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禮物(1 / 2)

一點紅迎著冷風與黃沙在茫茫大漠中踽踽獨行。

他兵器已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雖不再流血,可衣裳單薄破損,時有黃沙被狂風卷著拍在他身上。因為失血過多,他本就蒼白的臉更似牆上的一抹死灰。

走路有些跛,或許是因為他已很久沒有吃過東西喝過水,又或許是因為腿上見骨的刀傷。

僅一個吳菊軒當然不會讓他如此狼狽,可若是加上他師父,加上同門的幾個人,完全可以將他逼入絕境。

從那次被灌藥送到一個女人床上的時候,一點紅便已下定決心脫離組織,在從小將自己養大的師父眼裡,自己在走之前或許還能值三十萬兩,但走之後,他就是寧可賠錢也不能活著的人了。

他還能活著,是因為那個叫吳菊軒的人說:“彆殺他,他還有用。”

被點了穴道,一點紅隻能眼睜睜看著那狗賊生生掰開他的手指頭搶走了鏡花水月。

吳菊軒在他麵前笑容惡劣,抽刀將鋒刃貼著他的臉悠然道:“這把刀難道不是她送給你的嫖資麼?你竟也會收下?”他大笑起來,本就醜得慘不忍睹的臉都皺到一起,像一朵綻放的菊花。

一點紅恨極,咬牙切齒,手指死命插丨進地下黃沙中,沙子鑽進指縫生生磨出鮮血。

這把刀是他用來提醒自己勿忘恥辱的,卻不曾想給他帶來更深一層的恥辱!

林默!林默!

吳菊軒大笑變成了微笑,收刀入鞘,慢慢道:“彆著急,她會來救你的,一定會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當日之事甚是隱秘,鏡花水月的事少有人知,他怎麼會知道?

吳菊軒似乎很懂得在計劃完成之前決不要透露半個字的道理,哪怕一點紅已落入他手中,他的嘴仍嚴得像是灌了膠,隻是淡淡道:“你隻需知道,她會陪你一起死就夠了。”

然後一點紅就被關進了密室,在那裡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光,沒有食物沒有水,他幾乎以為自己瞎了,聾了,直到今日,他忽然聽見一點細弱的聲音,有人往他手邊扔了一塊乾糧,他順著那點聲音摸過去,突然暴起,掐住了來人的脖子,用力一扭……當然沒扭斷,他傷的重,又餓了太久,光是製住那人便已耗儘了全部力氣,隻能將人打暈,摸索著拿到了鑰匙,拾起乾糧一步一挨地逃出去。

過程並不順利,一點紅至少遇到了三波巡邏衛兵,這裡像是駐紮在沙漠上的一個小國家,兵甲很多,他悄悄潛伏,躲在一個無人的大帳中等待時機,趁著夜色才偷偷溜走。

大沙漠一望無際,夜晚的寒冷恨不得凍碎人全身的骨頭。

剛開始,一點紅想得是,活下去,離開這裡。而現在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活著還是死去了。

……

馬車一路狂奔到了馬蓮河畔。故地重遊,林默不禁感慨萬千,剛一下馬車,狂風卷著黃沙像個惡毒的後媽,啪啪地往她臉上扇,沙粒貪婪的像個爭家產的弟弟,玩了命地汲取她臉上本就不富裕的水分。

笑死,她在東京保養得漂漂亮亮的臉蛋是給你們這麼糟蹋的麼?

雖然是初冬,太陽沒那麼毒,可架不住太陽烈啊,大環境乾燥啊!還好她早有準備,隨身口袋裡掏啊掏,掏出一個小瓶子,裡麵是白色的乳膏,摳一大塊出來把凡是露在外麵的皮膚通通塗了一遍,再戴上花了一積分在係統商城裡買的口罩手套和護目鏡,齊活。

乳膏是葉孤城給的配方,護膚防曬效果非常好。她在做這些的時候姬冰雁賣掉了馬車馬匹,全換成了駱駝,胡鐵花和楚留香在幫著搬東西。林默想著有好東西不能自己獨享,乾脆把護膚霜分出去,姬冰雁可是一點不跟她客氣,直接上手挖去一大坨,洗臉似的塗一層。

楚留香和胡鐵花十動然拒,深切地表示身為一個男人,古銅色皮膚才是最理想的狀態,粗糙才是真漢子。

行吧,看你倆膚色一個比一個古銅就知道這話不是謙虛。

林默要找吳菊軒,楚留香要找黑珍珠,從性質上來說其實是一樣的,對方既然處心積慮把他們往沙漠裡引,那必然還有後招,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似乎也隻有等對手先出招這一條路可走。

可這樣被動無異於把自己的命交到對方手上。

楚留香分析與其坐等挨打,不如主動出擊,盤踞在沙漠裡的就那麼幾股勢力,找到一個,加入他們,勢力之間彼此微妙的平衡被打破,自然有人坐不住。

大漠裡走了一日,便有人耐不住性子朝他們出了手。

一支商隊正在被打劫。

商隊自然請了保鏢,可對上騎著快馬拎著雪亮彎刀,一身皮甲的歹人,保鏢就成了弱雞,被一捧捧呲得老高的血嚇得幾乎尿褲子,趴在地上哭爹喊娘求饒命,商隊的人更是恨不得徒手刨坑把自己就地活埋。

胡鐵花第一個看不下去,一聲大喝衝上去一拳揍在了劫匪的腦袋上,當場把人揍暈,正要去揍下一個,一聲“看劍”,十幾個劫匪齊齊下跪,雙手高舉。

林默的劍懸在半空。

這招楚留香可太眼熟了,他縱橫江湖多年,頭一次被逮進大牢就是因為那一句看劍,每每想起來就覺得膝蓋隱隱作痛。

“你這是什麼招式?”胡鐵花驚訝的表情活像表情包的驚恐的灰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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