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過來什麼意思後不自覺挑眉,心說這才回家第一天,回消息就變得這麼蔫兒吧唧了?
靠坐上床,許景嚴給顧北發了條視頻請求。
請求很快就被接通,就見視頻裡的顧北癱在沙發上,胸前抱著個小抱枕,四下漆黑,一張臉被屏幕照著幽幽地反光。
許景嚴蹙了蹙眉說:“開燈。”
顧北嘴唇微微動了一下,聲音黏糊道:“不想動。”
許景嚴看他這懶到家的樣子覺得好笑:“光腦上調一下的事。”
“那也不想動。”顧北繼續黏黏糊糊。
他這聲音糯糯的,好似在撒嬌,許景嚴聽著心軟,哄道:“那把屏幕光調暗一點。”
顧北遲鈍了兩秒,心不甘情不願地動了一下。
“界麵都出來了,順便把客廳燈也調一下。”然而他才剛調出麵板,許景嚴就成縫插針。
顧北:“……”
他怨念地看了許景嚴半天,才默默把客廳燈調亮了一些。
這些東西其實都是可以語音操控的,但顧北覺得羞恥,一向不用。
身後的客廳慢慢泛起暖光燈,照在顧北黑色的頭發上,順著往下,半睜著的眼睛和不太有精神的麵色變得愈發清晰。
他這表情該被歸進頹靡的範疇,但那雙眼又沒有特彆的失神,所以比起頹靡沮喪,看上去更像是沒睡醒。
挺可愛的,讓人特彆想捏捏那臉頰。
這一陣在二營,顧北就在手邊,想碰碰想親親,突然這麼碰不到,叫許景嚴有些不適應,他停頓了半晌,搭在腿邊的手無意識動了動,嗓音柔和道:“想我?”
他的聲音一旦這樣柔下來,就會變得格外悅耳。
然而顧北吸了吸鼻子後說的卻是:“想錢。”
許景嚴:“?”
想什麼?
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顧北又萬分惆悵說,“你知不知道,富有會使人懶惰。”
這話接得牛頭不對馬嘴,偏偏許景嚴還挺認真思考了一下顧北到底想表達什麼,結果顯而易見地–––沒想出來。
看他一臉理解不到位的表情,顧北輕輕歎了口氣:“我上午明明還很有激·情想要好好工作的,結果看過你給我的卡之後……瞬間就不想動了。”
彆說霸王和c的代言費了,那卡裡的錢就是把這兩家公司買下來都沒問題。
許景嚴一聽,樂見其成道:“所以你打算退圈?”
顧北:“??”
他強行理解了一下許景嚴的腦回路,然後回:“沒。”
畢竟不是他的錢,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顧北不可能真的靠許景嚴養,隻是被裡麵的金額震到了而已。
要知道,許景嚴這個位置,秦謹當年也是坐過的,但顧北印象裡,他媽媽好像沒有這麼富有。
對此,許景嚴的解釋是:“以前在軍校裡閒著玩過一陣投資。”
後麵太忙了,沒空玩,就隻留了些比較穩定的資產,大部分交給專人打理,滾著滾著,不知不覺中就有那麼多了。
5s的精神敏銳本來就是在方方麵麵優於普通人的,秦謹要做的話也做得來,但可惜當年她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夫婦兩拿的都是軍營死工資,平時沒事還在邊疆做點慈善。留下的遺產在撫恤金和許景嚴的添磚加瓦下,才在首都星最好的地帶給顧北買了套房,也就是他們現在住的地方,寫的顧北的名字,十幾年來少說翻了五六倍。
所以按資產算,顧北也是有個過億星際幣的身家的,然而他本人腦海裡卻壓根就沒有賣房子變現投資這些概念。
就算有人和他提過,顧北也定是想也不想就拒絕的。
家是他和許景嚴一起生活過的家,賣是不可能賣的,吃一輩子泡麵都不可能的。
錢從何而來的話題結束,許景嚴主動回到方才那個問題上:“真不打算退圈?”
顧北聽著他這話,在沙發上翻了個身,下巴靠在扶手上:“你想我退?”
“想。”這種問題上許景嚴異常坦蕩,卻又說:“但主要看你自己的想法。”
顧北晃了晃腿:“我覺得這份工作還挺有意思的,暫時不想退。”
“那就不退。”許景嚴從善如流地應允,”你覺得開心就可以。“
看著視頻那頭男人在燈光下的眉眼,聽著他的聲音,顧北支著腦袋,突然忍不住彎了彎唇角:“好吧,我現在好像有點想你了。”
許景嚴偏頭,將嗓音壓低了一些說:“有點?”
顧北晃了晃腿,然後不著調道:“那,有很多點。”
“嗯?”
望著許景嚴那眯著眼就差直接從光腦裡生生鑽過來的模樣,顧北笑得樂不可支。
他笑聲歡快,許景嚴佯怒的臉色也跟著舒緩了一些,等小家夥笑到差不多了,才淡聲開口:“說想我。”
那微沉的嗓音裡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
顧北將臉埋在靠枕上,在一片靜謐中,乖乖說。
“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