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之後,顧北和許景嚴之間的關係又變得緩和了下來。
一件件小事就像彼此世界之間的一扇扇小門,讓許景嚴越來越明白顧北性格中的內斂部分,也越來越懂
得該如何去和他相處。
他開始用顧北能感覺到且喜歡的方式,去照顧他的情緒,去想辦法讓他變得像曾經一樣開朗。
他在付出,顧北當然知道,且不願意他的付出落空。在一陣糾結之後,也開始嘗試搭著他的手往外走,然
後就看見了更為廣闊的世界。
這對顧北來說算是一種成長,因為他終於不再將自己封鎖在自我的小世界裡,也不再將自己的精神遊離
在外,而是真真正正地,在自己的心臟麵前挖開了一個小口子,讓外界的東西流淌進去。
在那之後,顧北就發現了,這個世界可能不夠溫柔,但卻比他想象的要美好一點點。
有些事情他那時可能還是沒有想明白,但卻不再像過去一樣將自己完全拘泥於其中停滯不前,而是學會
背著它們向前邁。
當人有“往前進”的念頭之後,就意味著生活有了新的希望,而在許景嚴的帶領之下,顧北的新希望顯
得美好又溫柔。
於是他也開始變得更美好更溫柔。
·
跨入十九歲的那年新年,顧北正讀高三,許景嚴放長假,帶他出去遠遊。
這事兒挺新奇,新奇有二。
第一,許景嚴過去從不放長假,秦謹猝然離開之後,需要他執掌和管理的軍務實在太多。他孤身一人,
無人分擔,同時還要肩扛顧北的身體問題,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時,長假這兩個字根本就沒在他的字典裡
出現過。
第二,就算是軍營放短假,他也基本都泡在各種場合以另類的方式去工作,在顧北這邊,頂天了就是帶
他去吃個星級餐廳,旅遊什麼根本不存在的。
這也能理解,像他那樣耗精神的工作,放個短假比起出去玩,更傾向於在家裡休息很正常,何況以那時!時
候許景嚴和顧北之間的關係,出了門大概率大眼瞪小眼,強行聊天估計都是牛頭不對馬嘴的,想想都尷尬。
但現在不一樣了,許景嚴的工作走到一個難得的分水嶺,為了給在軍部內留下的局彈性處理的時間,他
主動申請了長假。同一時間,他和顧北的關係也不像過去那麼僵硬了,偶爾聊上個十幾分鐘一點不稀罕。
於是乎,長假開放後的某一天午餐,吃著吃著,許景嚴就突然想到了這麼一茬:“想不想去多洛塔
玩?”
顧北當時在咬雞腿,他從小就喜歡吃雞腿,老管家為此特地修煉**腿的技術,每回隻要做了,就能讓
顧北吃得無比歡實。
見他喜歡,許景嚴順手又給他夾了一根。
顧北一邊把那根雞腿順下來,一邊想了想,“多洛塔?西洲那邊的海島?”
“嗯。”
“去多久?”
“七天。”
“可以啊。”顧北應得很快,“明天出發的話,開學之前剛好能趕回來。”
首都這年冬天太冷了,多洛塔是個熱帶城市,過去避避寒挺好的,對顧北身體也好。
許景嚴頷首。
他行動力強,顧北午飯時答應,他下午便將航班和住所以及通行證等等搞定,順帶讓老管家替他們收拾
好了行李。
然後當晚,便帶著顧北拎著行李出現在了首都星這邊的飛行樞紐點。
顧北站在樞紐點內,聽著往來的航班播報聲在耳邊轉,那感覺……其實還挺魔幻的。
·
許景嚴這人沒太坐過民用星艦,抵達樞紐點後讓顧北在旁邊等,去谘詢處詢問了一下大概流程。
谘詢處裡的兩位小姐姐見他走來,眼睛都亮了,熱情地為他各種講解。
顧北則遠遠地看著。
民用星艦許景嚴沒太坐過,他卻是坐過的。理論上他可以帶隊,但許景嚴位居高位已久,習慣讓事情在
自己的掌控中進行,尤其對他來說,顧北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存在,所以他根本不會主動!動想到讓顧北去辦這些
事情。
但,如果顧北自己提出的話,許景嚴也是會接收的,他雖然習慣了控製感,但本質上卻不是個固執到不
會變通的人,更何況對方是顧北。
然而,那時候的顧北根本不會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喜歡許景嚴對他的照顧,貪圖對方這種幾乎要將他方方麵麵都裹起來的感覺,所以他不會說,不想讓
許景嚴意識到他的成長,從而逐漸撤離掉對他的照顧。
首都樞紐點很大,但由於天氣實在太過寒冷,加上正逢新年,所以裡邊其實並沒有多少人。
那頭的許景嚴詢問完畢道了謝,在兩位工作人員的目送之下轉身。
一回頭便看見顧北乖乖站在之前指定的位置等他,甚至在他轉身後衝他笑了一下。
那笑容在樞紐點的頂燈下顯得格外溫軟,許景嚴心情突然變得很不錯,穩步走上前去,一隻手拎起行
李,一隻手大大方方地在顧北的肩膀上圈住,然後說:“走了。”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對方的氣息和味道將顧北完全包裹起來,即便知道這對許景嚴來說絕對是個再正常不過,不含任何雜質
的動作,顧北的心臟也還是不免跳快了一拍。
但他很快就收拾好表情,隨便看向附近的一家小吃店,作勢向外走了幾步,便自然而然地讓許景嚴的手
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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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吃這個。”顧北走過去後,一邊說,一邊笑嘻嘻地回頭看許景嚴。
看上去沒有絲毫不妥。
–––關係緩和之後,他在這方麵早已輕車熟路。
他還是沒有勇氣去將自己心底裡最深處的感情道出來。
已經站在離對方最近的位置上了,前進的幾率太小,能停在這裡就已經很不錯。
·
多洛塔是個著名的旅遊海島城市。
上麵可供娛樂的設施非常非常多,顧北第一天各種景點就玩斷了腿,晚上累到隻剩下一口氣在旅館裡喘
!氣。
旅遊比健身還累在顧北這可以說是石錘了。
許景嚴洗完澡後路過顧北房間,看見床上死魚一樣癱著的小家夥,覺得好笑,回到自己房間翻了點東西
走進去。
顧北聽見腳步聲想抬頭,卻被許景嚴重新按了回去。
“沒力氣就彆動。”對方淡聲說。
顧北這會兒累得苟延殘喘,是沒什麼心力欣賞他的聲音了,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
許景嚴揉了揉他的頭頂,然後一伸手,就將他的衣服給掀了起來。
在他做出掀衣服這個動作時,顧北才猛地反應過來什麼,身體用力一翻,就看見身後的許景嚴手裡端著
什麼東西。
那是顧北經常用來按摩的膏藥,以前都是老管家拿專門的滾珠儀給他按的,這次出門……老管家把東西
給許景嚴了?
“反應這麼大?”看著顧北一臉震驚的表情,許景嚴挑了挑眉,看了眼那膏藥:“柳叔說你玩貪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