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東和沈念。
1個即將擁有自己的孩子。
1個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1個即將成為父親。
1個早已當不成父親。
“也不知道我家的那個小兔崽子以後會不會有出息。”
沈念笑著說道，腦袋裡滿是對未來孩子的憧憬。
兔崽子，這個詞顯得親密又傷感，因為秦向東就經常稱呼自己的兒子秦天為兔崽子。
“喂，我現在的心情好複雜啊，明明被綁在這兒，可我的心卻依舊興奮，1想起我那即將出生的孩子，我就.......”
沈念的心，亂成1麻。
悲傷，興奮，害怕，激動，全部糅雜在1起，跟和麵粉1樣，撮在了1起。
沈念的話，似乎讓秦向東恢複了1絲理智。
他想起年輕時候的自己，得知自己要當父親了，高興得喝了3天3夜，最後因為醉酒，錯過了孩子的出生，等來到醫院的時候，發現秦天的母親難產死了。
沒有親自看見孩子的出生。
老婆生產的時候沒有陪在她的身邊。
這1直是秦向東心中最後悔的事情。
可此時此刻，眼前這個年輕人，也麵臨著跟自己當年1樣的境遇。
“沈念，或許你看不到你孩子出生了。”
“或許你老婆生產時，你也不能陪在她的身邊了。”
秦向東說完，剛才還1臉無所謂的沈念，剛才還硬得跟塊石頭的沈念，臉上竟然滴落下來了眼淚。
“靠！老子知道，用不著你來提醒老子！”
“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要在我老婆孩子最需要我的時候，帶走我？”
“晚幾天不行嗎？”
沈念邊哭邊吼，他本來想攻破秦向東的心理防線，到頭來哭泣的卻是自己。
他想起了龍兒，想起了龍兒的父親在臨死前，把龍兒托付給自己的樣子。
他想起了龍兒懷孕時，自己還跟沈墨商量，要不要這個孩子。
“喂，你知道嗎？其實我恨我爹，我也恨我的媽媽！”
“我媽媽跟她的哥哥亂搞，生下了我，我爹知道以後，把我趕出了家門。”
“那1刻，我就發誓，如果我有了孩子，我1定會好好嗬護他，好好當1個好父親。”
“我不要想上1輩那樣，當個混蛋畜生爹媽！”
特麼不想當混蛋！”
“為什麼？這個世界就是不給我當好人，當1個好父親的機會呢？”
漸漸的，沈念開始向秦向東吐露出了心聲。
他回憶起自己糟糕的前半生，滿是瘡痍。
可是現在，他連自己的後半生，也掌控不了。
自己的未來，龍兒的未來，自己孩子的未來，他都沒有辦法去改變。
他就像1隻在海上振翅高飛的飛鳥，以為能靠著自己的實力穿越這片大海，可是這片海跟生活1樣，苦澀漫長永遠看不到儘頭。
秦向東慢慢站了起來。
外邊的風浪也小了許多，船隻漸漸變得平穩。
房間的角落裡，那隻明晃晃的匕首在搖晃著。
“沈念，該說的，你也都說完了。”
“咱們兩個，誰都不是壞人。”
“咱們兩個，都是被生活逼得不知所措的人。”
“所以到了那邊，替我朝秦天問個好，在閻王爺麵前，少說兩句我的壞話。”
秦向東最終撿起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