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蕭軍送蕭石離開,回屋就把棉衣脫下來了,換上自己的粗布褂子坐在地上乾活。
蕭小玉知道爹是舍不得穿,沒言語,而是手底下更快的編席子了,她要賺銀子,讓爹過好日子。
清晨早起,蕭佳人一個人去了武山腳下,此時的武山被白雪覆蓋著,滿樹冰淩花折射著陽光,枯黃的草被一場大雪蓋了個嚴嚴實實,連帶著山頂上的鳥獸都匿了蹤跡一般,隻有粗壯的大樹矗立在這銀白的世界裡。
這個時候上山很危險,下山也是一樣的,她想去看看喬謙修。
說起來這麼長時間她還真不知道喬謙修到底住在山頂的哪裡,更不知道還有什麼人和他一起,也許隻有一個人。
猶豫著在山腳下轉悠了一會兒,還是準備回去了,家裡葦草不少,剛好可以趁機編一些女孩子喜歡的小笸籮。
上了橋走了幾步,不經意的看向河麵,這個時候的河麵上多數地方都有薄冰,因為水流湍急到沒有封河,不遠處的河麵上好像有一個人。
仔細的看了一眼,蕭佳人快步下橋走過去,在河邊上看到了淩亂的腳印和血跡,再看趴在巨石上的人心裡咯噔一下,顧不上河水冰冷刺骨下去抓住了那人的手:“喬謙修。”
喬謙修臉色鐵青的趴在巨石上,身後的衣服被血水浸透又凍成了一塊,整個人像是沒了呼吸一樣,睫毛和頭發上都染了白霜。
蕭佳人用了全身的力氣把喬謙修拉到了跟前,伸手試了試鼻息,雖然微弱但至少證明人還活著,彎腰費勁的把人背起來往岸邊走去,帶著冰碴子的河水把她衣服都打濕了,可她渾然不覺,因為太用力額頭青筋都凸起了。
“喬謙修,你得罪了什麼人了啊?你武功不是挺高的嗎?”蕭佳人吐字艱難可還是堅持和他說話,想要讓他能感受到自己,至少感受到有人救他。
“我和你說,這次你欠我一條命了,真沒想到你也有落到我手裡這一天啊。”蕭佳人腳下一趔趄,整個人就栽倒在河裡了,急忙爬起來抓住了喬謙修,看他青紫的嘴唇,心裡一陣陣害怕,四處看了看根本連一個人影也沒有,隻能咬著牙再把人背起來。
好不容易挪到了河邊,從雪底下劃拉出來乾樹葉,放好了喬謙修一溜小跑的去蕭軍家。
蕭軍正在整理粟米杆兒,見到渾身**的蕭佳人急忙丟了手裡的活兒跑過來:“這是咋了?”
“大伯,快和我去救人。”蕭佳人拉著蕭軍往和邊兒跑。
蕭軍把喬謙修背回來,蕭佳人顧不上換衣服從外麵端進來一大盆雪,一把一把抓著血給喬謙修搓著手和臉,最後才把靴子脫下來,用力的搓著他的腳,這人渾身都透著涼氣,怕是要凍死了。
蕭小玉忙不迭的去燒炕,又拿出來被褥,蕭軍讓姐倆兒出去,自己親自給喬謙修脫了衣服,當他看到喬謙修胸口快有半尺長的傷口的時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人命是真大。
找了自己的薄衣服給他穿上,又蓋了被子才出門:“我去找郎中。”
蕭佳人進門,看到炕上雙眼緊閉的喬謙修鬆了口氣。
“佳人,快換衣服去,彆著涼了。”蕭小玉拿出楊氏給做的棉襖拉著蕭佳人進裡屋換了衣服。
“那人就是山頂的獵戶嗎?”蕭小玉問。
蕭佳人點頭:“可能是得罪人了,他很厲害的。”
在她的心裡第一次有了對江湖這兩個字立體的概念了,用軟布擦乾了頭發,走到外屋坐在炕邊,想要伸手試試他的鼻息,剛伸出去的手突然被抓住了,她隻覺得後背一下就麻了,盯著那隻鐵鉗子一般的大手,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碎了。
“我是蕭佳人。”蕭佳人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和。
昏迷中的喬謙修腦海裡出現了第一次見到蕭佳人時候的情景,她雙眼亮晶晶的對自己說:“我是蕭佳人。”
緊接著是一個個片段,山頂一直守著自己的師父倒在血泊中,雙目瞪著,十幾個黑衣人突然出現,他隻覺得到處都是刀光劍影……。
他竟然惹來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