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枕喉嚨動了動,複雜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視了一圈,一張臉白了又紅,這抹紅又飛快的蔓延至耳朵尖,遲疑道:“你是在……幫我治傷?”
林默道:“是啊,不然呢?”
蘇夢枕似乎想說什麼,沉吟半晌,坐起身收斂衣衫,腰帶係回去才吐出字來:“多謝。”
這兩個字說得違心極了,林默假裝聽不出他的違心,也看不出他的羞憤,演技超常發揮,裝得要多坦然又多坦然,嗬嗬乾笑道:“不用謝,舉手之勞,沒什麼的,那個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去廚房看看哈。”說完就溜了。
她一直信奉隻要我跑得夠快尷尬就追不上我。
門都推開了,蘇夢枕的聲音追上了她:“林姑娘!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林默:“……”言外之意她聽懂了,正因為懂了,她出了門捂上臉,跑得更快了。
她忽然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社死這種事,無論經曆多少次都不會習慣的,再多看他一眼,她的腳趾就要在鞋底摳出夢幻豪宅了!
……
一夜打鬥,六分半堂的情況比金風細雨樓好不了多少,尤其是在蘇夢枕到了之後,他手下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對手見了他就像活見鬼一樣,彆人不知道,他們還不知道麼,昨夜參與圍殺金風細雨樓的可是六分半堂的大半精銳!在那種圍殺下,竟還留不下一個蘇夢枕?
再有,金風細雨樓與六分半堂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他蘇夢枕就算不吃不喝不休息,也得策馬跑上一天一夜,他怎麼日落之前就冒出來了?
要麼是消息有誤,要麼是白日撞鬼!
狄飛驚以為是前者,直到他看到了林默才知道原來是後者。
他真的是白日撞鬼了。
見了大魔王跟見了鬼實在沒什麼區彆,尤其她站在蘇夢枕的身邊,狄飛驚寧願見鬼。
他走上前去,溫文爾雅,笑容也十分有禮貌:“在下狄飛驚。”
林默點頭:“哦。”然後對蘇夢枕道:“我走了。”走之前想了又想,又補上一句:“我對你……算了,後會無期。”
任意門消失在被血染紅的土地上,另一邊連接的是太平王府。
朝廷為了求穩,暫時還按兵不動,為的是徹底鏟除朝中太平王的人手,除此之外,兵馬糧草也要備好,以防太平王察覺出什麼提前下手。
這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其中的彎彎繞繞林默不懂,也不想懂,她現在隻想把太平王的狗頭捶進他家的祖墳裡。
到了地方,她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太平王這個稱號耳熟了,剛推開任意門就看見了一位熟人。
宮九一身白衣躺在他院中的躺椅上,門一開,兩張臉麵麵相覷,互相迷茫。
“大魔王?”宮九坐起身,冷若冰霜的臉有些發愣,愣了半晌忽然綻出一絲笑意:“怎麼,是想清楚了,來當我的世子妃麼?”
“太平王?世子?”林默也跟著笑,這笑有著說不出的險惡,她若是照照鏡子隻怕也會嚇一跳,魔王的笑容頭一次真的像個魔王了。
“原來是你啊,我說怎麼耳熟呢。”林默冷冷道:“我不是來找你的,叫你爹出來。”
宮九道:“不知叫家父出來有何貴乾?”
“揍他。”林默說得言簡意賅。
宮九露出帶孝子的笑容:“不巧,家父月前已駕鶴西去,雖不知家父有何處得罪了姑娘,但教訓他怕是隻能到陰曹地府了。”
“哦?這麼說,你已當了一個月的太平王了?”
“正是。”宮九想了想,補充道:“我是霸道王爺,你是白兔王妃,你嫁給我豈非圓了你一直以來的夢想?”
林默被活活氣笑了:“宮九啊宮九,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麼麼?”
“我在聽。”
“最佩服你的心理素質,你明知道我為何而來,卻仍能與我如此坦然的說話,很不錯,我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你也能保持這種積極樂觀的精神,做個身殘誌堅的好人。”
乖離劍自虛空降臨,劍風崩裂一地磚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