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龍小雲不在也還說得過去,怎的上官金虹和荊無命都不在?上街做好人好事去了?還是知道她要回來,提前到地裡乾活去了?
還有林仙兒,她有沒有回來?跟阿飛走了一個月,倆人有沒有什麼發展?那樣孤狼般單純赤城的少年會不會收服她這顆海王的心?
林默懷著一肚子好奇,使喚金錢幫下屬幫忙找人,這裡不得不誇一句上官金虹,不愧是近兩年發展最快的幫派,手下人辦事效率就是高,不到半天就有人來回話,說是人找著了,在紅葉山的西北亭,幫主就在那跟人吵架,他們不太敢靠近。
吵架放在上官金虹身上倒是個新鮮詞,她實在好奇,悄悄湊過去聽了一耳朵,終於知道為啥沒人敢靠近了,那是一片修羅場啊!
她看見荊無命左手被白布吊著,上麵一片殷紅血跡,他的臉色已慘白,眼睛比他受傷的手臂還要紅,裡麵所蘊含的情感似已被冰封住。
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少年,跟他年紀差不多,生的唇紅齒白,一身世家子弟的氣派,看著他的臉,林默大概已猜出了他的身份。
他的聲音已完全嘶啞,怒氣幾乎要將這落葉秋風點燃。
他對荊無命道:“我難道不該恨你嗎?從你來到這的那一天開始,我的父親忽然就成了你的父親,他看重你遠勝於看重我!你日日跟他形影不離,還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麼?你根本就是他的私生子!我的母親就是被你的母親氣死的!”
林默隱藏在暗處,發出了猹的警覺。
隻聽上官金虹淡淡道:“你是聽誰說的?”
“我還用聽誰說麼?我長了眼睛,我會看!我長了雙耳朵,我會聽!”
上官金虹歎了口氣:“我雖然不止有你母親一個女人,但我的孩子卻隻有你一個。”
少年顯然愣住,至於荊無命……他的表情很複雜,林默形容不上來,也看不出他究竟是悲是喜,是憂是怒,他像是一個提線木偶忽然生出了自己的意識,頭一次有了自己的情感,還在陌生的摸索著,隻怕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那種情感究竟是什麼。
上官金虹的目光忽然落在荊無命的手上,不冷不熱道:“你不該失手。”
荊無命也在看那隻手,垂下眼,他說:“是。”
“失手了就不該回來。”
“是。”
“我也不問你為什麼回來,隻希望你還記得金錢幫的規矩。”
荊無命高瘦的身子似晃了晃,啞聲道:“我記得。”
上官金虹道:“好,你可以走了。”
“好。”荊無命說好,身體卻沒有動。上官金虹卻動了,他抽走了他的劍,麵無表情道:“現在的你,實在不配用這樣的劍。”說完,上官金虹帶著劍走過去,不再看他一眼。
少年倒是看了看他,他在欣賞荊無命現在的表情,然後笑出了聲:“我明白了,父親對你好,隻不過是因為你的手,你的劍,人總是格外珍惜自己趁手的工具,可當這件工具廢掉,自然也該扔了。”
“我本想殺你,現在卻發現實在沒這個必要,因為你現在活著也跟死了沒什麼區彆。”少年說完,跟上了父親的步伐,亦不再看他一眼。
林默看到,那雙永恒的死灰色的眼睛已流露出極致的痛苦。
她在上前安慰和悄悄走開之間猶豫了一下,然後選了後者。
自己這笨嘴拙腮的就彆瞎說話了,讓他自己靜靜吧。
上天好似嫌她吃的瓜還不夠刺激,回城沒幾步,她又瞧見了林仙兒。
長街上,眾目睽睽之下,她被三四個藍衣小夥子扯住,幾個人有著如出一撤的哀怨臉,紛紛控訴她的八爪魚行徑,怒道:“當初你說隻愛我一個,為何不到三個月你又另有新歡?直說吧,他排第幾?”
林仙兒下意識就想說不然就排小十吧?然而看著阿飛越來越沉的臉,久違的情商終於上線,她扯著阿飛的衣服,深情款款道:“我……從前的確不是個好女人,但我願意為了你,跟他們這些人從此一刀兩斷!對你,我是認真的!”
藍衣少年怒道:“你當初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你連一個字都沒變!”
阿飛看著她,用力一扯,跟他的衣服也來了個一刀兩斷,一個字也沒說,走得決絕。
林仙兒抱著他的衣服,目光追著他遠去,嚶嚶嚶地哭起來,轉頭朝她的數字軍團大聲道:“你們為什麼要追上來?難道我沒有給你們錢麼?滾滾滾,都給我滾啊!誰要你們!”
美目流盼生輝,一眼就瞅到了默默吃瓜的林默,她蝴蝶一樣撲過去,委屈道:“姐姐,我都是按照你教的方法做的,為什麼你睡完人都甩得掉,我卻一個也甩不掉呢?是因為我太美了,他們都舍不得我麼?”
林默:……並沒有教你這種奇怪的東西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