻等它落入射程,將自己全艦火力集中,打個爽快。
可許景嚴如今登陸塔姆星,他這種爽快的心情便瞬間就沒了。
他連要不要在塔姆星進入射程後第一時間瞄準都開始不確定了起來。
但許景嚴替他確定了:“準備瞄準。”
那道冷冰冰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胖山腮幫抖了抖,說:“真,真的?”
許景嚴眉頭皺起。
胖山當下就打了個哆嗦:“是!但老大–––”
你呢?
“沒有但是。”許景嚴的聲音拉成一條平直的線:“入射程瞄準,蓄力後發射,這麼簡單的內容需要我現在重新教你一遍?”
胖山不敢說話了,隔了半晌,才聲音洪亮地應了句是。
士兵天職服從命令,天職之下,不問原因,不問結果。
這是他們最初入伍就該學會的道理。
“哥我到了。”孫溺的聲音突然闖進炎地之中:“路上不小心滑了一下,晚到了一分鐘,我聽他們說你人已經上塔姆星了?找到繁育處沒?”
和胖山不同,孫溺對許景嚴登陸繁育處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抵觸,雖然最初也有覺得冒險,但很快就接受了。
因為換做是他,他也會登。
胖山,楊俞,老牛,都會,隻是他們駕駛著主艦,情況不允許他們擅自行動而已。
“我這邊離目標五千二百米,應該半分鐘就能上去,你等我一下,我靠,這黏糊糊就是它們發明的新招?這噴的什麼也太惡心了–––”孫溺一驚一乍的聲音從各大頻道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