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和他對視一眼,想起什麼,立馬昂起頭,堅定說:“不要。”
然後光速從沙發上坐起身來,嚴肅地對許景嚴說:“我自己去洗,你先把餐廳定了。”
“吃什麼?”看他態度這麼認真,許景嚴反而鬆散下來,靠在沙發邊問。
“你挑,正式一點。”顧北一邊往上走一邊說:“定完了去洗澡。”
許景嚴:“哦。”
然後看著顧北急急忙忙的背影優哉遊哉拋出一句:“可以和你一起嗎?”
正上樓的顧北身體一僵,蹭蹭蹭地又跑回來,站在許景嚴麵前,繃著臉說:“我一會會鎖門的。”
許景嚴抬頭要笑不笑地看他,那表情簡直是對衛生間門的羞辱。
“你認真一點!”顧北有些賭氣。
“好。”許景嚴這才伸手捏他鼓起來的臉頰:“先定餐廳,定完之後去洗澡,知道了。”
顧北讓他重複了三遍,確定無誤,這才心滿意足地上樓鎖門洗澡。
至於為什麼要求許景嚴又洗澡又定餐廳,還要他正式點呢?
因為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前一陣許景嚴休假,顧北讓他一次性將之前幾年沒休的假期連在一塊休了,足足四十天,兩個人天涯海角地玩。
有去海底世界,極地冰川,甚至原始森林。
這種與世隔絕的生活偶爾體驗一番彆有味道。
也就是在這段旅行中,他們做了非常重大的一個決定,結婚。
是顧北提出的。
那會兒他們正在極地冰川的雪屋裡玩得開心。在許景嚴的準許下,顧北喝了點當地特產的雪酒,然後便有些上頭地一會要玩撓癢癢,一會要玩枕頭大戰,一會要跳到許景嚴脖子背後讓人接住。
一番鬨騰,好在許景嚴每次都能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護住他,不讓他不小心之下受傷。
第n次沒接上力摔在許景嚴身上的顧北累到不想動,許景嚴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讓顧北就這麼躺在他腿上。
落地窗外是極地風光獨有的景色,窗內則是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安靜又美好。
當時的顧北聽著自己熱鬨過後的心跳聲,看著許景嚴的眼睛,突然說了句:“我們找個時間結婚吧。”
酒精在體內作祟,他說完這句話後,隻覺得身體變得更熱,忍不住眯起眼睛接道。
“你看回家就結怎麼樣?”
許景嚴當時愣了愣,沉默了兩秒後,說好。
當天晚上,顧北伴著酒精睡得昏沉,許景嚴則徹夜未眠,連夜趕去最近的小鎮上買了枚戒指,次日直接放在了顧北的床頭。
沒有轟轟烈烈的求婚儀式,也沒有浪漫的花束和音樂,就是早上起來,陽光從潔白的冰川之上打進,照耀在簡單又大氣的環形戒指上,連帶著顧北的心情也變得溫暖起來。
他直接將戒指戴上,然後翻身往許景嚴身上一撲。
又是個懶洋洋的早晨。
·
“你好了嗎?”洗過澡換好衣服的顧北一邊往下走一邊問,偏頭一看,就見許景嚴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
對方穿了套很正式的西裝,白色襯衫深色領帶,黑發被整理得一絲不苟。不像平時穿休閒裝一般懶散,也不像穿軍裝時一般野性,顯得禁欲起來。
顧北一邊看一邊走近,臉頰有些不自然地發熱,伸手摸了摸鼻尖。
許景嚴一手捏過去:“在想什麼?”
“沒什麼。”顧北一臉掩耳盜鈴地挪開目光。
“嗯?”許景嚴揚聲。
“沒什麼啦。”顧北一邊擺手一邊伸手去拉他:“該走啦,時間之前已經約過了,我們現在出發能早五分鐘到,剛好。”
許景嚴應了一聲,順著他的力量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跟著人往家門外走。
顧北一邊走一邊跟許景嚴嘰嘰喳喳:“一會照相的時候,我喊茄子,你要露出八顆牙哦。”
“?”
“嗯?你在聽嗎?”
“……嗯。”
“我怎麼有點不信,你先露個給我看看–––”
“……”
兩人下樓。
外麵豔陽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