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煙再不會在他與仙尊陸雨歇之間徘徊,她永不會舍下他,轉而投向仙尊陸雨歇的懷抱。
真好啊——
仙域神歙州,玄英宗。
起初並沒有人察覺到異常,直至一陣心曠神怡的靈息撲麵而來。
那種靈息不同於往,它清澈純粹,像洪荒初開,天神用仙枝灑下的第一場雨。
它喚醒乾涸大地,它滋潤萬物生靈,它開啟了一個嶄新的紀元。
漸漸地,整座仙域都感受到那股震撼。
他們不約而同駐足,昂首眺望遠處那座山巔。
那裡沒有祥雲仙鳥,甚至沒有任何修仙者晉升時的繁榮華景,所謂大道至簡,便是如此嗎?
儘管沒有異象,但人們卻清清楚楚知道,仙尊陸雨歇成功了。
以眷古峰為圓心,那不斷往外擴散的真神之氣足以證明一切。
在真神靈霧的籠罩下,修者們幾乎想下跪,但仙尊向來仁慈,他在乎的從不是萬眾膜拜,他的真神之氣裡也沒有一絲威壓。
清風拂動庭院落葉,雨後雪鬆青翠欲滴,白衣男子立在簷下,如列鬆,如白雪。
閉關結束,陸雨歇仿若脫胎換骨般,他眼中的天地不再是以往的天與地,他亦不是曾經那個癡傻的一無所知的陸雨歇。
五感儘數回歸,他什麼都想起來了。
想起服用遺情丹的緣由,想起那晚唐煙煙的決絕……
陸雨歇抿了抿唇,他似乎還記得她吻他時的溫度。
熾熱也冰涼。
輕輕閉眼,陸雨歇眉宇間儘是痛苦與自責,但當他再度掀起眼皮時,墨瞳中隻剩堅毅與篤定。
唐煙煙是他的,從來都是。
放棄她遺忘她非他本願,所以,他要挽回錯誤,讓一切都回到正軌。
入冬天色總是昏沉沉的,
仿佛睡不醒的老朽。
陰雲密布下的魔宮靜靜蟄伏著,像隻凶戾猛獸。
床榻上,躺在唐煙煙身側的玄袍男子猛地睜開漆黑眼眸。
他麵上再無平日的半分戲謔散漫,那惡虎狩獵般的眼神如利刃,仿佛隻要獵物出現在視線,他便要將他狠狠撕得粉碎。
在朝露殿布下數道結界,魔化陸雨歇離開前,俯首在睡美人粉唇落下溫柔一吻。
煙煙,等我。
……
瞬息之間,蒼穹全黑,星子月亮畏懼地縮在雲層後,不敢露臉。
冷風催使樹木紛紛彎腰,地麵的花草顫若抖篩,生靈更是氣都不敢出。
一切都如死般寧寂。
玄袍男子立在宮殿之上,他睥睨著天地,身影像是被黑暗吞噬,又像是徹底與黑暗融為一體。
他手中被煞氣氤氳的黑劍無聲嘶吼著,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這裡是沒有光明的深淵,但一抹白光卻陡然劃破界線,強勢侵入。
魔化陸雨歇冷冷勾唇,倏地與黑劍合二為一,毫不畏懼地迎難而上。
假如把這片天地比作棋盤,黑白兩點便是衝鋒陷陣的棋子,他們破千軍萬馬,挾裹著永不服輸的磅礴殺意,爭著將對方擊敗,哪怕置彼此於死地,為了贏,亦在所不惜。
黑白陸雨歇打得難舍難分,空氣裡滿是淒涼肅殺之意。
霞輝殿,白小蝶嚇得半死,她驚恐地抱住自己,一邊瑟瑟發抖,一邊打著顫兒往窗口挪。
借著罅隙,白小蝶露出一隻眼睛,望向窗外。
太黑了,又或許是他們動作太快,白小蝶什麼都看不見。
忽地,一片落葉隨戾氣射向窗內,白小蝶全身僵硬,“砰”一聲,葉子擦著白小蝶耳尖,如利器般直接穿透牆壁。
白小蝶當場就跪了。
她四肢並用,匍匐著往外爬,嗚嗚她要去找唐煙煙,此時此刻,整座魔宮恐怕也隻有唐煙煙的朝露殿安全。
高空之中,黑白陸雨歇幾乎打成平手。
漸漸地,仙尊陸雨歇占據些微優勢,他動作間仿佛帶著寒雪的氣息,凜冽懾人。
不願再浪費時間,仙尊陸雨歇麵無表情祭出一座煉天塔。
煉天塔呈淺冰藍色,約莫百層,小小的煉天塔一飛離出仙尊陸雨歇掌心,便不斷膨脹變大,
然後將玄袍男子困於其中。
收回靈劍,仙尊陸雨歇不顧魔化陸雨歇的咆哮怒吼,直接落在魔宮朝露殿。
朝露殿被重重結界保護,分毫未損。
立在禁製前,仙尊陸雨歇瞥了眼匍匐在地上裝死的一坨白色肉球。
白小蝶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你們都看不見我……
解開重重結界,陸雨歇視若無睹入內。
穿過幾道殿門,他疾步走進唐煙煙安歇寢殿。
一路直行,狂奔床榻。
然而淺黃色紗幔下的床榻卻空無一人,陸雨歇蹙眉,突然似有所覺地回眸。
窗畔,穿著簡單淺粉睡袍的女子呆呆望著他,倏地展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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