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佳人收拾好了飯菜進屋，楊氏和許氏都沒說話，氣氛是有些尷尬了。
在楊氏麵前放著一個本子，見蕭佳人進來楊氏就想收起來，蕭佳人快一步拿到手裡，翻看看了看放下，輕聲：“娘，舅母大老遠來了，咱們先吃飯。”
“華芳啊，這人還得看眼界，你看佳人就是個好樣的，一家人明算賬，算賬也不能傷了和氣不是？”許氏說著就起身了。
蕭佳人扶著楊氏的時候感覺到她顫抖的身體，知道是動了氣，隻能壓低聲音：“不怕，有我呢。”
楊氏抬頭看著閨女，歎了口氣下地去了外屋。
蕭石找了個借口去蕭軍家了，楊氏陪著許氏坐下，蕭佳人給許氏添了湯，遞了筷子。
許氏看著桌子上擺著的飯菜不禁皺眉了，這楊氏出門子不少年頭了，自己第一次登門也太寒酸了？
蕭佳人看到她的表情，坐下來：“舅母，家裡日子過的艱難，您可彆挑理，家裡僅有的東西就這麼多了。”
許氏撩起眼皮，輕蔑之色絲毫不掩飾：“聽說佳人有個不錯的主顧，那小獵戶難道打不到獵物？”
“打得到，獵得到猛虎，也殺得了熊瞎子，野豬更不在話下，可舅母彆忘了，人家的東西咱們不能把手伸得太長了，是不是？”蕭佳人依舊帶著笑意，打量著許氏微微泛白的臉色。
許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自然知道蕭佳人的話是刺兒自己呢，可是又不好發作，放下了筷子：“我還不餓，你們吃，我等著。”
蕭佳人見她不吃，也就站起來了：“舅母這樣可就不好招待了，既然你不吃，不如佳人陪你到裡屋說話？”
許氏早就打聽過了，這個蕭佳人和小獵戶關係匪淺，野豬和熊瞎子可不少銀子呢，她就是為了銀子來的。
也就起來了：“剛好，舅母也想和佳人親近親近。”
楊氏要阻攔，蕭佳人低頭：“娘，先吃飯，一會兒還要吃藥呢。”
進了裡屋，蕭佳人直接拿起來了賬本，翻開第一頁的時候抬頭看看許氏，許氏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而是揚起了下巴：“佳人可識字？”
“不識字呢。”蕭佳人把賬本子遞給了許氏：“不如舅媽給佳人念念？”
許氏冷哼一聲，立刻拿過來：“真是虧著華芳是秀才的女兒，怎麼就不教你們識字呢？”
“因為窮。”蕭佳人回答的那叫一個乾脆。
許氏打開賬本：“當初你娘出嫁的時候，家裡陪送的東西不少，櫃子、臉盆、首飾和胭脂水粉，算起來也有七八兩銀子，這嫁過來蕭家也有十六年了，起初送禮回去也就三包糖兩包果子的，不知什麼錢。”
蕭佳人笑了，笑的眼睛彎彎的卻沒說話。
“生佳人的時候，你舅送來了兩尺布，一斤紅糖，三十個雞蛋，後來生了穀雨和佳月的時候……。”
這賬本讓蕭佳人隻覺得可笑，直到許氏說完了，才問：“這一共是多少銀子呢？”
“本金就有十七八兩，這麼多年利滾利可真不少了。”許氏咂了咂嘴兒：“不過咱們是親戚，也沒必要算得太清，所以給五十兩銀子算了。”
“五十兩啊？”蕭佳人搖了搖頭。
許氏立刻瞪了眼睛：“怎麼？你不打算給？”
“不是。”蕭佳人依舊是笑盈盈的：“舅母寬宏大量的很，這賬目也算的很清，隻是算少了。”
“少了？”許氏立刻翻看了賬目，她可不覺得少，不過銀子誰怕多？
蕭佳人點頭：“少了，舅母你想啊，姥娘十月懷胎多辛苦？娘不給銀子說不過去，在娘家十幾年吃喝穿戴不要錢嘛？再說了，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畢竟爹娘都得照顧，如今姥爺健在，逢年過節也該回去送禮送錢孝敬，這些舅母可都沒算呢。”
許氏聽蕭佳人這麼說，都有些目瞪口呆了，再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隻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善良了，真的算少了。
心裡真想立刻眉開眼笑的湊過來：“佳人啊，你這麼懂事，那你和舅母說說，多少合適呢？”
蕭佳人伸出來一隻手晃了晃。